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问道」

第二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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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深处,有座小山,山不远,叶于白以前借以竹木搭建了几间小屋。

“这里的阵法,快要消散了呀,也是好久没来了。”

进屋内右侧小屋,其内有一平整光滑的青石。

叶于白翻身盘坐,丝丝凉意传入身体,心也变得宁静。这青石是他幼时贪玩深入竹林时发现,坐于其上,有着丝丝凉意。每当盘坐其上总能摒除杂念,内心总会前所未有的宁静。

本来这里就是僻静之所,鲜有人至,只是那些顽童玩耍偶尔深入。幼时在找到后,发现这一林特殊之处,便记下,此后,每当修炼功法需明悟,或是有事需要深思,便来此盘坐,久而久之倒成了习惯,叶于白只要遇到难以解决之事,总会来此静坐思考。

“也不知道这青石究竟有藏什么秘密,我如今竟然也未察觉到其他特殊之处,罢了,不想多想了。来这本就是为了借青石之效静心思考如何破解神秘人在身上留下的封印,青石的秘密以后再探寻。”

虽说因在学院修炼,已有半年未回,现在应该先回家,但心中被此事扰得有些烦乱不堪,这青石对于叶于白来说,静心的功效之强,除了另一处现在不便进入的地方之外,再无替代之物,所以便先来了此地。

叶于白也曾让他爹叶元烜来此尝试是否有凝神之效,但是只说有些许凉意并无其他特殊。同样找理由让其他十分亲近之人尝试,也是如此,于是便不了了之。而他年纪稍长些,担心未探查出其他孩童玩闹,会影响、破坏这个青石板,便向林老学来的一个小阵法遮掩,后来天院学习的第一年,回来时又费些力搭了小屋,还扩大略微更改扩大了阵法。

当然这阵法还是算不得高明,对一品以下的修者倒是能起到很好的遮掩、迷惑之效,一品以上,凝聚气旋,元力充沛,运转周身,感知再次得到增强,阵法效果大大减弱,但初入一品,不注意观察也足以迷惑。

所以阵法消耗元石的元气微乎其微,放置低劣的元石也能供其运转些许时日,不过叶于白上一次离去前放了一颗中品元石,至今还能运转,他倒也有些惊愕,虽然阵法运转有些凝滞,遮掩之效似有若无。

一夜小雨后,破晓时分,远处渐渐传来沙沙的踩踏竹叶声音。

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撑着一把油纸伞,与伞下一名看着年轻许多的女子交谈着什么,谈话声由远及近。

“你说小白应该还在这吧?真是的,也不知道回家。”温和的女声在竹林,仿若是竹叶上的水滴滑落。

“哎呀,林老不是说了嘛”

“那万一小白呆了一会就走了呢。”

“是你要来,额……先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男子也知道关心则乱,不好再说什么,但却暂停了脚步,表示自己的无奈。

“要是小白不在,哼!”女子转身夺过伞后,便加快了脚步。

不到一会,两人到了屋子前,看着运转恢复如常的阵法,“你看。”

“哼,小白只呆了一会,不是也会把阵法元石补充吗。”

“吱呀”,男子推开屋门,刚要踏入,却先被轻推一把。

“你……”

“爹,娘。”还未等男子说完,叶于白从旁边屋内走出,道,“你们怎么来了?”

“还不是你娘担心你,哎呦……”却是叶于白娘亲狠掐了他爹一下,“林老说你回来了,这不是下着雨嘛,来接你了,来伞。”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修行小成来这查看那块,青石板能有什么发现。”见到作为叶家第二高手的父亲叶元烜这般如同老鼠见到猫的样子,全无在小辈面前的威严,如以往一样被娘亲黎星若拿捏,叶于白嘴角不觉挂起些笑意。

“真的?”叶元烜打量起他这个修行回来的儿子,“嗯,你的修为,现在我竟然也看不透了,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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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时间,进步不小。回去练练?”

“啊!疼,疼。”

“莫理你爹这个傻子,回去娘给你做桂花糕。”

“好好,走吧,我们回去。这次我可要多吃些,可是好久没吃了呢。”

“好好好,你想吃,随便你怎么吃都行。”

看着先行一步的娘俩,叶元烜摸着腰间疼痛处,好气又好笑。

……

叶云白家中,院前空地两人你来我往,已拆了数十招。

“臭小子,使点劲,这样打,可不痛快”

“好”,说罢叶于白一笑,再运起几分元气,攻势再度凌厉几分。但若旁人在场,只会只会觉得叶于白的招式变得绵软无力,那拳脚间嘶嘶作响的破空声,赫然渐渐消散,其劲力竟已全部内敛。

叶元烜不由惊觉,周身元力运转,全心应对。但是不过才十几招,在厚重的劲力下,拳脚吃痛不已,更是只能被迫防守。

“喊吃饭多久了,还在打。”叶于白娘亲黎星若从屋内走出喊道。

此时叶元烜见她出来,由守转攻,又过了几招,却依然明显处于下风。不觉脸上有些挂不住,心中暗道:“这小子,也不知道给我留点面子。便欲拉开距离,好脱身施展功法,扳回面子。

忽见叶于白一拳直奔胸口,而这正中叶元烜下怀。只见其身形后退半步,两手握拳架于胸前抵挡叶云白打来的这一拳,借着这势大力沉的一拳,凌空爆退。

叶于白正欲追击,刚踏出半步,他爹叶元烜在空中已然变拳为掌,元力凝于掌上,以掌为刀,落地时已成成拔刀之势。

“接我一记,断水。”

