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之下,彷徨人间」

子夜鸦报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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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担心我出手?”轩冕饶有兴趣的看着身体重新放松的苏叶,“你刚才不是紧张了一下吗?现在不怕了?”

“条件反射罢了”,苏叶打了个哈欠,满脸都是无所谓,“这种事情,龙老头可不放心交给别人,恐怕要他亲自来才能做得干净。”

“有点意思”,很是自来熟的轩冕露出微笑,搭着苏叶肩膀,不由分说地将其扯到墙边。

“来来来,我和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你作为一个乙级成员,统领着炎黄组本就不合适,炎甲失踪多久了?快两年了吧?要不是他魂牌未碎,还有活着的希望,上头早就有更换炎甲位置的心思了,至于派轩冕来,什么意思,你也应该有数了吧,一呢看看有没有接过炎黄组的可能,再就是稍稍敲打敲打你,其余的,我也不便说,他们弯弯绕绕的,我不喜欢。”

“你也不是不知道上面的人耐心有限,当年炎甲虽然力保你,但是最后给上层吃了定心丸的还是你那老友魏文贞,炎甲失踪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北城放心让你带着炎黄组?你要知道,上层的人有多么忌惮你的过去,在北城一口咬死炎甲这个位置不让龙老头找人接替的,是魏文贞,每每有反对你的声音出来,强行压下去的,还是你的老友,即便这样,龙老头这次还是暗中与我会面,嘱咐我,如果今日一见,觉得你日后会脱出北城的控制,那么即便扣押了你会让你那个小组哗变,那也顾不上了。”www.tuxu.org 不格小说网

“不过……”轩冕语气一转,“既然我都这么和你交代老底了,也没有理由起杀心了,你那套言论挺合我口味,是炎甲那个没个正经的带出来的,不过魏文贞没说错,我们只是很多计划里的一环,眼前虚虚实实,从我们的眼睛看去,如今的北城像一团迷雾一样,我也曾像你一样担心,在我们倾力把南城攻下之前,北城却抢先一步变成了南城。但既然你所信赖的老大,愿意委身于北城之下,为着一个虚无缥缈的目的进了帝陵,愿意将生死寄托在天地间,我想这个北城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处于某些原因,很多事情我不能给你透露,但我觉得你迟早会知道的,到时候你就会了解北城和你口中的龙老头了,那时候,我赌一顿天兴居的盛宴,你不会后悔的。”

说话间,炎乙点了根烟,也递给了轩冕一根,面色有些复杂

苏叶身处南城,和北城的接触并没有他人想得那么多,一些事物,苏叶了解的甚至不如手下的炎庚,但以他的心机,怎么可能想不到北城对他如此容忍的原因,这么长时间他对魏文贞抱着极其复杂的情感,而并非仅仅是其余人所看到的——摆在明面上的矛盾。

若是说他心里没有丝毫感激那纯属于胡说,只是作为炎黄组的头狼,他不敢把悲欢展露给下属,因为昔日在自己面前展露的笑颜,都在某日沾满了血渍,自己只能抱着一具具温热的身体,感受着它们失去热度变得冰寒,听着一颗颗搏动的心脏缓缓停滞、僵硬,苏叶总以为自己可以对这种苦痛习以为常,但偶尔的噩梦会拆穿他的伪装,逐渐,苏叶开始向北城争权,用他的方法保护自己的下属,他不愿去想,若是自己走了,下一个炎乙,会不会为了北城的一句话,把整个炎黄组抓在手里,像棋子一般洒在了南北城博弈的棋盘上,他更猜不透曾经的搭档如今在想什么,因此他畏惧在北城的魏文贞。

在南城这个属于炎乙的战场上,他悍不畏死,有所依但无所惧,他不仅精通于追踪与反追踪,长距离的狙杀和各类近身搏杀也熟稔于心,对炎庚编制的谍网比他手中的掌纹还要熟悉,在南城的各个犄角旮旯游走像是在自家的客厅散步,而放眼北城,炎乙讳莫如深,那是一团隐藏在魏文贞身后的迷雾,他让苏叶源于人类本能中对未知的恐惧,让炎乙畏惧着魏文贞身后的一团迷雾。他既不是慈不掌兵那一类,但也没有做到真正的铁血无情,他也清楚,无论是对自己的性命还是对战友或是亲人的性命的珍惜一旦过了界线,那么自己对他们倾尽全力的庇护,迟早会成为绑在他们脖子上的锁套。

在南城,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过于仁慈的傻子,都被浇筑进了康定桥底下的墩子里。

