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小王爷」

第一部 第二十一章 扮猪吃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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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站立这位:身穿青布僧衣,斜披住持锦衬,锦衬下挂着明晃晃的碧玉法器。看面庞,青紫的膛脸,双眉浓密,呈八字簇拥在那双三角眼的上方,光头荷亮,颈项上还挂着一串法珠。最鲜亮的,是他居然手提着一把亮锃锃的月牙铲。月牙铲乃武林人士常用,他乃一届僧侣,居然也用此物,可见此人必是心狠手辣之辈。大家认得,原来是金陵府西郊卧云寺住持释道云。他本来是金陵府屠户郑屠单子,郑屠在金陵府以卖肉为生,常年劳作,虚于管教,就毁了这个孩子。起先只是读了几年私塾,但后来没啥长进,家里就不让他读了。下来也就无人宿管,慢慢地无所事事,成了街头无赖。整天打家劫舍的行为终于惹恼官府,抓进去就不放了。郑屠求爷爷告奶奶,花了大把银子,才把他从牢房里救出来。打那以后,郑屠酒害愁了,让他干啥都干不好,还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无奈,郑屠友人给他找了个地方,去做帮工,在这个卧云寺扫地。他哪干过这个呀,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寺院打扫他都干不好。执事僧就告诉大师傅,请求把他扫地出门。哪有那么容易呀,人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更何况人家还是后台送过来的。没办法,大师傅就说勉强留下来看看,要是过些日子再不行,就真要赶他走。法号释道云知道了这事,心里就不踏实了。他就想办法,怎么能不走。他冥思苦想,决定铤而走险,干掉老师傅,自己继承大统。于是他找来平日里比较贴心的十几个和尚,夜里商议妥当。承诺成事够每人封以官职,让他们夜里杀掉老师傅。那几人哪里识得这是计谋,夜里联合起来,就把老师傅真给杀掉了。翌日醒钟时分,众和尚才知道老师傅已驾崩,但为时已晚,又加之释道云已经归降了一大批人。那些想起来反抗的,一看势单力薄,也就顺从了。大家伙一致推选释道云尾大师傅(住持),并行了拜谒之举。哪曾想这释道云心黑着呢!他一旦走马上任,就开始行兔死狗烹的伎俩,先后以各种手段残杀了先前如伙的同党。那些同党临死才明白,他们成了他的玩偶和马前卒。

水红缨见来人为卧云寺方丈,赶紧下座迎接,众人也都一起,站起来恭迎。

那释道云也不客气,几个横步走将上来,做了大座。众人皆慨叹之时,见水红缨也不计较,做上偏座。

那肥头大耳的恶僧道:“寨主,我这次前来。是协助你共破官军,我已到那金陵阜城找到破敌之策。”

“承蒙老方丈不弃!”水红缨抱拳道,“不知有何妙计?”

“当然,我当然会说。”老和尚狡黠地说,“不过,我还未用午膳呢。”释道云

“快,带老方丈用膳。”水红缨赶紧道,“老师傅,请!”

“那我就不客气了!”恶僧站起来,跟随她往外就走。

“我给寨主出的主意是,我在阜城有个好兄弟,他本是个郎中,后来官府限制私人行医,他这人又没有什么凭证,所以只好放弃。至今,他还在那阜城一处医馆替人看护。他有几个好兄弟,也在城中。我们相约,几日可就近隐蔽。待等您下令,我们就一举行事,方可妥当。”那恶僧说这几句话时,不时用眼神挑动,侦看水红缨等人的虚实。

“我看可以,老师傅尽管安排。只不过――”她沉吟道。“又不知道,老师傅向总什么办法解决我这磐石山的燃眉之急?”