叶元烜挥掌上划后,一刀劈下,一瞬间一道赤红的灼热刀气劈向叶于白,叶于白连忙定住身形,但也不作闪避。

其右手并指为剑,待到刀气劈来一瞬,剑指猛然点出,刀气化作烟云散去。如此轻描淡写的破开了刀气后,剑指收于肩旁,看了左右一眼,挥于在空中虚画半圆。

“嘭、嘭。”又是两声闷响。

“哈哈哈,不错不错,断水的暗劲那么轻松就接下了。”

“哎哟,疼疼”

“对儿子也用断水这招,伤着怎么办。”却见黎星若已经在叶元烜身后一顿狠掐。

“这不是没事嘛,你儿子现在实力那么强,我怎么可能伤到他。哎哎哎,别掐了别掐了,我下次不会了,儿子,儿子,帮……哎哎,吃饭,吃饭……”

许久后,已是夜深。

叶于白坐在屋顶望向依然灯火通明的城里,不知在想什么。“啪”,忽然一双大手拍在他背后。

“你这臭小子,感觉这次回来,和以前太不一样啊,在天院里出了什么事,和灵域试炼有关?”父亲叶烜之坐在身旁,见叶于白看向自己,又道:“咳咳,‘我有事’这三个字都写在脸上了”

“说说吧,怎么了,你娘已经睡了。”

“有这么明显吗?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身体出了点,小毛病吧,可能以后无法修炼到更高境界了?”叶于白双手一摊,淡然道。

“嗯?你这小子……”叶元烜不由瞪大双眼,抓住叶于白的手探查起其情况,却感觉一切如常,并未有丝毫可疑之处。

但叶元烜知道,叶于白如此异常,加上他对儿子性格的了解,这般回答事情必然不简单,他儿子身上的问题已经远远不是自己这个境界能插手的了。但是见叶于白似乎有意隐瞒,也就不再追问具体原由,只问起是否解决之法,道:“你们的那些前辈、长老怎么说,可有解决之法?”

叶于白躺下,道:“我们院长和一位太院的长老倒是帮我诊断了一番,不过他们说他们无法破解,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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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需要去太院寻求其他前辈帮忙。但是院长突然说,夫子已经懂我发生的事了,让我十天天后去夏都找他,也就是八月十五那天。”叶于白并未讲太多,有许多东西他不方便也不能告诉他父亲,

“天院院长,太元长老也……”叶元烜一惊,莫说夫子这等传奇人物,天院院长、太上长老也都是跺跺脚就能覆灭整个云静城的人物竟然也没有办法解决。

“不过怎么选的这个时间去夏都,到时候你娘又要打死我了。”叶元烜嘀咕道。

“没事,夫子可是我们夏国第一人,他既然让你去找他,肯定有办法。”

“嗯”,此时叶云白轻声道。

良久又言:

“爹,我半年没回家,所以这次先回家看看,报个平安。在去找夫子之前,我还有事要做,时间会有些紧迫,后天就出发。”他也有自己的秘密,昨夜青石板上盘坐一夜,便是权衡思考了一夜。

“啊!这么快,那不是刚回来就走了,这样没到八月十五,你娘就要打死我了!”

叶元烜不由喊道,但话到一半又赶忙捂住了嘴。

父子间总会有些莫名的默契,此时两人都默默的看着天空不发一言。

叶元烜通过一些话语也能察觉到些什么。他不知道他儿子叶于白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但孩子毕竟长大了,有了不同于自己的,更广阔的一片天地,他现在可能没有什么能帮得到的。

他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宗祠,再无其他动作。

身为父亲的叶元烜,想到现在只能支持儿子去闯荡,这一刻竟感觉自己老了许多……

好一会儿,叶元烜才打破沉默,“记住,回家就好……”

“好!”

“好!”叶元烜猛拍了叶于白身后一下,也轻声喊道。

“会喝酒了吗,嘘,陪我喝点?”

叶元烜如同做贼般,蹑手蹑脚的转身不知从何处拿出两坛酒,这突然的举动也让叶于白有些惊讶,暗叹道:“爹,还是你不怕死!”

泥封揭开,两人两影一轮月……

“儿子,你有没有发现你变了?”

“你不是说过吗?”

“不,不一样,我说的是你的性格,感觉和以前变了好多。”

“是吗?”

“你自己没发现吗,我可是感觉你变老实了许多。想当初你那外号怎么来的,我可是知道的。搁以前你的性格,肯定先假装告密,然后把酒全抢了,哈哈,额,好酒。”

“嗯?你干嘛?老爹开玩笑的。”叶于白刚要起身,忙被叶元烜抓住,看着叶于白盯着着自己手里那坛酒,无奈道,“给你给你,真黑,自己都没喝完。”

“给我留点……”

不知多久,叶元烜回到里屋,刚躺下,就感觉腰间一股莫名凉意。

“儿子没什么事,只是失恋了,明天要鼓起勇气去追回未来媳妇!”

"嗯?”

“我没和儿子喝酒,真的只聊了会”。

“真的只是失恋陪他聊了会,真没喝酒,我发誓,我没骗你,你不相信去问儿子呀,啊……是他叫我喝的!”还没见黎星若有何动作,倒是叶元烜被吓得先大叫了起来。

“睡觉。两个混蛋,小混蛋不仅把大混蛋的坏毛病都学了去了,自己还在外染了新的坏毛病。”黎星若背过身。

外边,叶云白此时在屋上一脸无奈,然后不断摇头笑了起来……

看着有些奇异的夜空,一半有着厚重的云遮挡,一半还是星光璀璨,于屋顶感受着来自家的温暖,慢慢地睡了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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