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会是跟樱井春齐名的另外两个疯子吧？”

徐小川最后还是收了短剑，拉过一张椅子和黑川孝泽对立而坐，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六岁上下的小孩着实太过诡异，一双眼睛仿佛能洞穿人心。

更令人看不透的是黑川孝泽身后的大和尚，一身气息收敛到极致，明明将近两米的高大个子，站在黑川孝泽的身后却让人几乎察觉不到。

凭借着记忆，他勉强能把眼前的三个人对上号。

身穿特攻服的是被称为未卜先知的黑川孝泽，身边的大和尚应该就是被人称为日本分部体术天花板的戒杀，加上地上最爱穿红衣的近战疯子樱井春。

这三个人刚好是执行局每个执法人最不愿意遇到的对手排行榜前三。

而徐小川‘幸运’地一个晚上能碰到三个人一起，运气不能不说不好。

“疯子这个词可不好听，在下黑川孝泽。”

“小僧戒杀。”

和尚将躺在地上抱着肩胛骨呻吟的樱井春扶正，双手扶住樱井春的肩膀轻微发力，伴随一声清脆的响声，樱井春原本因为受创而错位的骨头瞬间归位。

执行局作为日本分部和本家最暴力的执法机构，局里的成员无不是精英中的精英，作为精英有点怪癖很正常。

就像关东支部的那些组长们，有人迷恋解剖尸体，有人热衷用手指跟人赌博，还有人热衷于把人浇筑成水泥桩。

但这些只是令外人感到不悦的癖好，只能被称为变态。

而被成为疯子的只有这眼前的三人组，而三人组中最出名的还是坐在椅子上的黑川孝泽。

一手言灵先知炉火纯青

他曾经一个人被四只死侍围攻，只用了五颗子弹就解决了三只B级死侍，一只A级死侍。

根据一同执行任务的执法人描述，黑川孝泽明明就是漫不经心连开了几枪。

但那些子弹就仿佛鬼魅一般，每一颗都能精准的摧毁死侍的中枢神经，就好像那些死侍刻意的去拿脊椎骨去接那些子弹一样。

实则是四只死侍每一步行动都在黑川孝泽的预知之中。

他所做的只不过是在特定的时间，把那些子弹发射到特定的位置上罢了，预言能力可见一斑。

而他身边的大和尚戒杀的相对黑川孝泽和樱井春的评价就相对平缓很多，因为很少有人看到过他大开杀戒。

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

徐小川抬着头打量着眼前的三人，没说话，只不过确认了三人的身份后手中握剑的手又紧了一分。

这三个人一向很少受本家约束，也很少和别的执法人打交道，今天突然整这么一出谁知道安的什么心思。

“别这么紧张，聊两句？”

黑川孝泽从怀里摸出一颗烟，朝徐小川丢了过去。

徐小川抬手接住，看也不看，只是盯着黑川孝泽。

黑川孝泽收起手中的沙漠之鹰，缓缓开口说道：

“你和少主被死侍围攻的事，我听说了。”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身为执法人的你今晚跟猛鬼众的樱井小暮在这聚餐，但想必你现在应该也了解到，日本，或者说蛇岐八家没有想像中的风平浪静。”

徐小川皮笑肉不笑；“所以怎样，想污蔑我跟猛鬼众串通把我抓捕回本家。还是说，你跟那个女人一样，说服我加入猛鬼众。”

黑川孝泽听到徐小川的话摇了摇头

“都不是，我是来和你谈合作的，仅仅以个人的身份。”

“合作，呵。”徐小川嗤笑一声“你们日本人谈合作的方式是先派一个你个女疯子来把人打得半死再谈吗？”

“不，按照计划，我们不应该这么早见面。我们来这的目的只是为了抓捕那个猛鬼众的樱井小暮，但是好巧不巧的是十分钟前我们跟丢了她，而你又恰好在这，于是我们就改变了计划。”

“刚才樱井春应该跟你解释过，她确实有一定的精神问题。”

“她在四五岁的时候，曾经亲眼看到过化身死侍的亲哥哥用獠牙撕碎了自己母亲的喉管，而当时的她躲在储物柜的深处躲过一劫。”

“不过之后她患上了严重的躁郁症，遇到跟鬼有关的人很难保持理智，看过了很多心理医生都没有用。”

“只有激烈的战斗才能暂时缓解她的躁郁症，但是今天你放走了那个女人，所以她情绪起伏很大，没有控制住。”

果然，墙根旁经过一场激战后的樱井春眼底少了几分疯狂的血红色，原本因为情绪波动上下起伏的胸膛此刻也平缓了许多。

“听起来确实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但是跟我有什么关系，说不定跪下来道歉我还能原谅她。”

徐小川面无表情的说道，眼里掠过一丝阴翳，刚才被樱井春撞过的胸口还在隐隐作痛。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获得新言灵反杀了樱井春，那他现在早躺在地上了。

“这么简单？”

黑川孝泽惊讶的扬了扬眉，伸手打了个响指。

原本靠坐在墙角的樱井春立马以一个标准的士下座向徐小川道歉道：

“抱歉因为我的原因造成了徐桑的困扰，红豆泥斯密马赛。”

徐小川半捂着脸，他只想放两句狠话让眼前的黑川孝泽趁放弃合作的念头，大家伙各奔东西。

可他下半句还没说出来，人已经跪坐在自己面前，头抵着地板，诚恳无比。

他看着跪坐着的樱井春，感觉自己有点迷失，这才反应过来日本没有‘男儿膝下有黄金’的传统。

跟有文化代沟的人是这样的，你永远不知道在自己文化中视为底线的东西，在对方眼里可能什么都不是。

在中国被人逼着下跪道歉可能已经勃然大怒不欢而散了。

而在日本可能士下座道歉已经是每个社会人的基本技能了，难怪黑川孝泽对徐小川的要求这么惊讶，恐怕现在在他心中徐小川应该是什么宽容大度之辈。

“行了行了。”

徐小川捂着脑袋，让跪在地上的樱井春站起身来。

“所以说徐桑，你同意合作的事情了？”

徐小川沉默着，用手指狠狠地揉了揉眉心，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说说看为什么选择跟我合作，如果我说不，你们知道也不会轻易地放我走吧。”

看到徐小川终于松了口，黑川孝泽原本紧皱的眉毛顿时舒展开来，一幅画被戒杀从背后随身携带的画轴里抽了出来。

徐小川刚想伸手接过那幅画，黑川孝泽递画的手微缩了一下，直视着徐小川的眼睛说道：

“徐桑，在打开这副画之前，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相信命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