“围魏救赵,我看如今只有这一条路可好了。”

“围魏救赵,您说的是三十六计?”水红缨打小就看过此书,自然熟读于心。

“正是,那官军不是要来磐石山吗,我们就给他来个顾此失彼,围魏救赵之计。你知道,阜城乃金陵府军粮重地,如果这样的地方失火,那他们还有精力来攻打磐石山吗?”此话一出,水红缨自然明白了其中的精妙之处。看来,这个恶僧,也并非一无是处了。

站在堂口的谢元鹏早就注意到释道云,他发现,此人不仅恶,而且狠,手段极其泼辣。其阴毒之情,溢于言表。此人在磐石山若呆的久了,对我金陵府不会又更好的结果。必须,也必然,尽早除掉此人,方为上策。

入夜,水红缨在中都大营内为释道云接风洗尘。陪坐的自然都是磐石山各寨寨主和众家有头有脸的兄弟。谢元鹏不是外人,当然也在邀请之列。而且,他就坐在释道云的对面。

水红缨简单介绍了释道云,就自先敬了三杯,那恶僧见了,喜笑颜开,眉飞色舞,得意之极。谢元鹏暗想:这厮知道是阴毒,原来还有个爱好――脸皮厚。专捡大个吹,不吹不喝酒,不吹不吃饭。就他这副嘴脸,也能在江湖上立足,也他妈的没谁谁!

他这么想的时候,水红缨和刘婕都已敬完。水红缨道:“谢军师,今日高僧入座,我们磐石山可谓蓬荜生辉,下一杯酒该你和高僧同饮了。”谢元鹏赶忙站起身,端起酒杯,摆正姿势,正儿八经地拱着杯子道:“方丈师傅。今天叫您一声师傅,您就是我的终生徒弟,噢不对!是终生师傅,老师!这杯酒我先干为敬,您随意,随意!”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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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酒已干掉。爽快,真爽快!大帐内群雄喝彩,谢元鹏赶忙示意停止。她其实不想让自己抢了恶僧的风头,换句话说,不想让他不高兴。谢元鹏多聪明啊,她要把这个姿态一直放到恶僧离开人世为止!

释道云是什么人哪,有人这么宠着你,管教是谁都高兴,都兴奋。人吗,不就图个体面。谁体面谁知道。但老话怎么说来着,你这会体面了,你能保证一直体面下去?你体面了,别人不就不体面了吗。别人不体面了,就会对你有意见,有意见回头不对付你吗!除非,你不怕他!这释道云虽然老奸巨猾,但也经不起这么捧着,人都这样,都喜欢人家捧。殊不知,这一捧一抖,那可是又目的的。你让人捧,那就得给人家茶钱。啥是茶钱,你还用问我,那不就是回捧的钱吗!捧人逗人,那可都是学问,就像现在的笑声,也属于捧人逗人,你看了不也得出银子吗!

释道云听了谢元鹏这番话,简直就是云里雾里,酒还没喝多少呢自个就先醉了。谢元鹏就着酒劲,又走到恶僧眼前,同他连饮三杯,一边饮还一边示弱,一边示弱还一边吹捧他。宴会要结束时,谢元鹏又和他喝了六碗烈酒。这六碗烈酒,又是谢元鹏的精心布置,结果是恶僧直接就醉倒在大帐内。水红缨临走时,告诉谢元鹏安置好方丈,自己就回去了。刘婕也给他打个招呼,转身离去。她们知道,谢元鹏留下自有道理。对于他来说,她们放得下一百个心。

谢元鹏果然不负所托,带着他的亲兵把恶僧抬回馆驿,还亲自为他打理房间床铺。那恶僧虽然东倒西歪,倒也看得清谁在为他做事,嘴里哼着小曲,还不停地表达“感谢”之语。

谢元鹏安排完毕,带人走出院子。在一处竹林后,他停下脚步。瞧瞧四处无人,他低声道:“你们两个去守着那恶贼,注意不能暴露,有情况赶紧回报。”那两人答应后领命而去,他们藏在院后高树之上,观望着院内的动静。