一根烟转瞬即逝,轩冕也不再多说,都是聪明人,不会不理解他说的话,只是意味深长的拍了拍炎乙肩膀,也随着魏文贞两人步入夜色之中,城隍庙内除了低头沉思的炎乙以外,就只剩下了今天没说几句话的幽乙。

“不亏我今天从南边老远跑来,看了场好戏,怎么也算是值回票价了。”幽乙的毒舌依旧,声音满是戏谑,手中捏着信封,小幅度的晃了晃,“这行动你怎么看?要是想撂担子不干我建议你现在就开始逃。”

苏翎的神情上溢满了疲惫,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鼻骨和略有酸涨的眼睛,“多好一女的,可惜长了张嘴,和幽甲说话你也这德行?有损人几句的时间,不如和我讲讲最近帝陵的近况?我这发现不少赤狐的人,在往帝陵动手脚,魏文贞说上家是香枫会那就八九不离十了,这点我还是信的过他的,赤狐也算是不小的帮派,但我可从没听说过,赤狐会是香枫会的附属,这种关系怕是已经隐藏了好几年了,突然暴露出来,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要不然我们合作一下?就算日后上头用私传密报的由头追究我们,在尘埃落定后,把事情原委讲清楚,上头也不会过多责备?若真查出点什么,他们也不好拉下脸说什么。”

幽乙口口声声说自己全听大姐头幽甲的,但实际上心里头放着一张算盘,何去何从,谁是谁非,打得清清楚楚,人总是挑着性近的人处着,作为合作过几次的战友,苏翎对幽乙的性子也有一些了解,虽说这个女人不常在南北城活动,长期以来,都在帝陵内外忙活,但真放到南北城,也是数一数二的狠人,而无论敌友,苏翎也向来不敢小觑任何一人,南城北城,灯影灼灼,行于尘世之中,一脚深泥一脚浅沙,苏翎眼中看到的林林总总,哪片是真实,那片是光影,连他自己也不得而知,孑然一身立于灯柱下,只凭一对浊眼冷冷旁观,寻前路夜雾濛濛,悔身后生死纠缠。

“好说,你先告诉我,赤狐最近在南城的动作。”幽乙思索片刻,嫣然一笑,也秉承着绝不吃亏的态度,先行索要自己想知道的情报,“大姐头最近也对赤狐很上心,我想也不是一时兴起。”

“如你所知,赤狐里总共有三个大头目,银狐,黑狐,沙狐,皆为异人,其余成员里应该还有五到七个异人,这种实力放在南城众多帮派里,虽不能和三大帮会相提并论,但也能勉强涉足一流,因此赤狐这个帮派所涉及的非法行当既多又全,鸡档、粉档、走私、高利贷,雇佣杀人,地域火并,无不涉猎,尤以银狐手下的人最为悍不畏死,杀人越货、打家劫舍,无不手到擒来,凭此也掌握着南城除青帮外最大的走私团伙,和青帮相同,银狐手下的一众爪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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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通过多种渠道不断的向南城运输违禁货物,甚至敢在北城眼皮底下抢劫商队甚至军队的车辆,是南城少数武装实力可以和北城叫板的一方,如果只谈走私,那远不足以体现赤狐最近的反常,银狐手里只少掌握了二十多条南北城走私的线路,而处于炎黄监控下有十二条线路,这十二条线路在整个六月,陆续停了其中八条,在排除我们人手监视暴露的情况外,我又收到情报,银黑二狐撒网帝陵,他们手下记名在册的十六个小头目有十二个在南城销声匿迹,据查验,其中有四人行踪被谍子觅得,其人皆在南城德胜门以北十五里的李庄现身,而炎庚的情报也称李庄里凭白增添了不少兵力藏于暗处,而李庄离帝陵不足三十里,完全可以作为赤狐向帝陵窥探的一块跳板,若赤狐真与香枫会联手,我想李庄里可能藏有不少我们所需要的情报,兴许还能看见几个我的老熟人。不过李庄现在警戒极高,连炎庚埋下的线人也无法传递出太多的有用信息,这也让我感到奇怪,你我不如趁着明后两日去探探究竟。若是走运,说不定还能挖出李庄里香枫会和赤狐联手的证据。”

幽乙摆弄着缠在树上的丝线,漂亮脸蛋上笑容若隐若现,“魏文贞的行动就在三日后,你这时间去可能被赤狐控制着的李庄,不怕打草惊蛇?何况现在的赤狐说不准和香枫会关系密切,若是引起香枫会的注意,保不定就赔了夫人还折兵。到时候羊肉没吃着,你我还落得一身骚。”

