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山河起，一念地成渊，一念覆江海，一念转乾坤。

这，便是天人。

有关天人的传说不计其数，如《天人相争折天柱，人间昏暗三百天》、《凤翎坡，夏雪至，百万冻骨尽长眠》、《水漫玉龙关、覆海大圣显神威》等等，情节不尽相同却无不彰显着天人的伟力。

如果说武者是超人，那么天人就是非人。

戚叶吸了口凉气，平复下心情，起床找到罗通几人一起前往内务所。

“戚老大，你刚听到了吗，好像是先天的声音。”徐良说道。

“嗯，先把人带去登记，最后别闹出幺蛾子来。”戚叶点点头。扼首道。

“好嘞，这就去。”徐良应道。

行至内务所就见到一帮人往这边赶来，彼此对视一眼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警惕着戚叶他们退到一旁，虽说不许厮杀了，但没说不许争斗，为了避免冲突还是主动退到一边去了，毕竟戚叶这边可是一晚上杀了三百多人的狠人。

戚叶朝他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排到最前面。

这些人都是其他派系的人往后免不了争斗，没必要现在就闹得不愉快，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办理手续不好嘛，反正打生打死是以后的事情。

进了内务所发现里面负责接待的还是之前在演武场接待过他们的那些人，报完名字年龄籍贯便听得那人说道：“现在去后面领一包物资，物资除了两套外门弟子服饰和一些生活用品，这个月得修炼资源也会一并给你，等会领了物资直接回去别乱跑，师兄们晚点会来住所交代一些外门的相关事宜。”

“好的，谢谢师兄了。”

戚叶道谢完背起布包走出内务所吩咐罗通几人记得收集修炼物资就直接回去了，走进小屋便是一愣，只见林玄已经躺在铺好的床铺上拿着他的薄册在看。

“什么时候回来的，内务所都没看见你，物资哪来的。”戚叶打开自己的物资一遍整理一遍问道。

“你出去那会回来的，物资回来的时候看内务所没开门就顺了一包，倒是你，这次事情闹得挺大呀，飘渺峰到处都在传外门出了个狠人，说你是这十届以来最出色得弟子呢。”

“哦？竟然不是建宗以来最强吗？”戚叶调侃一句，将通脉散丢桌上跟林玄得放在一起，反正林玄也用不上，而他根本不缺，所以就没什么讲究。

林玄抱着书侧了个身，托着腮一边看书一边欣赏戚叶忙碌的背影，说道：“最强？他太看的起自己了，这摩云宗的老祖宗，万山魔门自在门出来的，建宗初期什么规矩都没有只比狠，调教出来的人比你狠十倍都不止，你算什么最强。”

听的此话戚叶来了兴趣，问道：“摩云宗的老祖是天人？”

“屁的天人，活了不到三百年就死了，天人打底能活上一千岁。”林玄嗤笑一声，接着说道：“这摩云宗老祖混的再差好歹是个蜕凡，这摩云我看八成是凉了。”

戚叶无语，早上还听到先天嗷了一嗓子，怎么到了林玄嘴里就要完了，于是问道：“蜕凡什么意思？”

“知道天人吧。”

“嗯。”

“灵修也好武者也罢，其实根本都是一回事，统统都是为了抵达天人的境界做的铺垫，也就是筑基，筑基的目的就是为了蜕凡成就天人。”

戚叶一愣，有些不解，问道：“既然如此，武者跟蜕凡不是一回事吗？”

林玄一副看笨蛋的眼神看着他，说道：“我刚说的是他们统统都是筑基的一部分，也就是说蜕凡已经包括了武者和灵修，蜕凡境修士既是武者也是灵修。”

“蜕凡境就是凡境灵境两个小境界组成的，凡境炼体成就天人体，灵境修灵成就天人魂，灵肉合一就是天人，孤阴不长，孤阳不生的道理明白吗？”

“这也是为什么天人跟武者灵修战力直接出现断层的原因。”

戚叶闻言深受震撼，只觉得世界观都要崩塌了，反驳道：“世人皆知武者灵修不能同修，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必须同修了。”

“废话，一个境界不修炼圆满当然不能同修了，修灵也好炼体也罢，任意一个境界圆满修炼起另一个境界都能得心应手事半功倍，反过来便是寸步难行，互相干扰以至于事倍功半，终其一生也无法触摸到天人门槛。”

“本来这都是前人经验，每一个境界讲的清清楚楚，后来才被人半真半假改成这样，你接触不到事情的真相无非是出身不够高罢了，你要生天上谁敢来骗你。”

“修行路本就一步一个坑，人不行，别怪路不平，那会没有天人体系时，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被坑了都没机会喊冤，现在有的参考就不错了。”

“不过别担心，有我在，你就是在烂泥地里打滚，我也给你捧到天上去。”

戚叶消化完这些信息，看向躺在床上眼睛弯成月牙状的林玄，问出了一直在他的心底的困惑：“你为什么要帮我？”

“秘密。”林玄将手指竖在嘴唇上，狡黠一笑。

戚叶翻了个白眼，他从不相信天上会免费掉馅饼，他只相信林玄给予的一切暗中早已报好了价码，只是看他什么时候来取。

“所以那些没有背景的笨蛋，就活该被骗？”戚叶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满满的恶意，一个满是谎言的世界真让人发疯。

道德，多么美好的词语，明明是让世界变得更加美好的事物，却成了粉饰他们肮脏内心的糖衣和武器。

那些上流的大人物自己一边不信这玩意一边对它们推崇备至，将善良、谦让等美德套在别人脖子上，让一个把自己套在绞刑架上的人跟他们争斗，然后击败他们彰显自己的武力维护自己的统治。

这些人啜饮着他们的鲜血窃取他们的果实，一边享受他人创造的美好世界一边把它搞得乌烟瘴气。

一边从小教人知廉耻讲善恶明是非，不停地拉高道德底线强调别人要做个好人，一边用毫无下限地手段攻击着这些好人，明明是坏人更吃香却老是让别人当好人，给这个虚伪的世界裹上一层薄薄的糖衣，让人心甘情愿去吃下这穿肠毒药。

“事实就是这样，每个人的思想都会受到生长环境、教育背景等影响，堪不破这层就只能被骗，只能世世代代臣服在他们脚下，王侯将相就是有天生贵胄，泥腿子就永远是泥腿子，只有突破思想的禁锢才能解脱枷锁实现真正的大自由、大解脱，我想这点你应该已经很清楚了。”

“真让人绝望。”

戚叶闭上双眼，再次睁开时已经化为坚定。

“若是不死，总有一天，我要这雾散去，阳光落下，所有的虚伪丑陋都将无所遁形。“

”那时善良的花一定开的美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