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羡慕他们。”

木子三开口。

“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非常明显。眼睛里的失落都要流出来了。”

“可能真的有点羡慕吧，普通人的生活，如果自己不会法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修行界的话，会怎么样的生活。”

阳阳开想揉揉自己的脸，但是忽然发现自己两手都提满了购物袋。

“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你是想说，一年后协议完成，我就能加入他们了？”阳阳开有些落寞的叹了口气，“不可能的。

“我不是那种会主动走出舒适区的人。倒不如说，不和奇奇怪怪的东西打交道，我反倒会不习惯。”

自己修行二十多年，倒像是给自己套牢了。

阳阳开莫名的有种空虚感。

虽说自己的目标始终就那几个：

目前最主要的，穿越回原来的世界。

退一步，也是长期随缘追求的；

修行求道、飞升，抵达前人未至的境界。

最后，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生活财富自由……

阳阳开目光一凝。

原来如此。

他好像找到自己会有这种空虚感的原因了。

四方白晓的那张支票，一个小目标（虽然是日元）。

以及四方家可能的招揽。

都极大程度的帮自己完成了第三个目标。

难怪。

这就是自己心绪不宁的原因啊。

万恶的资本。

等自己体会够了以后一定要远离。

嗯，回去先把四方白晓的联系方式存进手机。

“你怎么了？”

木子三看着身边的青年，他的表情在短时间内数次变换，从羡慕、落寞再到明悟、坚定，虽说始终英俊，但无缝的衔接切换还是挺……有趣？

“没事，只是找到了目标。”

阳阳开才想起来身边的木子三也是个富婆，只不过相较于四方白晓，她得加个小字，各种意义上的。

不过，都是富婆。

何必要舍近求远。

成年人一定是全都要。

“你的眼神很不对劲……怎么回事。”

“哦，不好意思太明显了，我收敛一点。”

“？”

木子三头上冒出问号。

当我打出问号，不是有问题，而是觉得你有问题。

“那个，首饰已经包好了。”

导购员眼中只有一对气氛欢乐的小情侣，她都不太好意思打扰两个人。

“好的，刷卡吧。”

木子三从包里取出银行卡。

导购员稍微惊讶了一下，她还以为会是男性付款。

不过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的表情很快便恢复如常，客人之间的关系是私事，不用她去探究。她只需要引导木子三刷卡付款就好。

阳阳开也趁着这个时候瞄了眼首饰价格。

然后他“嘶”的一声吸气，四周温度都高了几度。

阳阳开重新打量了一下木子三。

白色的短衣短裙，明显是成套的设计，他虽然不会从布料材质分辨价格，但还是能看出木子三身上穿的并不是市面上流通的款式。

加上她手腕上的银质手环，脖子上的浅色项链，现在又添了一对耳环。

如果都按一个价位估计。

自己委托的报酬很可能，不，是绝对买不起木子三一套首饰。

至今完成的数个委托酬劳累积起来大概才够。

要不，一年的协议，到时候适当的延期一下？

“嗯？”

感受到阳阳开的视线，木子三歪歪头，眼睛里写着疑惑。

“没什么。”

阳阳开摇头，只不过对面的导购员似乎误解了阳阳开刚才审视的视线。

“您男朋友很关心你呢。”

“？”*2

“我们是兄妹（姐弟）。”

两个人对视一眼。

“你给我的资料上，我不是比你小吗？”阳阳开的视线传达着这个意思。

木子三回以一个眼神：“我记得你的年龄应该比我大。”

导购员：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这种？

好在，二人都没有过多的纠结这件事。

付完款后的木子三将首饰盒收进随身的包里。

二人走出首饰店。

“先去吃午饭吧。”木子三身后跟着大包小包提满手的阳阳开。

“这边我有一家常来的店，等下你可以把东西放在那里，店里会把东西送回事务所的。”

不得不承认，这是阳阳开今天从出门到现在，听到的最令人开心的话。

“等吃完午饭再逛，晚上我们再回去。”

“……”

阳阳开确信，天堂和地狱只在一句话之间。

……

灵谷会所。

一家开在涩谷的休闲会所。

主营的方向是小件古玩收藏、为会员提供沙龙交流服务。

会所占据了一栋办公楼的最顶部三层。

下层是接待所，铺满来自各国的小件古玩、也提供会员们交流休闲的场地；中层是会员接待所：健身训练房、棋牌书画室、餐饮间、休息室；而最顶层，则是特供给来自阴阳寮的会员，进行内部交易的场所。

“阴阳寮不止对发布的委托抽成很高，包括我们常用的道具，在交易方面也有严格的管控，虽然圈内的交易基本不会和税务方面打交道，但都会被阴阳寮……骚扰，算是另类的交税吧。”

在会所二层用餐后，二人走进灵谷会所的电梯，木子三向阳阳开解释：“反正圈子里不止一次抱怨过，大家恨不得将交易纳入税务缴纳，也不想被阴阳寮抽成。”

“所以，这里？”

提着的东西都放在一层交由专人送走，阳阳开活动着几乎麻木的身体，点头表示理解木子三的意思。

前世的他因为工作原因没少去类似的地方。

只不过大多数情况下，他都不是去交易，而是去查封人家的。

“谁开的不知道，估计是四家的人吧。有人看见过四家的人在这里出入。”

电梯上行，木子三摊开一只手：“在这里进行交易的话，抽成会低很多。

“阴阳寮方面也，嗯，来倒是来过，只不过走完流程，对外的公告是一切符合规定。”

“理解。”

阳阳开点点头，然后又问：“后勤缺东西了？”

好像仓库里没多少空架啊。

电梯里安静了一会。

作为事务所的老板，木子三紧盯着阳阳开。

那个眼神的意思是“你怎么好意思问的。”

木子三咬牙：“你用完了整盒的符箓。

“每一张都是我画的。”

“呃，这个，委托中的必要支出嘛。”

阳阳开讪讪一笑。

木子三画了很多符箓。

但符箓其实分很多种，绝大部分是辅助类型。

纯粹的伤害型符箓虽说种类也不少，但一来不仅勾画难度大，二来这类符箓保存越久，效果也越差，因此事务所里常备的伤害型符箓并不多。

恰巧，“不多”的那一盒，被阳阳开拿走了。

倒不是木子三准备不足。

一盒符箓少说也有三百多张符纸。

正常的阴阳师，如果不借助特殊的阵法，一次能使用十张符箓都算了不起。

偏偏阳阳开最爱用的法术就是个移动型的阵法。

木子三揉揉额头。

“符笔、符纸，都用完了。”

那一盒符箓她画了足足一周时间，预计能用上一个月。

她已经开始后悔定下委托支出全部报销这条规定了。

“都得买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