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陈佑其，汐长老不在的时候你直接上手，汐长老一来你居然跑了！

他在做什么，又想着什么？

“我去散散心。”

敖璇扔下一句话，便拎起裙摆御空飞走。

汐长老一幅“没眼看”的表情，继续给敖沫上药，“小沫，三姑外祖母武德很充沛，但我觉得你还有机会的。别一直苦着脸，来嘛，笑一个。”

“不是因为这件事。”敖沫回答到。

汐长老一幅“我就知道你会嘴硬”的表情，配合地问：“哦？那为什么不开心。”

敖沫接下来的问题让他有些吃惊：“汐长老，攻击我们的人叫毕叔阿，他的事情都是真的吗？”

“你等会。”汐长老掏出图灵，调取了关于毕叔阿的资料，眉头逐渐皱起来，“小沫，有些事情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敖沫看向他，“那您的惩戒呢？”

汐长老轻微展露自己的威严，呵斥一声：“够了。”

见敖沫情绪很低落，汐长老叹息道：“我知道某些族人做的太过分，我第一次执行惩戒之后也会怕的发抖，但我们能怎么办？”

“有些事情已经发生，想要挽回就必须付出代价，我们付不起的代价。”

汐长老收起药盒，继续道：

“所以我们才要维持龙族的尊严，龙族舰队再多，龙族大罗再强，也护不住如你这样的族人。”

敖沫呐呐地问：“用错误弥补错误？”

“没错，而且不止我们，凤族也是这么想的。”出乎意料的，汐长老承认了：

“所有人都明白这个循环不可能永远维持下去，龙族和凤族必须把握鸿钧道祖和三清天尊隐世不出的短暂时间，联手修正错误；同样的道理，如帝俊太一那样的人也要尝试最后的反扑，否则等一切尘埃落定，龙凤相争大势已成，他们再无实现野心的机会。”

汐长老最后摸了摸敖沫的额头，“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但有得必有失，强如我龙族亦是如此，总要做出选择。”

敖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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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淡淡惆怅，陈佑其走出木屋，轻轻掩上门。

离汇合还有半天时间，他打算记住这个星球的样子。

于是陈佑其一路向北而飞，将原始丛林的风貌尽收眼底，杂草和巨木之中，毒蛟仍在笨重又执着地追猎兔子，白色大狗啃咬岩石的动作充满狂野。

高速掠过湖面带起的巨浪合拢成环形隧道，阳光穿过水层映出橙黄色斑斓，波光艳影中鱼儿们纷纷跃出水面，毫不畏惧地在半空遨游。

白色大山屹立在大地尽头，以它为中心的方圆万里内找不见一点绿意，只有冰凉的雪在冷酷的风中肃杀，可即使如此，仍有飞鸟凌驾于风雪之上，傲然啼鸣。

“原来世界这么大。”荧栖出声感叹，接着道：“还有那些生灵，好美。”

在天地万物面前，陈佑其也满怀敬意地低头：“是啊，竞自由。”

继续前行，路过奇异的岛屿抵达海的彼岸，又在荒芜的沙漠里邂逅了绿洲，陈佑其两手空空的启程，等回到原点，他已满载着勇气。

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陈佑其‘空气自由泳’的姿态愈发自由起来。

不经意间远远看到浅白色神龙，他立马刹住动作，闪现进丛林。

“我记得那头神龙是。。。敖璇？”

看样子她在找我，也就是说，她还没看见！

陈佑其顿时不再紧张，举起‘烛焰’打出一道毫光。

神龙腾挪过来，一边优雅地降落，一边化出少女的身影。

陈佑其上前接住她的手，问：“你在找我？”

敖璇拍扫裙摆的样子英气十足，金色瞳孔注视着他，“明天你就要离开故乡了，所以，给我讲讲你的过去，好吗？”

她并不相信陈佑其之前的说辞。

你确定？陈佑其神情古怪起来，“你别失望就好。”

巧妙隐去扬眉道长的存在，也没有提及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陈佑其便念完自己平平无奇的人生经历，接着他摊了摊手。

敖璇从始至终都是一位很好的听众，也没有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展现出幻想破灭的遗憾感，看向他的眼神反而更热切了，让他无所适从。

“你似乎觉得我应该失望？不是哦，你愿意告诉我关于你的事，我很高兴。”

敖璇与陈佑其对视着如此说到，又牵起他的手，“只要你想，我可以带你走遍整个世界。”

这该死的魅力。陈佑其屏住了呼吸，打岔道：“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我觉得我们应该从雇佣关系开始，比如，先谈好待遇。”

敖璇对他的理解更透彻了：他是真的不了解这个时代，也是一个没什么安全感的人。

于是她说：“也不错，那就缔结契约好了，我先教会你怎么使用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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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星区，德宵。

