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拍卖会结束的也十分迅速，但是后面的卖品灰和莹都没有心思关注了，在男孩被灰以高价拍下后，二人就向门口的侍者提出要直接去取货。

侍者微微鞠了一躬，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领着二人前往交易厅。

所谓交易厅其实也不过是一个装潢更奢华一点的屋子，侍者领二人进入的是四号厅，推门而入，便看到刚刚出现在台上的男孩，依然无意识的躺在铁笼内。

刚刚在门前迎客的女经理站在房间内，看到进来的灰和莹便带着微笑迎了上来。“恭喜二位拍得这件‘物品’。”

莹明白现在不是发泄情绪的时候，尽可能平静地应了一声。

“二位，请在这边签署合同，本行概不接受一切理由的退款退货行为。”女人递过一张写满条例的合同。

莹看也没看，直接在落款处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真是一位爽快的大小姐，感谢您的信任，合作愉快！”

“姑娘，我家小姐想单独跟这个男孩相处一会儿，还请您留给我们一些时间，不要让人来打扰。”灰礼貌地朝女子说。

“当然可以。”女子识趣的离开，“有任何疑问可以按房间里面的按钮，我会第一时间过来。”

房间安静下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一般。墙上的吊钟滴答滴答的声音传入耳中。

终于，莹的哽咽声打破了这份安静。

渐渐的，哽咽变成抽泣，然后是嚎啕大哭。

莹慢慢的走上前去，坚固的铁笼被一种无名的力量化为齑粉，小手轻轻地碰向男孩。“远.......”

被称作远的男孩并没有任何反应，目光依然空洞，似是没有听到莹的呼唤。

但是莹并没有对此感到奇怪，她一开始就知道的。

“我对于弟弟的记忆停留在五年前，我们是双胞胎。和普通人不一样，我们一出生就是超能者，S级能力，毒匕寒月刃，我为刀，远为鞘。”

“但是我们的能力十分难控制，父亲拼尽全力才帮我稳住毒气内敛，远并没有遭遇毒气攻体，却因为精神力过于虚弱，能力反噬，变成了只会听从别人命令的傀儡。”

莹在自言自语着，这些事情灰都知道，莹和远的父亲是灰的挚友，也是组织的上任首领。

太多往事涌上心头，灰摇了摇头，轻声说，“我们走吧，莹。这次我会保护好你们，虽死不悔。”

说着灰拿出一身崭新的衣服给远换上，虽然男孩还是蓬头垢面，但是总不至于衣不蔽体了。

“跟着我，远。”莹拉着远的手，跟在灰身后。三人很快离开了拍卖行。

还未走远，身后便传来一个男子的呼喊。

“几位！请留步！”

穿着一身休闲装的丰羽跑了过来，似乎一直在找灰一行人，丰羽有些气喘吁吁。

“哈.....呼......哈”

“好久没运动了，让各位见笑了。”丰羽有些尴尬地笑笑。“很抱歉打扰到你们，几位如果不着急的话，听我讲几句话吗？”

莹有些防备的盯着丰羽，眼前的男子带给她的压力让她十分不舒服。“有什么事吗？我们赶时间。”

“是这样的，其实本次拍卖会的收入，有一小部分会转入我个人的账户。我是K市一家孤儿院的投资人，近年来因为孤儿院规模扩大，经营十分困难。二位今晚的巨额开支对于本院可以说如同雪中送炭，虽然我们是正规的交易关系，但是你们现在也算是我院的投资方了。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孩子们吗？”丰羽表情诚恳的邀请着灰和莹。

莹刚欲拒绝，灰先一步答道：“原来如此，当然可以。没想到您从事拍卖工作，还有兼济天下孩童的心愿。”

丰羽摇了摇头，“没那么大理想，超能者出现以来，不论是政府也好，协会也罢，甚至社会个体，都给这个世界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随之而来的，是数不清的家庭分崩离析，是越来越多的孩子孤苦伶仃的活在世上。”说着他顿了顿，看了眼被莹藏在身后的远，改口道。“仅仅是‘活’都有些奢侈了。”

“我来带路吧，这边请。”丰羽一边说着，一边领着三人往城市的郊区走去。

拍卖行离孤儿院并不算太远，但也走了近半个小时，这段距离对于超能者而言毫无影响。

“我没有改变世界的勇气，也没有拯救所有孩童的能力。我能做的只是帮助我能够帮助的，哪怕只有一人也足够了。”丰羽有些失落。

灰可以听出，丰羽虽然很多地方透露出此人并非常人的感觉，但是在聊到孤儿院的时候，丰羽的神色无比真诚，无奈和无力也发自内心。灰回复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生存在这样的世界，我们一直都在面临这样的选择。”

丰羽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灰，微笑着说，“那孩子，前些日子被一个老人送来，虽然那个人尽力的隐藏自己的身份，但是我还是捕捉到了他脖颈处的纹身，超能者协会的人。近几年超能者协会越发膨胀，为恶不做，我有种预感，他们在谋划着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超能者协会，又是这个组织。不论是灰还是莹，脸色都冷了下来。

“我没猜错的话，二位是希冀的灰先生和莹小姐吧。”丰羽平淡地说。

如果说先前灰只是疑惑的话，当丰羽准确的道出二人的名字时，灰基本可以确认对方的真实身份了：“不知道大名鼎鼎的美杜莎怎么会关注我们这种小组织呢？”

“哈哈，不要用这种语气讲话啦，我没有恶意。”丰羽笑了笑，“超能者协会的可能不知道，但是地下世界谁认不出来毒匕寒月刃的刀鞘呢。看到两位与那个男孩的关系时，我基本就可以确认了。”

“我们彼此都可以在最开始杀掉对方，不是吗？”

灰明白丰羽的意思，“你在试探什么？”

“我是个很随性的人，不爱参与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争斗之中。相较打打杀杀，我更想开一家全联邦连锁的孤儿院，只不过资金实在是匮乏，目前这个想法还在摇篮中。”

“此番来K市，不单单为了‘刀鞘’吧？我猜猜，能让各位来这里的原因，是那件武器吗？”丰羽略作思考，准确的道出灰等人的目的。

灰沉默的思考着，丰羽的话总让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具体是哪里并没有头绪，他依然没有搞清丰羽到底想表达什么。

“看样子说中了，武器在‘Is’手里，虽然我也是其中的成员，但是说实话，这件武器的存在也好，转卖也罢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到底是哪里，问题在哪？

“灰先生，我跟您挺合得来的，我想我们会成为相当不错的合伙人关系。”丰羽由衷地说。

“虽然孤儿院就在附近了，但是夜色深了，孩子们都睡觉了。下次我再请二位进来喝茶吧。”

到最后，灰都只是隐隐感到了不协调的地方。

“告辞，既然如此，我希望我们不会以敌人的身份相见。”灰转身带着莹和远消失在道路尽头。

······

“哎，有着如此强大的力量，就算我们为敌，我也会死在你的刃下啊。”

男子叹了口气，转身打开铁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