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

许牧拿着厚厚一摞信封交到老七手上。

嘱咐他帮自己跑一趟。

务必把东西送到胖子手上。

这是他答应的钱。

不多，也就两万块。

但是用来购置倒斗所用的装备却是足够。

那些东西比较扎眼，他如今还在琉璃厂里做生意，很容易被人认出。

所以还是让老胡和胖子去办比较妥当。

不过等老七回来时。

还带回来一个消息。

说是在胖子住处，见到个嘴里镶着金牙的家伙。

许牧一听就知道是大金牙。

不过他仍是有些好奇。

按理说这家伙坑了胖子一把大的，这会还敢登门拜访，也不怕混起来的胖子，给他按在地上打一顿。

“我看那个大金牙，给了他们一人一块玉锥样的东西，乌漆嘛黑的，也不知道什么玩意。”

“象牙制的，还嵌了一圈金线，帛成透地纹的样式。”

摸金符？

听老七一说。

许牧顿时就反应过来。

原著中就有这一段。

大金牙这家伙贼心不死。

虽说老爹年轻时倒斗的手艺没能传承下来。

而且因为身子骨弱，没法跟着下墓。

但对胖子说的牛心山古墓却是起了心思。

那地方必然能出不少好东西。

这次过去，怕是借着送摸金符的间隙套话。

毕竟他这边是同行，好东西肯定没法弄到手，于是便想到了截留老胡和胖子。

他们对古董明器一无所知。

而且到时候回来肯定得销赃脱手。

这家伙……还真是够鸡贼的。

许牧笑了笑，也没理会。

反正他这一趟目标明确。

除了弄一块上乘玉石籽料外，最重要的便是萧太后随葬的那把神刀。

让两人去忙后。

许牧逗了一会猫，便独自一人上了二楼。

不过今天他并没有做事。

而是从书架上拿下来几本书籍。

全都是关于辽国野史传闻的东西。

他得先弄清楚，神刀的材质，到时候才不会临阵磨脚。

“咦，找到了……”

数个小时过去。

就在他都有些气馁，准备放弃时。

终于在一本老书上找到一段。

“神杖神刀，皆为玉，出自鄂毕河中，以为天命神授。”

天然玉石？

许牧眉头微微一挑。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种难言的惊喜。

要是金石青铜，他或许还觉得有些棘手。

但是玉石，却是他最有把握的造假类型。

毕竟刚刚才融合陆子岗的玉雕技艺。

轻轻呼了口气。

许牧将书收起，转而开始收拾装备。

两把刻刀。

一把是便宜老爹传下来。

据说是他爷爷那一辈所用。

另外一把，则是他在琉璃厂淘来的，也是老物件，锋利无比。

之前那块玉坠就是出自它的刀下。

带上这两把刻刀，绝对是万事俱备。

……

第三天头上。

一行三人在车站碰头。

这年头安检查的还不是很严，而且他们买的是卧票。

“许老弟，这边。”

等许牧提着双肩包出现时，老远就看到胖子朝自己挥手。

边上就是胡八一。

不过比起他的轻车简行，老胡和胖子就差把那点家当全带上了。

“东西都备好了？”

许牧递过去两瓶水随口问道。

“胖爷办事你放心。”

“东西都齐全了，不过真正的硬货没搞到，那东西实在找不到门道。”

胖子大大咧咧，老胡则是认真解释了一句。

这话差点把许牧吓一跳。

他自然清楚老胡口中的硬货是什么？

没搞到还好，真要带了，怕是还没进站就要被关进去吃牢饭。

“没事，我记得燕子家就有，弄两把猎枪还是没问题的。”

许牧没有过多理会。

等进站上了车。

三人找到自己的铺位。

胖子一躺下就开始哈欠连天，说是这两天为了弄装备，差点把腿都给跑断了。

倒是老胡，只是靠着车厢，凝神打量着许牧。

说实话。

他倒现在都没搞明白。

许牧一个琉璃厂当掌柜的，前途无量，为什么要跟他们千里迢迢跑去倒斗？

又不像他和胖子，都快活不下去了。

搏一把挣个富贵。

而且他这两天听胖子把整件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胖子身在局中看不清。

但他身为局外人却是看的明白。

这件事，分明是他借着那块祖传宝玉，一点点引了出来。

似乎……他一早就谋划好了。

此刻看到许牧上车后，并未休息，而是拿出一块和田玉边角料握在手中，另一只手拿着刻刀，上下翻飞。

如同市井里那些玩魔术杂耍的江湖人一样。

眨眼间。

玉料就变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鸟雀。

老胡看的一脸惊叹。

就是凭这份手艺，也足够吃喝不愁了。

他们这截车厢里并无外人。

头顶上胖子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胡八一终于忍不住心中疑惑，主动开口问道。

“许掌柜的……”

“别介，老胡，叫我阿牧就行，我比你年纪还小几岁呢。”

没错，老胡现在也就二十四五岁。

“成，那就阿牧，我就是好奇……你为什么苦心积虑，一定要跟我们去下斗？”

听到老胡问起，许牧并不觉得奇怪。

相反却有种早就预料到的感觉。

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容。

许牧放下刻刀，手指轻轻盘着那枚刚新鲜出炉的玉件。

“老胡，在此之前，我倒是想问问你，关于你的出身，你了解多少？”

“我的出身？”

被这么一个反问，老胡不禁一怔。

犹豫了下，这才耸了耸肩膀。

“我自己出身我怎么会不知道？”

“那你可听说过，清末大盗张三链子的事迹？”

“张三链子？”

老胡这下彻底愣住了，他仔细想了下，记忆中似乎并无这一号人物。

更别说还是百十年前的晚清。

只能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这人其实和你祖上还是有旧的，而我增祖父那一辈，正好和你爷爷胡国华相识。”

这里当然是许牧胡诌。

但也是他故意这么抛出来的。

就是为了引住老胡。

而情况也和他预料的一般。

老胡眼睛一下瞪大，“有旧？”

“这我倒是从未听说，阿牧，能不能跟我讲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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