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游戏:六道」

第五章 箭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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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已西沉,血色夕阳尽染了天际流霞。

正如金士心料想的一样,坐骑开始受不了长时间的奋力奔跑,开始“呼呼”地喘粗气,于是大量不知死活的羌兵冲上来拿身材试金士心爆射的飞箭,普通弓手在一场战斗中使用不会超出五十支箭(所以往往被轻小箭囊),金士心已经超过十倍,在射出五百支箭后不见他力量有丝毫减弱,崇拜勇士的羌人开始敬畏崇拜这位箭术天才。

金士心不知道的是,羌人没有派八千围捕他们,而是派二千骑兵往龙风谷进发探路,二千中军留守接应。因为马匹的严重短缺,逃亡的五百妇孺老幼,分成前后两支逃亡队伍,没有马匹的二百人落在后面,正好被羌骑兵追上。

因为百年战争互相杀戮的仇恨,他们秉持了对逃奴格杀勿论的传统,二百妇孺老幼无一例外地被残忍杀害,龙喉处的二百弓箭手没能看到,谷口埋伏的五十人亲眼见到亲人被砍断手脚再割破喉咙放血等残忍方式虐杀,看得咬出血来,快七窍流血,恨得要不顾一切冲出去,被领头的炎月阻止,五十人出去也是突然送死,只能暗暗发誓要为家人报仇雪恨。原来不服从安排自己埋伏山谷边个别几个人杀出来,立即被砍成好几段。杀手无寸铁的百姓,这血仇必报!

龙风谷中探路侦察的羌骑兵没有深入,很快折回,没有到达龙喉的位置。

金士心意外遭遇这探路回来急速奔跑的二千人,猝不及防,终于被团团包围,里三层外三层,密密匝匝,都快不透风了。

羌人像收到命令,没有向金士心乱箭齐发,却将他的伙伴射死了数个,像是在威吓他——不投降就是这下场!

眼见战友一个个鲜血喷涌,甚至飞溅到他身上,金士心怒不可遏,在几百上千弓箭对准的情况下,金士心被身边的战友拦了下来,这时候轻举妄动,可就一点生的希望都没有了,唯有静观其变,因为这时候羌人也没有再下手。

这几千人的包围平静地不合常理,只有马嘶。数千人没有特别的动作,仿佛等待着什么。

人群忽然哗啦啦让开一条路,进来三个背负巨弓的壮汉,那鼻孔朝天的样子,完全把金士心所谓的神射手放眼里。然后指着金士心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阵羌语,金士心只听见“阿巴王特”。

这时候,金士心身边的人自告奋勇解释:“箭神大哥,我叫狗富贵,在羌人中做了十年奴隶,他们给我起了这名字。我大概听得懂,好像是说,他们是羌人的神射手、勇士,要跟你比试箭法,嗯!”

“那告诉他们,要上一起上!”金士心倒不是托大,在公平比试中射杀他们的神射手,有利于逃跑,不然到时候被神射手放暗箭,那就死得难看了,不如一搏。

“这个,这个,箭神大哥,我不会说他们的话。”狗富贵满脸尴尬地挠挠头。

“我会说一点,箭神大哥,”金士心另一边的人上来搭话,仿佛为他做任何事都是三生有幸。

“他叫猫想旺,也是做了十年奴隶,也是羌人取的名字。”狗富贵的多嘴,金士心无心去留意。

猫想旺的翻译,立刻引起了轰动,他们觉得金士心太狂妄了,一个人单挑三个神射手,那除非古代的箭神。亲眼见识过金士心箭术的羌人竟然帮金士心说话,尤其是那个幸存下来的校尉俄何,他两次死里逃生,变得崇拜金士心,在不理解的人看来是受虐造成的偏爱,在理解的人看来是崇拜勇士的风俗使然。

惊得人眼珠都要掉下来的是,统领三千多人实权已经达到参将的俄何竟然将宝贵的坐骑当场献给金士心,这还引起一阵欢呼。

三个羌人神射手却没有那么光明正大,也许是名利刺激得他们妒忌心泛滥——他们分别骑马朝三方面散开,想夹击金士心,引得以俄何为首的羌人一阵鄙视,嘘声一片。

名利面前,三人突然失去昔日的原则。

三通鼓罢,比试开始。三名神射手却已经同时射出飞箭,这是“马拉松抢跑”?

