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慷慨陈词，我成功地把方小雅从李小如阵营中拽了回来，不过她最后的问题，我没承认，否则我前面就白说了。

方小雅离开了，我全身疲惫。一成不变的生活或许让人麻木，但却是生活的主旋律，太多的变化让人窒息，感情也是有重量的。我闭上双眼，把自己埋藏在座位里。

有脚步声从门外走近，是小雨，我说下午和她聊聊，我没去，她来了。我继续假寐，但知道她就在对面，我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和目光。短暂的沉默后，我听见脚步声远去。她没说一句话，但留下了一声叹息。我睁开双眼，对面是空空的走廊，只有风穿来穿去，她来时没敲门，走时也没关门。

她那声叹息到底有多重，我不清楚，但昨晚之后，我们的心不再是一泓静水了。以往无拘无束地喝酒、聊天，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不会回来。

下班后，我到停车场取车，小雨的别克车迎面而来，她戴了个大墨镜，长发飘飘。这个小雨，怎么摇身一变，成阳光美女了？

别克车缓缓停住，车窗摇落，露出小雨戴着大墨镜的脸：“程大副总，下午睡得好吗？”

我看不见她的眼神，但听得出她话里的讽刺，只好笑了笑，等她继续。小雨甩了甩脑后的长发，娇笑道：“不好意思，又要顺便告诉你一声了，明天我生日，你看着办吧。”娇笑声中，小车快速开走了。

小雨的家人都在英国，她生日，我怎么都该送她件礼物，再请她吃顿饭，只是……唉，她这样的绝世美女，一旦恢复本色，杀伤力实在太惊人了，我不能不担心。

回家路上，我盘算着给小雨买个什么生日礼物，看到路旁有一家化妆品专卖店，我有了主意：买个化妆盒。我停好车，进了那家小店，一个满嘴大板牙的销售大姐迎了上来。我道明来意，销售大姐变戏法似的拿出两个盒子，熟练地向介绍道：“向您推荐雅诗兰黛这一品牌，这种化妆盒共有两款，建议您购买这一款，这是由英国原厂引进，采用丹麦天然木材……”

“就这个吧，多少钱？”我赶紧打断大板牙喋喋不休的广告。

“四百七十九元，收您四百七。”销售大姐很大方地为我抹掉七块零头。

“什么？这个小东西……这么贵啊？”看着这个毫不起眼的小木头盒，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先生，由于本店两周年店庆，这个价格已经打了折，如果您到别处，恐怕价格还要……”销售大姐既怕我讲价，又怕吓跑了我这个冤大头，一脸的谨慎。

“好好，四百七就四百七。”我答应了，因为我不想为了买女人东西再到处瞎跑。

“请您稍等。”销售大姐喜滋滋地帮我打包装去了。

“等一下，我要两只。”一直想给夭夭买点什么，可总忘，我要给夭夭也买一只。

“什么？要两只？！好好好，太好了！”销售大姐乐得大板牙差点儿没掉地下。

在销售大姐热情无匹的送别中，我把两只化妆盒一边一个，放在西服里怀中，然后上车回家。摸着里怀内的化妆盒，我有些愧疚，和千慧在一起五年，除了出差，我平时很少给她买什么，就连婚戒都是千慧结婚前现买的。

夭夭已做好晚饭，正等着我，见我回来，立刻跑来帮我拿拖鞋，然后在我腮边甜甜一吻。我拿出一只化妆盒递给她，夭夭眼睛睁得老大，爱不释手，兴奋得又蹦又跳。看着夭夭的幸福状，我快乐满怀，夭夭开心，也是我的幸福。

夭夭珍宝似的把木头盒收起，回身扑到我怀里，搂上我的脖子：“东，你真好！”说完小嘴一张，向我送来。我低下头，品尝她蜜饯一般的樱唇。我刚要抽住她小舌头，尽情吸吮，夭夭忽然收回：“东！你身上什么东西这么硬？”

