黑山军如今的困境，亦是张燕时刻头疼的。

虽然各个山寨的兵力不少，但精锐不足。

即便是张燕。

麾下亦只有五千余能征善战的悍卒，其余喽啰，大多是摇旗呐喊，助长威势的。

对付普通的郡县，自然是无往而不利。

可一旦真的要面对精兵，张燕的黑山军，就力有未逮。

初平四年，张燕拥有精兵数万人，战马数千匹，一样被袁绍的精兵打残。

如今势力不足以前，处境自然是更加艰难了。

若非黑山地形崎岖，易守难攻，袁绍又将精力放在并州、青州和幽州上。

而曹操亦是将精力放在了徐州和淮南，哪里还有张燕的立足之地？

百万军民，不过是恰逢其会，没人理会罢了！

见张燕脸色剧变。

司马懿暗暗冷笑，又道：“张渠帅，归顺公子，是黑山军民唯一的出路。”

“如今袁绍调兵遣将，准备将易京楼的公孙瓒一举歼灭。”

“待其稳定青冀幽并四州，定然会南下。”

“而南下之前，黑山军这个不稳定的因素，是袁绍第一个要解决的隐患。”

“张渠帅多次侵扰冀州，跟袁绍早已经结成死仇，即便张渠帅想归降，袁绍亦不可能同意！”

“在黑山，张渠帅你，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别说你如今兵马不精，钱粮不足，就算真有十几万精锐，亦不过是初平四年的败绩再次重演。”

司马懿一句一个气势，犹如滴水穿石一般，一步步的攻陷张燕的内心防御。

在曹牧面前，司马懿苟得一批，不敢妄加揣测。

但对于张燕，司马懿的心术，则是纯粹的碾压了。

张燕的脸色，渐渐变得铁青。

主动权已经完全丧失了！

仅仅只是曹牧的一个门客，就已经让张燕难以反驳了。

而端坐主位，手持论语书卷的曹牧，一言不发，其威势，就如同泰山一般，让张燕有些喘不过气来！

什么是气场？

曹牧的存在，就是气场！

即便一言不发，自有威势如浩瀚明月般存在！

良久。

张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这股令人窒息的气势中，渐渐喘了一口气。

“听曹公子的号令，难道黑山军就有活路了吗？”

“不过是想让我黑山军，当抵挡袁绍的马前卒罢了！”

“这跟那蒋干，许诺五十万粟米的空口白话，有什么区别？”

司马懿冷哼一声：“腐儒蒋干，岂能跟公子相提并论？”

“不是我故意小觑黑山军。”

“让你们去抵挡袁绍，除了耗费钱粮，徒添伤亡外，又有什么用？”

“你们是打打得过颜良，还是斗得过文丑？”

“大戟士和先登营，你们黑山军斗得过哪一个？”

“想当马前卒，你们还不不够资格！”

请将不如激将。

道理自古皆有。

张燕倚仗的黑山军，被司马懿贬得一无是处。

这让张燕颇为不服：“既然不让黑山军抵挡袁绍，那我听号令作甚？”

司马懿话音一转，道出了核心目的：“虽然黑山军进取不足，但守成有余。”

“公子有意以黑山军民为基础，在黑山一带，打造一个盛世乐园。”

“黑山军的任务，则是守护一方安宁。”

张燕瞬间懵了。

什么情况？

打造黑山盛世乐园？

让黑山军守护一方安宁？

丫的我今天是没睡醒吗？

但司马懿不管张燕反应如何，自顾自若的，将打造黑山的构想和蓝图，以富有磁性的嗓音，给张燕描绘了一遍！

听得张燕一愣一愣的。

一直讲了半个时辰，司马懿这才将演讲画上了句号。

“张渠帅，不要用你那狭隘的眼光，来揣度公子的器量。”

“公子可以给青牛角赐名曹青牛，准许曹青牛入沛国谯县曹氏一族的族谱，视曹青牛为曹氏一族的族人，又岂会在意你那点小心思？”

“打造黑山，是互利互惠的事。”

“你们坐拥宝山，却不知道如何去开发宝山的潜能，只知道去各郡借粮。”

“如此暴殄天物，倘若你为一郡长官，定然也只是个庸碌之官。”

“既然你能力不足，那就识趣一些，退位让贤，让有能力的人，来治理黑山！”

司马懿感觉嗓子都有些哑了。

而此时的张燕。

则是彻底的呆了。

看向主位上，始终保持翩翩风度的曹牧，张燕不由深思。

“难道真的是我张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曹公子是在给黑山带来希望的，而我却以为曹公子是想让我麾下黑山军替其卖命的！”

“倘若曹公子真的能如这构想的一般，治理黑山，让黑山军民，从此安居乐业，不愁吃穿，这是黑山的幸事！”

“这就是真正的公子世无双吗？”

虽然曹牧一言未发。

但张燕彻底服了。

司马懿的演讲，曹牧的愿景。

蒋干那空口白话的五十万粟米，犹如萤火之光跟皓月争锋！

天壤之别啊！

“黑山张燕，愿听公子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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