“的确有这种可能,但换个角度来看,李庄依然有去的必要。”炎乙点燃两根烟,放置在青石上,“两根烟,一根是芦苇荡,一根是三途桥,沿途山路险峻,只有这两地方便通行,两地间又相聚有四十多里。”炎乙又掏出一根烟,点燃,摆在了两地不远处,指着新摆的烟说:“李庄,离两地都不远,三十里出头路,而我们两组分居两地,若是行动开始,就算即刻通知了你们,也避不开这四十多里路,而李庄内若有人提前来接应,那率先赶来的必定是香枫会的人,到那时候,被瓮中捉鳖的,可就成了我们了。”

幽乙跳下秋千,施施然走过去,捡起一根烟,屈指弹去上面的烟灰,也不嫌脏,抿在嘴里抽了起来,“这种事,总是你和你的部下更擅长的,为什么还要特地拉上我,多一个人多一分危险,我不嫌命长。”

炎乙无奈的摆摆头,“不是看你比我能打吗,虽说好好准备一下就没有暴露的可能,基本上用不着你出手的,但也怕万一,炎黄组最近人手也十分紧张,丙有任务在身,庚长时间居于幕后做指挥工作,让她跑前线去也太为难她了,何况还要让她根据魏文贞的指使拟出一个大致的作战计划,其他人近期也忙的不可开交,所以能动身的也只有我一人,但一个人能做的事情着实有限,这才想到你啊,何况你的能力本身就很适合夜中隐逸身形,我也不想麻烦你,但毕竟现在特殊时期,你我联手,事半功倍啊。”炎乙讪讪地笑着,嘴上说着不想麻烦,脸上却露出没半点不好意思。“如何布置芦苇荡,三途桥的战力,作战方案,如何应对李庄的支援,不都得咱们俩人好好筹备一下?你们大姐头也没精力处处亲力亲为吧?”

“倒也有些道理,不过别指望我给你白打工,把赤狐的情报,事无巨细的给我整理出一份,明日给我。”幽乙当机立断,也是同意了炎乙的要求。

“好说好说,我回去之后就叫炎庚给你整理出来,我这边也需要一些情报,有关帝陵的,也有关你们组织幽丙的,据我所知,你们幽冥组负责围绕着帝陵做调查和研究,每一个人放在北城三大组内都是好手,但毕竟是和帝陵打交道,这十多年来出现阵亡最多的就是你们幽冥组,但是幽丙我是知道的,我记得是你们组第三年收的人,资历和经验都直逼你我了,我也和他接触过几次,做事细致入微,身手不俗,在你们组织也能排进前五,虽然死人在你我看来都很正常,但看着这么一个人,怎么会突然传出死讯?”苏翎话锋一转,开始了他对幽乙的盘问。

幽乙笑颜一滞,语气也是罕见的沉重起来,“大姐亲自去查这件事了,因为我和幽冥组其余人去调查的时候,并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但他的魂牌确确实实碎了,魂牌碎了,人就不可能活着,有几个地点实在是太深入帝陵了,所以是大姐头亲自去调查了他生前最后去的几个地点,虽说大姐在帝陵里发现了几处打斗的痕迹,又出现几处血渍,经过化验,有部分是属于幽丙的,其余血渍,带着神性,大姐头推测幽丙在帝陵里失了手,意外的碰上帝陵里那些受到封印的次神或者他们的残魂,并不知为何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被次神联合抹杀了。这是大姐头给我们的解释,不用怀疑其中的真实,因为我交上去的报告上也是这么写的。”

“意外?”,苏翎刚刚松开的眉头有重新紧锁,“你真相信干我们这一行有意外这种说法?”苏翎的声音充满着不可置信,想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就算明确告诉我他走夜路摔了一觉,脑袋磕在石头上死的我都愿意相信,只要你能拿出证据去证实这一点,多荒唐的结果我们都能信,但是归结于意外那就不行,干我们这一行没有巧合和意外,任何事情都要有合理的解释,即便是一件珠宝失窃案,都不存在意外,层层剥离开,背后很可能是一桩连环的走私大案,而你告诉我,你们大名鼎鼎的大姐头幽甲,赫赫有名的帝陵魑魅,居然把其中一个手下成员在帝陵暴死定义为意外?啊?幽丙意外的在在帝陵暴露行踪,意外的有几名次神在附近,意外的交手,意外的死亡?连尸体都没有留下?”苏翎嘴角了抽搐一下,像是觉得自己的话过于荒唐,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比起这个,我宁愿相信我能买到北城赌场内的五百万彩票。”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幽乙重新坐下,吐出一口烟圈,“大姐头那边毫无头绪是真的,我这些话也没有什么隐瞒,大姐头这几日一头扎在帝陵里没出来过,也是为了这件事忙的焦头烂额,背后是否有隐情我属实不知,现在我能做的,只有安抚好其余成员的情绪,除此以外,就只有等待大姐头的调查结果,你以为魏文贞没朝我施压啊,就算这是有人在暗地里谋划的,但此时此刻,我们找不到破局的证据。”