今天是休沐日，但申尚没有心情外出，独自呆在家族为他包下的酒店套房中。

为了排解心里的烦闷，申尚坐在阳台上阅读《神庭周报》。

看到昭阳舰队已于上周抵达第九星区的消息，申尚来了兴趣：

神庭和日出宫开战这么久，还没发生过一场正面战斗，现在舰队到了第九星区，想必很快就会打起来。

嘟噜噜，有人呼叫自己。

申尚一边走向客厅，一边猜想是谁的通话：

按父亲的性格来说，没有正事不会联系自己；如果阿伟轻易放弃他炼丹的理想，说明自己看错了人。

那就是璇公主了！她终于归建了吗，没有她的指挥，自己做什么都没有干劲。

申尚飞快拿起图灵，却发现是自己的上官：

“小申啊，我和军情处说了一下，他们已经破格准许你旁听晚间的例行会议，今天就有一场，要参加的话就快来吧。”

申尚道谢：“麻烦您了，我现在就出发。”

“别客气，是你自己争气，军情处听说是你这个后起之秀的申请，很快就同意了。”上官语气很和蔼。

申尚立刻赶往分部，发现会议刚刚开始，于是从侧门绕进会议室，找了个靠墙的位子坐下，认真聆听上官们的发言。

我会靠自己的军事才华为璇公主立下赫赫战功，然后荣归故里成为第五星区的总督。

申尚如此相信着。

上官们有条不紊、据理力争地交换着意见，争论下个月的军费应该如何使用，每个人都想让更多的军费划分到自己的部门。

“军情处需要通过一笔预算，才能更好地为战争提供情报支持。”

“情报再准确，也得靠舰队打仗啊，所以你们的事情先缓缓，先采购一批武器再说吧。”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开战以来，物资周转十分吃紧，后勤部门应该获得更多的资源倾斜。”

坐在墙边的申尚却听得有些懵：他们听上去是在讨论军情，但昭阳舰队已经到了第九星区，不应该先分析那里的战场局势吗？

在申尚疑惑的同时，关于军费的话题已经有了定论，上官们转而探讨该派那些部队前往第三星区协助神庭治安机构维持秩序，彼此又一次争得面红耳赤。

不知不觉会议结束了，照例是上官们先走，申尚起身行军礼目送他们离开，他的直属上官还有另外一位申氏家族的长辈落在队伍后面，当面勉励了他几句。

送走上官们，申尚准备离开时，发现会议室里还有个年轻人。

大概又是一位“后起之秀”。

申尚对他点头示意，继续朝门口走去。

但那位同僚看到了申尚耳边露出的羊角，主动搭话道：“申尚上士对吧，我听父亲提起过你。”

他认识我？申尚回以军礼，“是！阁下是？”

“我是乔士源，上个月刚晋升为上士。”乔士源向申尚伸出右手，“还请申尚大哥多加指点。”

姓乔？申尚这才注意到对方皮肤上似有若无的梦幻色彩，那是鲛人的特质。

与申羊族一样，鲛人们是追随神龙最久的眷族之一，难怪他也能旁听会议。

都是“自己人”，于是两人重重握手，又例行公事的问候了彼此族中长辈。

申尚想听听乔士源对战事的看法，没来得及开口，乔士源先一步邀请道：“这个休沐日一起去花霖城逛逛吧，我请客。”

“花霖城？”

申尚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乔士源笑容暧昧，凑近一些才神神秘秘地道：“那里新来了一批羽族，确切地说，是鹤族。”

申尚愣了愣，缓缓瞪大眼睛，“哦！”

见申尚恍然大悟的模样，乔士源也笑了，“我还听老板说，里面有极品货色。”

听到这话，申尚做出心动的神态，“容我回去看看日程安排，没什么紧要事情我会联系你。”

说着，他加了乔士源的图灵好友。

申尚回到酒店，一下子倒在温楠软床上，他突然有些理解父亲的话了。

他疲惫地想：这样的上官和同僚，就算把日出宫平定掉，神庭还能维持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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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眉道长，见字如面。”

“分别不过一年，我已经历许多，我想您一定在某处看着我，便不再多言；您对我有所隐瞒，但我相信终有一天您会亲口告诉我答案。”

“陈佑其，二十六岁，道号烛龙，是准大罗，掌握衔烛之道；而我能有今天，如果非得感谢什么的话，我不会感谢命运，而是我事实上的师父——也就是您。”

“有些景色，我想亲眼看看，有些事情，我要自己动手。所以我不会再躺下了，请放心。”

“我没有接受斩三尸之法，原因您是知道的：无论命运还是其他什么，都无法使我否定自己。”

“至于命运，我也有了自己的见解：如果好，我拥抱它；如果坏，我用力拥抱它。”

扬眉沉默良久才放下木板，对身旁的鸿钧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