这早有预谋的抢射,令金士心猝不及防,他刚要射箭,三箭已至——神射手的速度和力量都是常人的数倍,狡黠的是三箭是先后到达,分明是不给金士心留空隙。

好在距离够远,弓箭威力锐减,金士心分别用双手接住飞箭,最后一支竟然用牙齿接住(也不怕牙齿被扯掉),这一表现引起欢呼喝彩!

金士心也没料到会被三面夹击,那都是百步穿杨的神射手,只好施展轻功和马术疲于躲避。羌兵们又有新发现,见识到金士心神乎其技的轻功,将三个神射手连射的二十多箭轻松化解,能有这样的轻功,自然能立不败之地,始知一挑三不是找死,不是狂傲。在千军万马中杀死三个神射手太难,单挑是最佳时机。

金士心在闪避的同时,有意识地拉开距离,这就意味着还要比拼射程。

三个神射手意会,互相一招呼,向金士心包抄前来。

太无耻,无下限,平时令人景仰的三名神射手,为了第一神射手之名,竟然又使出无赖行径,令校尉俄何破口大骂。

三人又使了第三个阴招,连续不断地放箭,让金士心没有还手之力,一个失手会立即命丧当场。当比武的时候,将军迷失大王的活捉的命令都不管用了。

迄今为止,金士心还没有还过一箭,却连续不断地接了他们上百支箭放进背囊中,这是拿性命玩接箭游戏啊!当自己马戏团啊!

出箭太快,三位神射手的箭囊将要见底,像事先约定好的,全力爆射出一箭,后面连发三箭——“三连”绝技,果然神射手不是徒有虚名。三人十二箭连发,像天网一样覆盖过来,前后左右上下没有空隙。任大罗神仙也没有完全避开的可能!

说的没错,高手出招,靠闪转腾挪避开未免儿戏,眼看就要殒命当场,这最急反而是将军迷失大王,羌王下令活捉的人,如果死在这里,难辞其咎。

眼看,这样一个完美的箭术天才要被三人联合逼死,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摒住了呼吸,踮起脚尖观望。

这时,金士心像仙鹤一样冲天而去,速度快如弹射,远远超出了覆盖范围,绝世好轻功,是轻功高手的十倍,这程度飞上高山也是一阵功夫的事情,从没人见识过一个人轻功达到如此境界,羌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大漠的苍鹰,这苍鹰将天地众生都凌驾于身下,这就是傲视天下!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飞翔半空的金士心,背后是夕阳的万道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宛如太阳神加持,同时展现了终极绝技:井仪,以极快的速度射出四箭,向四个不同的目标。

凌空爆射的飞箭,带着阳光,化作耀眼的金箭,快如流星赶月,披襟斩棘、摧枯拉朽,夺天地之造化、移山倒海之威力,“砰砰砰”将刚刚还在遮挡阳光的三位神射手连人带甲洞穿,甚至强大的冲击力将他们推起来,又“噗通”跌落,他们只留下满脸的惊骇,简直到死都不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箭神!

没错,他不是神射手,不是箭术天才,而是箭神!

整个世界忽然一片死寂,将士停止了呼吸,连战马都被吓不敢做声。埋伏的汉人也为神射绝技愕然。

原本金士心想拉开差距,他们偏偏以多欺少,步步紧逼,五十步之内的威力岂是他们能够承受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还有第四箭去哪了?人们在惊惧中,看到第四箭从人群的夹缝中朝两百步外的将军迷失大王爆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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