“我们两个小组现在牵一发而动全身,炎戊的失踪,幽丙的死亡,我们手里的几张王牌都变成了埋在身边的定时炸弹。你不觉得这像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吗?仿佛是南城和帝陵联合起来反噬了北城一般。”炎乙掐灭了烟头,一连郑重其事,“我的人去哪了,魏文贞不肯告诉我,你的人死了,却不知道原因,我们两真像是两颗棋子,被卷到了一个不属于我们之间的争斗里,我虽然现在手中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直觉告诉我,南城似乎有了什么倚仗,想凭借一股我们未知的力量来对抗北城。这可不是好兆头。”

“你是不是最近紧张的有些过头了?”幽乙倒也不是怀疑苏翎口中的真实性,虽然自己长时间混迹于帝陵,但对南城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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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也不是一无所知,作为幽冥组实打实的二把手,对于南城,她多少有着些可靠的情报来源。“队友离奇死在帝陵,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你我都清楚帝陵内部有多么凶险,再说帮会的小动作,南城这些年对北城大小冲突还少吗?南城的帮会不觉得人命值钱,但北城的军队里的精英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培养一位,这么些年来的小打小闹,我们北城吃亏的还少吗。军力上我们北城占优又如何,北城人口就这些,还能挤出多少人去打无意义的战斗,上层保着军队,能不死人就不死人,钱粮上的小亏吃了也就吃了,无关痛痒,南城那些牲口不是也吃定了这一点?不玩什么让人伤筋动骨的大动作,而是让北城像患了牙疼一般,绵绵不断。还有帝陵,帝陵里暗藏的危险,谁不知道,但里面的隐藏的秘密直至今日都没有解开,里面埋葬的‘存在’对于南北城是机遇还是危机还在五五之间,但南北两城谁愿意把对帝陵的主导权拱手让人,这点不值得你我大惊小怪。说到底,香枫会和赤狐的联手,李庄内多方混杂,炎戊失踪也好,幽丙死亡也罢,都是我们在猜测,我们手里的证据,远不足证实我们的猜想。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所谓的可能不能指导我们去做事,我们还需要更多的真凭实据。”

北城一入夜便繁华似锦,但天却远不如南城干净,即便苏翎处在北城的边缘,也觅不得三分安宁,抬起头也只能看到濛濛灰雾,苏翎有些怀念南城满目的星辰了,有淡云流水,也想做寻常人彷徨一生,苦?谁人不苦?在北城雾霭和流云相争的天空下,苏翎被压的有些喘不过气,眸子里,人造的光影挨肩叠背,仰起头,却连属于自己的一轮月都看不到。

幽乙终是决定一同去李庄看看,说到底,对这位被大姐头以“为一叶所障目,却仍可知全局”所评价的苏翎,她还抱有好奇,也给予了他一份莫名的信任,她入行远不如苏翎早,但对这位来自多年前名为华夏之殇的战争,从各类神魔手下活下来的人,她给予了极高的尊重,即便这些年来,不知何种原因,上层十分不信任炎乙,总在找着机会敲打着炎黄组,尤其是炎乙本人,收到过不少刁难,甚至接过了几次看似必死的自杀任务。幽乙询问过大姐头这里面的原因,一向对她知无不言的幽甲,也没能告诉她其中的因果。

再回到自己的旅馆的时候,下午看明白苏翎手中手势而闻讯赶来的炎庚已经在房间内等了不少时间了。即便苏翎遮掩的不错,随着炎庚捕捉到了苏翎身上若有若无的一丝血腥味,刚才还自若的神色一下子就凝重了起来。

“不碍事,只是和幽冥组的人切磋了一下,一点小事,不是被人跟踪。”苏翎按下十分警觉,急切的想要站起身的炎庚,顺手脱下有些破损的黑色风衣,赤裸着上身,用炎庚递过来的棉签和酒精清洗起自己的伤口。

既然头儿都说没事,炎庚也就松了一口气,看着苏翎伤痕累累的上身又新添了几处伤痕,不由得打趣道:“头儿,你下次要是找个老婆,打算怎么解释这一身伤?”

