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拿到觉醒药剂之后，班主任严肃地对大家声明：“大家手上的觉醒药剂，是经过压缩处理的液态血雾，非常珍贵。你们必须保证一滴不剩地喝完它，如果发现有人偷偷私藏觉醒药剂打算带出去售卖的，一律开除学籍，押送纪律部门接受处理。”

叶涛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毕竟现在血雾已经消失了，想必这些都是联盟的存货。看样子联盟为了这个觉醒计划，下了不少功夫。

在班主任的监视下，所有人都将手中的觉醒药剂一饮而尽。回收完空瓶后，大家被集中到了教室外的操场。操场中央的半个篮球场地被改造成了一间屋子，四面都被黑色的幕布遮挡了起来。

那些之前在八班门口的联盟士兵也跟过来了，他们平举步枪，一字排开在屋子前方，如同刑场上的侩子手。

班主任拿着大喇叭开始介绍：“这个房间是觉醒考场。念到名字的同学到我这里领取防护眼镜，然后进入考场进行今天的测试，张子强。”

“强哥！加油！你是最棒的！”班上一群女同学开始在后面呐喊助威。

“到。”一名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少年从班主任手上接过眼镜，走进了屋子里。

“小胖子，这张子强外型是不错，可也太目中无人了吧？怎么总是用鼻孔看人？”叶涛忍不住问了问身旁的黄晓明。

“张子强家世好，长得又好，女人缘又好，当然有嚣张的资本。真希望他这次变异成堕落者，这样我黄晓明就能少一个情敌。”黄晓明一脸邪恶地目送张子强走进屋子。

“胖子，我还真小看你了，竟有如此野心。”

——恐惧测试，开始。

屋子里没有一点声响，外面的人并不知道里面在发生什么。

突然，从里面传出一声“我去！”

——恐惧测试未触发变异。

——愤怒测试开始。

“我去你大爷的，刚才是你吓老子是吧，这下服了吧？老子喷死你。”

从房间里又传来了张子强的叫骂声。

“哇，这个厉害，是个火娃！”

叶涛抬起头看了看发出声音的方向，是背后的教学大楼二楼。他这才发现，整座教学楼的走廊上挤满了吃瓜的学生。

原来，觉醒考场并不是完全封闭的，至少它没有屋顶，身在高处的人可以清楚地看见房间内考生的一举一动。

——愤怒测试通过，考生张子强，觉醒评分80，变异能力：豪火球。

“哈哈，现在我也是变异战士啦！”张子强兴奋地从屋子里走出来，他指着剩下的同学说道：“你们如果有谁拖了八班的后腿，我不会轻易放过那个人。尤其是你，新来的傻大个，如果你的分数低于70，我劝你自觉滚蛋。否则，我让你在班里待不下去。”

叶涛一看张子强指的是自己，正欲发作，又想起了孔武的叮嘱，只得干笑了两声作为回应。

接下来的觉醒测试中，并没有意外情况的发生，叶涛统计了一下，参与觉醒的考生分数基本维持在70分上下的水平。能力方面，除了像张子强的豪火球这种远程攻击技巧，还有诸如越战越勇、野兽体质、精神干扰等等千奇百怪的变异能力。

黄晓明死了。

在进行恐惧测试的时候，他受到了体内血雾病毒的排斥，联盟士兵在他尚未完全转化为堕落者形态之前，乱枪击毙了他。被抬出来的时候，叶涛看见黄晓明长出泛红斑块的身躯上多出了十几个枪眼。

“悲哀。”叶涛感叹，如果要死的话，也应该是张子强那种人更该死吧。

“看，那个傻大个要参加觉醒测试了。”

“有什么好看的，这种老年组的人，肯定是失败了好几次的，在这种人身上使用觉醒药剂，简直就是浪费。”

在大家的谩骂嘲讽声中，叶涛拿过防护眼镜走进了觉醒考场。

考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一个很简陋的屋子，他站在在里面等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请考生戴上防护眼镜。

“难道这问题出在眼镜上面？”听见提示，叶涛戴上眼镜，打算看看这个觉醒测试究竟玩的是什么花样。

眼镜戴上之后，叶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原始丛林，遮天蔽日的大树上，几只巨大的蜘蛛正在树枝上来回移动，看样子是在织网。这是叶涛最讨厌也最恐惧的多角昆虫。

突然草丛里钻出一只巨大的飞天蜈蚣，不由分说就朝着叶涛的面部袭来。

“我去！”

叶涛慌忙地下头闪躲，他总算知道了那么多人会喊出这两个字的原因。

由于动作幅度太大，眼镜被直接甩到了地上，叶涛看看四周，哪里还有什么森林蜈蚣，他捡起地上的眼睛看了看。

“联盟用的是这种方法逼迫大家觉醒吗？太低级了。”

——恐惧测试卫触发变异，愤怒测试开始。

“该死的，联盟用了什么方法，竟然会……”

叶涛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五年前的幸福小区门口。他看见了重型坦克、武装直升机，还有小区里面被定义为被清除目标的刘娟。同样的画面在他眼前重演了。

叶涛抑制不住的愤怒情绪如同一只关在体内的野兽，正在一拳一拳冲击着最后理智的防线。他清楚这些都是眼睛带来的假像，可是这种假象对自己来说……

就在叶涛的理智濒临崩溃边缘的时候，他取下了眼镜，“呼”，叶涛长叹了一口气，一切归于正常。

——愤怒测试未触发变异。

叶涛脸色阴沉地走出了考场，把手中的防护眼镜扔给了老师，回到了八班的队伍里。

他是八班唯二没有觉醒成功的学生，另一个是班上的一名女生，高洁。

“这傻大个，真的是个废物体质啊！真想不通他是怎么进觉醒学院的。”

张子强走到叶涛面前，把他推搡到高洁身边，指着他俩说道：“你们还真是两颗老鼠屎，叶涛，还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吗？我让你滚。”

“你的权力很大，是吗？”

叶涛缓慢的，轻轻的、逐字逐字地反问。

“怎么，你还……”张子强刚想放出狠话，突然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看见叶涛双手插着西裤口袋，正微微低着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这种眼神，让张子强心生寒意，莫名感到惊悚。

张子强想起来了，眼前叶涛脸上所展现的，是一款极恶之人的专属表情：库布里克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