午夜时分,院外三声布谷鸟叫,屋内人影晃动。那恶僧原来假寐,听到三声鸟叫,赶紧轻推屋门,来在院外。他侧耳细听,又举目瞧看,见四下无人,方才放心地猫叫了三声。突然,从树林后转出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引进院内。那恶僧打开屋门,又左右瞧看一番,方才放心地关上。屋内顿时亮起灯光。谢元鹏安排之人也不敢怠慢,两人几乎同时翻越院墙,来在屋前细听。听那恶僧道:“你们现在何处?”一人道:“暂住梨花营。”“什么身份?”“我们现在是金陵东流芳饭庄纳菜的管事,和他们山寨有来往,一月一次来回便通。”那恶僧道:“这样最好。不过以后我们不能经常见面。免得被人察觉。记住,我不找你们,你们不能找我,明白了?”“明白!”“记住了?”“记住!”“这次任务都在这里,回去再看,走吧!”那两个黑衣人方才向外走,偷听二人急忙奔上墙头隐没起来。那两的黑衣人竟自出了院落,消失在沉沉夜幕中。其中一人道:“我跟着,你去报告军师!”“好,注意安全。”两人分工已毕,各自安排暂且不提。

单说谢元鹏交待完此事,也没敢大意。他又转身去了刘婕大帐,发现她已经入睡,就没有打扰。他刚走出来,迎面一个人影朝他走来。他惊诧之时,早摸着那柄剑,心里更是沉沉。慢慢地,那人走近,谢元鹏方才看见,原来是刘婕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主公,您没睡呀?”谢元鹏打着哈哈,坏笑着。

“谁说我睡了?都让你搅得,哪能睡着!”刘婕眨巴着大眼睛,冷生生地说。

“哎呦,那您可得快点去睡,别耽误您,要不,我的罪过大了!”他说着,一边故意要离开刘婕。

“还跟我贫嘴吗,就你?”刘婕故意火了,嗓门高八度地说。

“别,别,都是我不对,这不跟您开玩笑吗,至于吗!”谢元鹏嘻嘻一笑,正儿八经地,“主公,还真让您给猜着了,那个住持果然是假投诚真犯贱!”

“什么,犯贱?”刘婕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犯贱是什么意思?”

“您听错了吧。我说的是反间――”他故意把“间”字拉长,让她能听得更清楚。

“你是说,他用的是反间计?”刘婕惊恐地,“留他在山寨里,岂不是夜长梦多!”

“那也不见得,关键要看他是否能得逞,我们要给他什么情报,他在主子那里是否还有留着的必要?”谢元鹏一连串的答复,让刘婕应接不暇,她真的有点惶恐不安了。这个谢元鹏,心机也太深了,简直深不可测呀!

幸好,这个谢元鹏是山寨的人,否则还真不能留着他!当然,刘婕更想不到,谢元鹏就是西门星浩,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

刘婕沉思着,也琢磨着,山寨处了那么多事情,包括危机,自己和大寨主都有过失,幸好有谢元鹏顶着,山寨才平安如斯。她真想象不到,如果此时谢元鹏离开,山寨会成什么样子。会被官军彻底打败,还是自动解散,还是全部自裁?

当然,她的沉思和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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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化自然逃不过谢元鹏的眼睛。虽然谢元鹏一席话正中要害,却为给她指明了磐石山未来的走向。可以说,谢元鹏作为磐石山总指挥大营的副总军师,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要说他在谋略当面只能算第二,那没人敢称第一了。

“依军师高见,我们该如何处置?”刘婕撑开两只秀美的眼睛,盯着他问。

“我已经派人盯着他,我想很快就有眉目了!”真会说话,谢元鹏这真叫一个抓痒痒,抓得透透的。

刚说到这,就有人来报,谢元鹏的内应来见。

“快请!”谢元鹏一摆手。

那人匆匆进来,拱手道:“军师,适才我们监视他,发现有人与他接触后拿了人物离开,我们分头行动,我回来向您报告,横二去跟踪了!”

“什么任务?”

“交接菜品的,听他们说时金陵府东流芳饭庄的菜品管事。”

“住在何处?”

