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二是没有灵魂的活死人，他现在的一切，只是依着生前的本能行事。

换句话说，他现在只是在重复生前的动作。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能将这么大座城，变成如今的鬼样子。

积分一定很多！

“你们掌柜的呢？”

“掌柜的在楼上。”

“这里发生了什么？”

那小二沉默。

“你会跳舞吗？”

沉默。

“会唱歌吗？”

沉默......

“你认识李大嫂吗？”

小二机械地抬起头：“认识，城北那个李秀才的娘，我们云记酒楼的菜很多都是她提供的。”

“她在哪里？”

那小二又沉默了。

看来，只有他生前知道的或者是碰见过的事情，他才能回答。

白云锦越过那小二，进了酒楼。

没想到里面竟然很热闹，一排排的活死人挨个坐着吃饭，吃得特别认真。

白云锦没有理会这些人，里里外外将一层搜查了一番，才上了二楼，忽然听到两个活死人小心的议论。

“听说那个吃小孩的怪物又出现了。”

“嘘，那是保佑无双城的大神仙。”

白云锦看了那二人一眼，定了定神，上了楼。

一边眉头却紧皱着。

吃小孩的怪物，大神仙，小芳,枯井，云记酒楼。

这些关键的字眼，像是无数的丝线，在她脑海里织成一张网，她像是抓住了什么，却又还不够。

还需要找到更多的关键信息，才能破除无双城的秘密。

二楼，比一楼雅致许多。

白云锦看了看最里面的那个房间，一脚踹开，里面什么都没有，却看到一个破旧的娃娃。

用旧衣料，里面塞了稻草缝制的娃娃。

什么样的人会耍娃娃？

不得而知。

白云锦心里有些沉重，将娃娃捡了起来，进了另外的房间。

这一次，没有找错们。

里面是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一身珠光宝气，看过来时，脸上的肥肉都在僵硬的抖动。

掌柜的也是活死人。

“这里不是你能来的，滚开。”

“小芳会为自己的命运感到荣誉的，她是为了整个无双城献祭，这是多么荣耀的事情？”

白云锦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些话，应该是对着小芳的娘亲，也就是那水怪说的。

献祭？

小芳被献祭，为了整个无双城。

白云锦握紧了手中的娃娃，眼睛眯起：“小芳呢？”

“不该知道的别问。”

“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掌柜的似乎冷笑了一声。

即使眼前之人是个活死人，白云锦也有一瞬间想让他再死一次的冲动。

那只是一个寻找孩子的母亲。

却被丢到枯井里灭口。

“小芳献祭给谁？”

她淡淡问。

掌柜的也沉默不言，面上有痛苦之色，仿佛那个名字就是一个禁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那个人在哪里？”白云锦又问。

“哼。”掌柜的瞥了白云锦一眼，不说话。

犯不着，犯不着与一个活死人生气，白云锦如此告诫自己。

反正这些人已经死了。

“李大嫂在哪里？”

“李大嫂？呵，那个老货，除了在家里还能在哪里？”

掌柜的打了个呵欠。

走出酒楼，白云锦看着雾蒙蒙的天空，快解开了，只要找到那个所谓的大神仙，就真相大白了。

看看到底是这个装神弄鬼的大神仙厉害，还是她平平无奇的小拳头够硬。

她现在，要去的就是城北李秀才家里。

小芳的死与李大嫂脱不了干系，也许李大嫂知道点什么。

白云锦几乎走遍了整条街道，荒凉的景象如同一面镜子，折射出内心的孤独。

身边一切都静悄悄的，好像整个世界只留下了她一人，寂静得有些吓人。

但她并不感到孤独。

这里也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白云锦只知道自己走了很久，才走到了城北，又在一排排小院之中挨个找。

终于，在一家最偏僻的多家人合住的院子里，找到了相对靠后的李秀才家。

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之前听小二说李大嫂给云记酒楼提供蔬菜，这家人门口的蔬菜长得格外喜人，应当就是李秀才家无疑了。

只是，白云锦有些奇怪，这里一片荒芜，这片菜地为何如此葱郁？

上前一把推开了虚掩的门，白云锦正要进去，却鬼使神差地再次看向那片菜地，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再走过去，却发现这里的土壤，呈一片鲜红色？

红色的土壤，伴随着浓烈的血腥味。

白云锦神情凝重起来，魂力直接击打过去，飞溅的红色泥土之下，是一具已经高度腐烂崎岖不已的身体。

看着这已经扭曲变形的尸体，以及衣物，白云锦几乎确定了这人是谁。

李大嫂。

难怪这片菜地长得如此之好，看这样子，应当已经死了不久了。

那，杀了李大嫂的人又是谁？

是那位大神仙，还是云记酒楼的大掌柜？

白云锦皱着眉，踏进了小院之中。

院中到处都是落叶，枫树上光秃秃的，底下的石桌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左边的偏房里，还摆着一架织布的机器，散落一地的毛线上，还有斑驳的血迹。

正房的门虚掩着，纸糊的窗户，倒映出一个人影，里面燃着蜡烛。

白云锦想都没想就推开了正房的门。

窗台边，是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正拿着一本书在看。

他衣衫破旧，散发出一股恶臭味，桌台上是一盏快要燃尽的油灯，听到白云锦开门，连头也没有转一下。

白云锦用魂力探查了一下，发现这人好像与先前那些活死人不太一样。

他，好像死了，但又有一股执念在身上。

让他相较于先前那些活死人，多了一丝生气，但也仅此而已，本质上他还是一个死人。

白云锦上前，坐在那那人对面，只看到他双目空洞，盯着手里的书，脸色乌青，唇边一圈胡茬，已经看不出相貌年龄了。

“李秀才。”

白云锦抿了抿唇，开口说道。

李秀才抬起空洞的眼看了白云锦一眼，迅速低下了头，口中念念有词，全是书中的文字。

“你娘死了，就埋在门前的菜地之中。”

白云锦决定刺激一下他，看他是真的疯了傻了，还是有一丝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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