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显然是想让我通过读书明白为什么要重铸周家锦袍军的荣耀。

可我读出来的，却只有无趣二字。

争权夺利太过无趣，人类之间的这些战争在我看来更是可笑的很。

我想的是，有这个时间，我为什么不去研究研究二千年前的那场大爆炸呢？原本的世界能坍塌城如今这样，那么如今这些碎片世界能不通过一些手段复原呢？

便是不谈这些远，近处同样有太多我想了解的东西。

人类短短的生命，用来学习尚且不够，为什么还要去做那些无趣的事情？

当然，这些想法我最开始并不敢告诉父亲。

直到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父亲用越来越多的无聊的事情来侵占我学习的时间。

有一天，我终是忍不住爆发。

可预想中的天崩地裂并没有出现。

父亲只是说，你可以离开，去任何地方做你想做的事情。

我不敢相信。

甚至在我来到龙岗镇两年了我还不能相信。

后来，我便在这龙岗镇，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情，读书，授课......

闲暇的时候，想想父亲这么做的用意。

直到今天，我终是明白了。

父亲之所以放我出来，是因为他知道我终会自己回去的。

我之前一直以为我想的东西是别人没看到的，现在才明白，那些东西看到的人很多，可要做，却还是跨不过我们所以为的那些庸俗的东西。

要探索世界本源，便需要无数人合力，而要无数人心在一处，便少不了权力的运作。

不论是为了重铸周家锦袍军的荣耀，还是为了以后去探索我想要知道的一切，我都该回去了......

这结局并不意外。

步由心在那些灰骑出现的时候便已经有这样的预感了。

可这故事，却是步由心完全没有想到的。

再加上他和灰骑之间的种种过往，他一时间更是不知道该表达些什么了。

看着沉默的步由心，周师也想到了一些什么。

“我差点忘了。”

“你之前的伤，确实是两个灰骑造成的。”

“他们不是假冒的。”

“这一点，我很抱歉，但我确实也没办法。”

“不是逃避责任，而是真的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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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骑要生存，便不可能聚在一处。”

“分散在不同的界面，我自是不可能一个人看管每一处的灰骑。”

“而即便每个地方的管理者都是我信赖的人，我依然没办法保证灰骑不犯错误。”

“便如列风，他和我之间的情感，曾经不弱于你我之间的。”

“我对他的信赖，同样如此。”

“但人是会变的，包括你。”

“我便是将此地的灰骑交给你管理，你便能保证他们小队外出的不对普通人的财物起贪念么？”

“我能做的，便只能发现一个不法者便处理一个。”

“我只能惩治，但不能避免。”

步由心并不是因此沉默的。

他摇了摇头。

“我是能理解这些的。”

“恶人不是天生的，恶人也是不会停止出现的。”

但随后他又沉默了一阵。

“其实我并不在意这次的伤害。”

“有星灵草的诱惑在，把灰骑换成劫掠者，甚至其他的普通灵修，都有可能出现同样的状况。”

“但......”

步由心摇了摇头，停顿了一刻，但最后还是决定要说出来，因为他不知道周师离开之后，他还是能和谁谈。

“我对灰骑的厌恶，并非来自这次的生死之战。”

“周师，你还记得我说我刚来这龙岗镇时候的事情么？”

周师点了点头，随后猛然坐直了。

“你是说你母亲的死和灰骑也有关系？若是如此，那行凶的人，我必然帮你查出来！”

然而听到些话，步由心却是摇了摇头。

“并没有。”

“我的母亲，确实是死在灵兽的攻击下。”

“只是，那时候的我清楚的记得，有两个灰骑在不远处看着。”

“而若仅仅是见死不救，我虽然会记住他们，但不会恨这么久。”

“他们不仅没有上前救援，反倒是远远的看着盯着我重伤的母亲笑着......”

“那笑容我至今也没办法忘记。”

“人性冷漠已然足够可怕了。”

“而他们呢？以此为乐！”

“我想不出形容词来形容我的厌恶。”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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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甚至比谋财害命者更为可恶！”

“我恨不得生生咬死他们！”

步由心越说越是愤怒，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周师听完步由心的描述，同样浑身颤抖怒不可遏，可这一次，他并没有说出什么要惩治的话。

一直等到步由心的情绪消退了，不那么愤怒了，周师才无奈了的叹了口气。

“可这一次，我却不能帮你做什么了。”

“我们都清楚，那些笑着的灰骑远比动手抢劫你的灰骑更可恶，但我没有办法去处理。”

“军法和律法里，都没有对人性的惩治。”

“我们能约束的，只有客观的行为，对于这些主观的反应，我着实无能为力。”

步由心其实也没想让周师做什么。

周师说的这些，他都清楚。

他这么说，无非是和周师此刻的心情一样，想在离别之前，将自己心底的秘密告诉给眼前可以倾诉秘密的对方。

他摆了摆手，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阵，抬起头来，脸上便又有了微笑。

“好了，说出来就舒服多了。”

“我没想着让你怎样的。”

“这是幼年时候的一块心病，长大后，读的书多了，便知道人的无奈了。”

“可心病这东西，哪里是自己想想就能开解的。”

“找一个能听进去的，自己也想告诉的人，说出来就好多了。”

“我又不是什么魔头，总不能因为那两个灰骑的做法，便拉着所有灰骑陪葬，总不能因为两个人，便忘了你这些年来的教导吧。”

周师摇了摇头，却是没有笑的出来。

见气氛沉重，步由心开始转移话题。

“你离开之后是去哪？不在小青天灵界了么？”

周师点了点头。

“具体就不告诉你，免得你有压力，只能告诉你是在仙级的世界碎片里。”

“灯下黑，重新发展起来之后就偷摸回去了。”

“日后我估计是没时间再来灵界这样的小地方了，就算有些任务，最低也得去法界才行。”

“所以，不给你压力，但你也得有些动力。”

“日后若是还念着我这个师父，想要见我的话，总起码得混进法界里才行啊。”

“当然，若是真的去了法界，我会给你一份礼物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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