“梨花营。”

“那是我们的亲兵营!”刘婕插话道,“他们怎么住进那个营呢?是谁让我们进去的?”刘婕这话是对自己说嘛,还是另有隐情?

要知道,整个亲兵营可都是归她掌控,是谁那么大胆,不经过她的同意,就往里塞人!这个事情太可怕,如果连她管理的营寨都出现如此漏洞,那还有什么地方不会株连!

“军师,你能确定?”刘婕正儿八经地跟他说这句话,转眼就想抽自己一个耳光。

“我是说,你的人他们不会听错吧?”它真有点不甘心,又追问一遍。其实。这句话就是自己不信,也是用来说服自己。

“肯定的,主公,目前我的人就在这,有什么米尽可以问。”谢元鹏也没有办法,事到如今,只能随机应变。

“如果是这样,还真就麻烦了,这关系到总寨主的安危,我还怕他们再惹出什么天大的罗烂来!”刘婕不无担忧,毕竟,他们可是保护大当家的,责任重大,使命艰巨呀。

“要不,就给他们抓起来,这样反倒解除后顾之忧!”刘婕想的简单,这也跟她没吃过多大苦有关系。要说着磐石山上最有福气的人,那就当属刘婕。刘婕自打从故乡苏州随同叔父来到磐石山寨,就受到无比呵护。她叔父本就是水红缨的父亲水平山的拜把子兄弟,再加之这层关系,谁还敢拿她怎样。而水红缨当了寨主,将她置于总指挥大营统领的位置,她更是如鱼得水,八面威风。而她单纯的性格,也迎合了水红缨的性格喜好,两个人更是好上加好,如同姐妹。所以从她口中说出此话,就不难理解了。

谢元鹏听她说完,就有些难以理解。在他眼中,刘婕可是主寨首领,那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而这番话,恰恰点出她的直率的一面,而这面更不利于她的领导工作。领导需要缜密和细密的心量,更需要广阔的视野和多样的手腕,而刘婕却不是,她太过直性,几乎没有一点歪心思,对兄弟门是好,但对领导本身而言,或许缺乏点谋略。尽管如此,寨里的兄弟们还是为其马首是瞻,那又如何么!

“主公,我以为可以欲擒故纵,甚至还可以扮猪吃虎。他们和咱们都在一起,没有谁明谁暗,而且他们又来势汹汹,细密如风,在我们大营布置暗哨,我们目前不知道他们的计划,甚至不知道他们如何出手。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以逸待劳,静观其变。”谢元鹏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眼睛眨都不眨,或许他胸有成竹。

“军师言之有理,那么这件事我闷就不参合了,你尽管去做,需要我,你也尽可调配!”刘婕此人就这样爽快,跟她配合简直就是顺风顺水。

“好的,主公,现如今我增派三路人,跟他们周旋。其一,派人盯着这个方丈,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但我们又不能让他看出来,该给他承诺,我们的山寨随便他走动,只要不去军事禁地就行。其二,所有与他接近的人,我们都要监视和接近,主要是看看他们从哪里来,要干什么,从而分析他们最终目的。其三,我已派人下山调查他的底细,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尤其时与怎样的人接触。我想,这几点我们摸清了,他来我们磐石山的意图就不攻自破了。”

刘婕听得云里雾里,但有一点她是明白的,谢元鹏此人非同寻常,绝对有他自己的手段和谋略。刚开始进山她并没有看好他,但现在,她只能甘拜下风,五体投地了。

第二日,刘婕就根据谢元鹏的意图,交给释道云一个令牌,一个随便出入山寨的专享权利。释道云也非常高兴,因为这正是他要的。他却不知道,他正一步步进入谢元鹏给他布置的天罗地网。

这日午后,他正在睡觉,突然中军来报:“方丈大师,我们寨主有事相请。”

他心头一凛,这个时辰,刘统领会有什么事找他呢?抑或是水寨主有事相商。

“请问军工,你们哪位寨主请我过去?”他怯怯地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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