炎乙一遍接水洗脸,嘴里没好气的回答道:“被不良上司鞭策的。”

“是说魏文贞吗?”炎庚脸上稍有惊讶,即便苏翎没有明说,她也猜得出苏翎意指魏文贞,而以魏文贞的身份出现在北城荒郊,也着实让炎庚小小的吃了一惊,“能劳烦他亲自走一趟,看起来不是件小事吧?”

“确实,庚,你通知,丁、子、辰,丑四人,把手上的活停下来,让他们来一趟。”苏翎随口报出几个名字,“算了,把丙也喊上,你接过丙手里在调查的任务,把北城盗窃案以及军火流向给我紧紧跟住,这次行动过后,我要拿到准确的情报。”苏翎从兜里掏出魏文贞递给他的信封,递给了炎庚,“里面的内容我已经看过了,我们要在三途桥那设伏,劫杀一支六人小队,抢夺其中一个物件,据情报说,是一截断刃,作用不详,但情报上写,禁止我们直接触碰,说明在上面应该设有一些禁制,让他们准备好符咒和衬铅的隔绝箱,以防意外。作战计划依旧由你来制定,把我依旧放在主攻一方。”苏翎把今天的会面以及自己接下来的几步打算简单的和炎庚交代清楚,很放心的把计划制定和人员派遣交给了炎庚,自己则拉开了这个房间的暗格,里面琳琅的武器,是这个安全屋的负责人钱胖子给苏翎准备的补给,小至匕首飞镖,大至霰弹步枪,放到南城,都可以武装一个小帮派了,苏翎只是抚摸着几把大小不一的匕首,挑出一把合适的,握在手中挥舞几下,发出阵阵破风声,苏翎并不打算在李庄折腾出太大的动静,就不准备带上属于自己的那几件物件,轻装上阵,两把打磨过的匕首别在腰间,拇指般大小的几瓶特制药物藏于袖口,一身行装就算准备妥当了。

“这就要走?”专注于手中情报的炎庚没有抬头,只是轻飘飘问了一句,“你和幽乙两个人真的能应付过来吗?李庄现在不比以前,明面上的赤狐和暗中不知名的潜伏势力相交织的一张,其森严程度,连一些帮会的总部也不遑多让。”

换装后的苏翎俨然一副帮会做派,满满的匪气溢于言表,贴一搓假胡子,画上几笔眉毛,几根银针刺激面部穴位,让自己面上肌肉稍稍移位,在贴身出填上一些填充物,顷刻间苏翎就化身为一个身材臃肿、面容凶悍的帮会流氓,再加上截然不同的语气语调,活生生一个在帮会内混迹多年的流氓头头,没有人会去怀疑他的身份。

“眼角那有些不协调,我帮你调整一下。”炎庚见苏叶去意已决,便不再多说,帮着苏叶整理起了着装。

“苏倩那就拜托你了,帮我找个合适的借口。”苏翎拉开一扇窗,临走前不忘转头叮嘱炎庚,随后自六楼一跃而下,再看时,人已不见踪迹。

炎庚面无表情,素手将信件撕成粉碎,将粉末处理完后,走到苏翎打开的窗前,一手撑着头,望着空无一物的天空,略微有些失神,也不知对着谁在说话,“去查吧,准你们调动隐蛛以下所有的探子,两天,后日夜里看不到我想要的,我就亲自把你们丢到帝陵里去锻炼锻炼”

话音未落,炎庚的背后,屋内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仿佛有黑影晃动,眨眼之间,阴影内恢复了平静,炎庚没有回头去看背后的轻微动静,只是拨弄着自己的指甲,指尖翻飞,捏住一只寻着亮光飞来的盲娥的翅膀,一只白羽雀儿俯冲下来,一口将盲娥吞入腹中,停在了炎庚手指上。

炎庚揉了揉雀儿的脑袋,把一张刚刚写好的纸条卷起,插在绑在雀儿脚上的竹筒内,轻声说道,“把东西给他们。”

雀儿歪着脑袋,黑珍珠般的眼睛转动着,轻轻啄了啄炎庚的耳垂,扑腾着翅膀飞远了。

时至子夜,不远处传来一声钟响,惊起几只沉眠的黑鸦,凄凄历历的啼鸣,如报丧一般。

又要死了人,女人叹了一口气,些许担忧浮于面庞,望着人渐稀少的街道,神思翻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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