糟！另一只化妆盒被发现了！

我只好拿出，尴尬一笑：“我买了两只，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被你发现了。”夭夭没有丝毫怀疑，脸上的表情幸福到迷醉。我们稳稳当当地亲了个长嘴，唇分，夭夭深情地望着我道：“东，虽然你不懂情调，买两个一样的东西，但我还是喜欢！”

我汗！岂止两个，明天我还得买第三个呢！

第二天，夭夭跑去做家教，因为是星期天，她要做到晚上八点半。我给千慧打了个电话，在家闲晃了大半天。下午四点，我整装出发了，过生日嘛，还是晚饭比较合适。

我又来到了那家专卖店，还是那个大板牙大姐。见我又来了，她两眼放光，激动得无以伦比，口中尽是赞美之辞，态度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妈的，奸商！我心里暗骂。

“对不起，昨天那种化妆盒还有吗？”我直接表明来意。

“有有有，您昨天不是已经买了两只吗？”大板牙既惊喜，又奇怪。

“是买了两只，还想再买一只。”

“先生，您为什么一下子买这么多化妆盒啊，当您的女人，可真有福气啊！”销售大姐边收款边向我抛了一个极度风情又极度暧mei的媚眼。我嘿嘿一笑：“我女人多没办法，总不能厚此薄彼嘛！”

听了我的玩笑，大姐娇笑不已，花枝乱颤，还故做小女人状用两只老手捂住大板牙！我差点儿没当场呕吐，赶紧拿着新买的第三只化妆盒，逃离了现场。

路边，我掏出手机给秦雨打电话：“小雨，晚上有空吗？”

“呵呵，程大副总还没忘了我生日啊？我都等一天了。”

晕！秦雨什么时候说话这么直接了，还不如拐弯抹角的让我习惯。我笑笑道：“你这个红颜知己过生日，我哪能忘！看看找个什么地方，我请你吃饭。”我故意说出红颜知己四个字，希望敲个警钟，也省她继续直接。

秦雨淡淡一笑：“吃饭，好啊，吃完了再跳支舞！”我大窘，她提这茬干嘛？这不是挑逗吗！我警钟白敲了。我只得道：“小雨，你还没说呢，在哪吃饭？”

“还在上次的梦工场吧。”谢天谢地，她总算没继续。

“那好，我们一会见。”我准备收线，可秦雨又来了：“程东，那天晚上忘了告诉你，其实你的舞跳得也挺好的，有机会再切磋切磋！”

我一阵苦笑，小雨呀，你就饶了我吧！

我没开车，打车出发了，否则小雨又点什么名酒，剩了怪心疼的。梦工场门前，我刚下车，秦雨的车子也到了。我招了下手，就在门前等她。秦雨停好车，走过来对我道：“今天怎么没开车？”

“怕你点好酒喝不了。”这次我没客套，实话实说了。

“呵呵，那你别喝醉了，我可背不动你！”

我们一笑而过，一起进了酒吧，直奔上次的位置。

“喝点什么？波尔多红酒？”双方坐定后，我问。秦笑了笑道：“不用了，今天喝啤酒吧，我看你挺爱喝。”我顺口道：“那怎么好？今天可是你生日？”

“怎么，程大副总又想跟我客气了？”秦雨促狭的看着我。我忙摆手：“不客气不客气，啤酒就啤酒。”我还乐得省俩钱呢，三只化妆盒一千四百多，都得算到她头上。

我拿出第三只化妆盒，递过道：“小雨，生日快乐！”

“谢谢！”秦雨有些意外，但很开心，接过去看了一下。“程东，你还挺有眼光，这个品牌和款式我都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一个破木头盒四、五百，给谁谁不喜欢。

酒菜上齐了，秦雨的生日晚宴开始了，低迷的音乐和暧mei的灯光中，我们举酒共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