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真是紫微大帝，那我父皇在天上就是你的部下了？”

不是，朱太子你别逗我玩呀，我对天上神仙的从属关系真不熟，怎么就成你爹的上司了！

王灵善再一次内心翻江倒海，但面上依旧淡定的一批。

“是不是暂且不说，我只想问问你们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朱标略想了一下说道：“中天北极紫微太皇大帝，三清四御中的四御尊神之一，居紫微垣中，统率北极四圣坐镇北方，为万象宗师，众星所拱，为万法金仙之帝主，上朝金阙，下领酆都，辅佐玉帝管理星界。”

“而真武大帝正是北极四圣之一，若你真是紫微大帝，我父皇真是真武大帝转世，那父皇不正是你的部下。”

“呃……”

我如果说……我只是觉得皇帝对紫微星比较慎重才随口一说的你信吗？

谁特么知道紫微大帝的身份那么吓人啊！你这么一说和玉皇大帝太上老君也差不了多少啊！！！

不过想来也是，紫微星自古以来被人称作帝星，那他的身份又怎么可能会简单！

怪不得在那殿上他刚说自己是紫微大帝下凡朱元璋便要砍他。

好家伙，人家打了大半辈子仗才当上了皇帝，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头上突然出现一个“上司”？

他现在能活着真是个奇迹呀！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怎么回复眼前的这个朱标……啧！早上怎么就突然想起天神下凡这么一说了呢！

王灵善想了一下，说道：“其实在天上，仙君的神位并非如同人间的官位一样，有那么绝对的上下从属之分，更多的是修行时间的长远与修为本身。若真有事务需要处理，自然有玉皇大帝统领众仙，我们只需要协助就好了。我与光纪与其说神位高低，不如说神位同在北方，而我又比光纪更早登天而已。并非你们人间所说的从属关系，相反，我们私交很好。”

“也就是说，你的修为比我父皇更强喽？”

“呃……也许是我在天上的时间更久一点儿？”

朱标不再去计较神位高低的事情，而是又问道：“你今早在大殿上突然出现在我父皇身边的那……那种本领，就是法术？”

“嗯，移形换影，一种小法术而已。”

王灵善继续胡诌。

“你既然会法术，不小心下凡之后用法术回去不就行了？”

“这个……”

那系统要是能把我送回去，我特么能被你们捆到这儿？

“这个……仙君下凡若是没有玉帝的调令的话，法力是会被削弱的？”

“这是为何？”

“嗯……你看，天如巨幕，地如棋盘，这天地之间在上古之时被天上众神联合施法布下了巨大的结界，用来禁止法术，从此之后人间才能不再妖魔横行，所以仙人下凡也是不能用法术的。”

“紫微仙君贵为仅次于三清和玉皇大帝的天神，肯定也参与当年的所谓的联合施法了吧，连你的法术都被削弱了？”

嗯……你的联想能力能不能不要那么丰富！代入故事背景之后还能自己找bug的！

“应该说正因为我当初参与联合施法，所以我的法术才只是被削弱，而不是一点儿都用不了。”

朱标看着他，似笑非笑。

王灵善则淡然的盯着天花板，死猪不怕开水烫。

我说的话你爱信不信！

朱标干脆了当的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天子皆是仙人转世，那么如今我父皇是天子，居住‘帝星’上的紫微大帝却突然下凡，这人世间多了一个能够当天子的仙人，而且还是一个神位比我父皇更高的仙人，你说应该怎么办才好？”

你特么的！还是想杀我呗！

王灵善看向朱标，言之凿凿义正言辞的说道：“你错了！”

“哪错了？”

“首先，不是所有在人间的仙人都有成为皇帝的资格的，只有奉天命转生临世的仙人，一身修为随转世凝聚为天子气运，这样的人才可能成为人间帝王，此为顺应天道。”

“而其他在人间的仙人也是不能违背天道的，否则回到天上会因为违反天道而遭受天劫。”

“况且……恕我直言，在人间的凡人对那至尊之位趋之若鹜，可天上的仙人对那把椅子是真不感兴趣。在那些人间气运有条不紊的岁月中，哪怕是天上那些神位不高的仙君都是有机会临世做天子的。只有那些人间气运崩碎混乱的时候，才会有神位较高的仙君临世，收拾破碎河山，比如你的父皇，真武大帝。”

朱标想起自家父皇一路征战九死一生，最终总能逢战必胜。又想起大明建立之前，百姓在那群北虏统治下的水深火热……那时的乱世，还真能称的上人间气运崩碎混乱的时候！

他听到王灵善的话之后，就突然感觉这个逻辑链一下子对上了！

“其次，谁说这人世间只有一个能当天子的仙人转世？难不成只有皇帝驾崩之后，下一个仙人才能转世下凡不成？所以现在的天子在位的时候，下一位天子或许也已经转世了。”

说着，王灵善还有意无意的看了朱标一眼。

身为储君的朱标对这种说法只是微微一笑。

“我还有一问，若是天子都是仙人转世，那么人间的一切岂不都是上天安排好的？那些能看透天象的道士天师，岂不是就能窥破天机，看尽人间发展。”

朱标说着说着就想起了那个事事都能未卜先知了然于胸的刘基。

刘基刘伯温，人称诸葛亮再世，连父皇都对他颇为忌惮。

王灵善知道，对于朱标这种以帝王为目标的人，自然不喜欢那种被人当做木偶的感觉，哪怕操纵木偶的人是天上的天神。

他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因果因果，谁能说的清谁是因谁是果呢？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一切都是反过来的，正是因为人世间的命运不是由仙人安排的，而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是凡人的一个个举动导致了人间动荡和发展，造成或好或坏的结果，从而引起星象上的变化，被那些观星之人看到，从而形成了所谓的福祸预言。”

朱标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问道：“那在这个过程中，天上仙人起了什么作用呢？”

“嗯……仙人居住在你们看到的那些星星上？”

朱标：“……”

感觉到没什么可聊了的朱标又在王灵善旁边稍微坐了一会儿，便站起来向外走去。

“既然你说你是仙人下凡，不如先猜猜你这次会不会死。”

艹，就是还想干我呗！

王灵善干脆闭上了眼，神神道道的说道：“你们杀不死我的。”

晚上我就要跑了！

已经走到牢房外的朱标说道：“最后一个问题，你说我是天上仙人转世么？”

王灵善睁开眼：“天机不可泄露……话说今年是洪武哪一年？”

“洪武二十五年。”

“……”

王灵善怜悯的看了看门外的朱标一眼。

洪武二十五年呀……那朱标兄，你可要好好保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