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在院子里，鼓捣他那快散架的单车。

村长媳妇突然从屋里冲出来，手里拿着钱，质问，

“我问你，这钱少了，是不是你动的？”

村长装傻，“什么事啊，大惊小怪的？”

“还什么事？”

看到丈夫不温不火的样子，村长媳妇就生气了，

“咱们家的钱，你是不是动了？！”

眼看瞒不住，村长承认了，“我动了，怎么地？”

“好啊，还真是你动的呀！”

村长媳妇炸毛了，气得挥手就是一巴掌，但没打中，

“这是俩孩子上学的学费，你怎么也敢动啊？”

“你说说，你动这钱干什么去了？”

村长不想说，他媳妇急了，“让你说，这钱干什么用了？！”

眼看躲不过，村长只能实话实说，“给小花奶奶买药了。”

“什么？！”

村长媳妇气得头晕，“你用咱们家的钱，去给人家买药？你有病吧你！”

村长也急了，觉得媳妇不可理喻，

“那一篮子鸡蛋能买什么药？

小花她奶奶病的那么重，我就先用家里的钱给垫上了。”

一听这话，村长他媳妇就嚷开了，

“你，你为了小花的奶奶，连咱们家压箱底的钱你都用上了呀？你呀你呀！”

说着直接用钱拍在了村长头上。

村长媳妇开始当众诉苦，也引来了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

“你明明知道，那是咱们孩子上学的学费呀，你居然敢花了你！”

说着一脚踹倒单车，村长脾气再好，也受不住了。

“你干什么呀？！”

“你说我干什么？”

村长媳妇扑上去厮打，村长本能的一推，把媳妇推在地上。

他媳妇干脆坐在地上嚎起来，“哎呀，你敢打我？！”

围观的男女老少一通哄笑

夫妻打架，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好戏，顺便听听人家夫妻吵架，抖家里的糗事。

……

小花抱着一个面盆，来给村长送玉米面。

这是奶奶交待的，这段时间村长经常帮忙，不能白吃人家的，得感谢一下。

小花来到附近，就看到村长和他媳妇打架。

小姑娘躲在远处听了一会，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回家，蹑手蹑脚在院子里捉了半天，

摔了几次之后，终于抓到了两只母鸡中的一只。

把母鸡抱在怀里，小姑娘万分不舍。

最终还是把母鸡放进竹篮里，一个人带到镇上，偷偷卖掉了。

村长正在堆草料，就听到了小花的声音，

“大伯？”

他还以为又出事了，小姑娘才来找他的。

顿时就担心起来，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走过去，

“小花，找大伯有事吗？”

小花点点头，拿出几张钱，“大伯，这是卖鸡的钱，把它还给婶婶吧，

我知道，奶奶的药钱是大伯给垫的。”

孩子不声不响就做了这件事，村长瞬间就难受了。

她才这么小一点，就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东西。

她家里就两只老母鸡值钱一点。

如果卖了，以后哪里还有收入？

她奶奶身体差，小花又正是长个儿的时候，老母鸡下的蛋，偶尔也能补补。

哎，这孩子。

村长确认，“小花，你把家里的老母鸡卖了？”

小花点头。

“谁帮你卖的？”

“我自己。”

从村里去镇上，得走几十里地，大人骑车，来回都得大半天。

她一个小孩，还提着鸡……

村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太造孽了。

“大伯是好人，我不想再让大伯和婶婶，为我和奶奶吵架了。”

“大伯，如果钱不够，家里还有一只老母鸡可以给你。”

这钱，村长怎么忍心收下？

再难，他也比小花祖孙容易多了，拿了孩子的钱，他良心上过意不去。

小花看出来了，说，“大伯，这钱你就收下吧。”

孩子一片心意，村长最终还是接过了钱，

“小花，回家吧，有事就来找大伯，别害怕。”

小花点头，含泪转身回家。

……

小花的爹娘不回家。

奶奶多多少少也想到了什么，而且只要提到爹娘，小花就哭。

怕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吧？

自己身体太差，等下次犯病，说不定就醒不过来了。

家里没有药了，也没有换钱的东西了。

她撑不了多久的。

所以，老人家打算趁着自己现在精神头不错，要把这事弄清楚。

中午，小花把母鸡刚下的一个鸡蛋煮了，祖孙二人分着吃了。

“哎呀，好久没有吃鸡蛋了，香呐。”

吃完了鸡蛋，奶奶摸索着找到梳子，

“花儿，来。”

奶奶坐在炕上，小花背对着站在她跟前，老人家给孙女梳头，

“你娘不在家，都没人给花儿梳头了，你看，都乱了。”

“今天奶奶给花儿梳一次头发。”

“花儿照顾奶奶，也累坏了，等会就拿着奶奶做的风车，出去跑跑，好好玩一会。”

孩子小，没有发现奶奶情绪不对，她出去了。

奶奶也给自己梳头，整理衣服。

她要去煤窑。

去看看，她的儿子儿媳，到底在不在！

可她眼睛看不见，那就走到哪里是哪里吧。

这才穿戴整洁，免得倒下了，没人愿意上前来。

“哎，我虽然眼睛看不见，可心看得见呐。”

“村长以前可没这样帮忙的，最近是怎么了？”

老人家心里有答案，所以她不在村里问。

或许是命运的安排，老人家摸索着出了门，走了两条巷子，就遇到答案了。

铁蛋他爹，村里嘴上最不把门的男人。

他看到小花奶奶，打了声招呼，“大娘，晒太阳呢？”

奶奶听出是谁，问：“哟，是铁蛋他爹吧，干活去？”

铁蛋他爹说，“那可不，大娘你不知道吧，我是帮你家干活呢，自从煤窑出了事……”

“煤窑出事？”

老太太听到这几个字，立刻明白什么，拐杖一扔，激动追问，

“快告诉我，连生是不是出事了，花儿她娘呢？”

“快说呀！”

奶奶太激动，一口气没上来，倒下了……

……

郎德贵打了几个鸡蛋，惊呆了，

“丽云，这鸡蛋全是寡蛋，臭死了。”

“哎呀……”丽云也赶紧过来，“怎么会这样呢？该不会被骗了吧？”

郎德贵想了想，摇摇头，

“应该不会吧，我看啊，可能是没舍得吃，放太久了。”

看着臭气熏天的鸡蛋，郎德贵突然有些烦躁，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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