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一石激起千层浪，台下开始热闹了起来，有嘲笑的，有惊讶的，甚至还有偷偷鼓掌的，真的是吃瓜群众在哪里都有，就不害怕珞家报复？

“呵呵……你有什么办法证明？”珞希贤冷笑一声:“你如果能证明还好，万一不小心弄巧成拙，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裴南季还没开口回答，就被一旁的秦晴抢先说道:“我愿意承担后果，如果他无法证明，我愿意当场给你们道歉，并且任你处置，绝无半分怨言。”

“好！”珞希贤咬着牙蹦出一个字，然后用力鼓掌。

裴南季有些无语，没想到这个秦晴就这么轻易相信自己了，她就不怕万一被自己搞砸了，闹出笑话来？

台下开始逐渐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看着裴南季，好奇他到底如何证明，是真有能力，还是来闹笑话的。

“我先问我家小姐一个问题！”裴南季走向秦晴:“二小姐，我想了解一下这个章文忠的生平，劳烦小姐尽量详细的对着所有人大声讲出来。”

所有人一脸茫然，这小小的随从搞什么鬼？章文忠的生平，大家都是知道的，现在拿出来问有什么用呢？

秦晴也是一头雾水，但还是毅然回答道:“章文忠长岭人氏，幼年丧父，早年家境贫寒，是靠母亲周氏捕鱼维持生计，后于庆历三年考取进士，被封为泗水县县丞，在位期间碌碌无为。庆历十一年因贪赃而被入狱，判杀头重罪……”

“嗯嗯，大家都听清楚了吧！”裴南季大声又强调了一遍。

然后他向珞希贤道:“不知珞公子，能否让令尊回答我一些问题呢？”

珞希贤转头看向三楼的珞宜，珞宜点了点头，站了起来笑道“呵呵……小兄弟，你问便是。”

“这契约上所写:杨怀远（章氏的哥哥）名下田产，珞大人以市价购得，全部银两都交于章氏，并且由章氏签字画押，情况是否属实？”

“当然属实。”

“好的，多谢珞大人，我就问这一个问题。”

“嗯？”珞宜有些诧异的坐回原地。

“那个珞公子，可否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

“你说！”珞希贤到现在还看不懂这个随从到底要干嘛，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

“想必你家泗水县的帐房先生就在现场吧，可否请出来让我问几个问题呢？”

“把余先生请过来。”

不一会儿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便从台上走了上来。

“您可是珞家泗水县的帐房?”

余老头点了点头。

“今年泗水的收成如何呀？”

余先生摇摇头:“近两年北方连年旱灾，泗水县虽然受到影响不大，但也收成减少了好几成，今年更甚啊。”

“那今年泗水县田产总收成比去年如何？”

“这……比去年还是少有增长的。”

“那账簿上田地收成比去年增了多少银两？”

“嗯……”余先生不敢往下说，眼珠子骨碌碌的往后看，看到珞希贤脸上并无表情，才继续说道:“田地这块，比去年多了四百一十六两。”

“那去年珞家在泗水县的田地有多少呢？”

“待老夫仔细想想……哎，这年纪大了，记忆力也有些差，着实记不清楚了，且泗水县的账簿去年并不由老夫管理，因此记不得了也是情理之中。”

裴南季看出这老头明显是在推脱，别看他年老，但精明着呢。知道再说下去，恐怕言多必失，就开始打马虎眼，不愿意再配合。

“去年是记不清了，但今年的田地你总知道吧？”

“我……”余先生犹豫当中。

裴南季突然提高音量，大呵一声:“哼！今年秋季刚过，堂堂一个帐房先生，不会连珞家现有多少田地也不知道了吧？怎么，是心虚还是不敢说了？”

帐房先生被吓了一跳，眼眉又偷偷瞄向珞希贤，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他。

珞希贤犹豫良久，终究还是点点头，示意帐房先生大胆去说。他现在仍然搞不清裴南季要干嘛。知道这些，就能证明秦晴所说的是真的？况且这些田产都已登记入册，一查便知，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有了珞希贤的示意，这老头仍然要装模作样一番才道:“老夫好好想想哈，泗水县有良田二百三十五亩，旱田一百零二亩。”

“多谢老先生！”裴南季道谢后，还没来得及问其它，这余先生一溜烟便下了台，生怕再问下去，果然是个人精。

其实再问下去这个帐房先生也不会再透露半点有用的信息了，此时珞希贤的脸上明显已经有了戒备的神色，他是不会让他再多说什么的。

“哎！恐怕是闹笑话了！”裴南季叹口气，尴尬的看着秦晴:“二小姐，让您失望了。”然后摇摇头：“我感觉珞家并没什么有问题的地方？”

啥？所有人都看傻了，本以为这随从能有什么天大的本事，大家都还在等看好戏呢，没想到剧情转变的太快了吧。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便宣告失败了？

秦晴更是一脸疑惑，气的直跺脚:“朱义，你到底搞什么？亏我还那么信任你。”

珞宜在楼上看的哈哈大笑，刚才还是紧张的心情，瞬间放松了下来，感情是雷声大雨点小啊！

珞希贤面露笑意:“怎么？这么快就没有下文了吗？”

“哎！是啊，珞公子说的对，的确是有些无能为力了。不过我现在有个小小的心愿，请珞公子成全。”

“什么？你且说说。”

“现在泗水县珞家购买了那么多田地，肯定是缺长工的，不知道珞家是否能……能赏口饭吃呢？”裴南季故意舔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引得台下众人哄然大笑了起来。

“这货，原来是想出个风头，换个主子而已……”

“哈哈，第一次见这么脸皮厚的人了……”

“秦家恐怕要闹出笑话了……”

而秦晴听到后，反而若有所思。她知道这个朱义本就不是自己的随从，更谈不上什么换主子之说。况且他一个武陵人士，跑来泗水县当长工更是不可能，绝对是在耍什么鬼点子。

“哈哈……只要你愿意来，多你一个长工也不是不可以。”珞希贤笑着说道，说完还嘲弄的看了一眼秦晴。

“好嘞，那珞公子能否叫两个长工过来，让小的问一些关于工钱的事情？”

珞希贤警觉了起来:“你到底要干嘛？”

“珞公子，别紧张。我真心的只是问问工钱而已，若问其它的，我用得着找两个长工吗？你不会连两个长工也不敢找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