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因着邱明聪的话邱小宁一夜好梦，今二天早早起来为自己梳洗好。推开门看着明媚的阳光，闭上眼仰起头深深的吸了口气，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了。吸气的动作突然停下，邱小宁这才想起她光顾着高兴，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多大了？四岁，五岁还是六岁？得找个时候问问哥哥才行。

袁氏从屋里出来，一见邱小宁那样便皱了皱眉。这时候邱小宁自然也注意到了袁氏，慢跑到袁氏跟前乖巧的出声道：“娘，宁儿跟你一起到厨房做早膳。”为了让哥哥不在为难，她会试着让娘喜欢上她。而且通过娘，说不定能找到她的亲生父母，如果找到了亲生父母她想和哥哥成亲，便不会有人说三道四。而且，她很想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而她又为什么会离开他们？

邱小宁的话让准备破口骂人的袁氏住了嘴，诧异的看了邱小宁一眼。她倒很想有个人给她帮忙，可想到丈夫就快回来了，顿了顿还是没好气的出声道：“我那敢让你给我做事，别给我找麻烦都不错了，你爹快回来了，自己乖乖的在屋里呆着。”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这丫头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还对她这么好，难道他已经忘记他们的亲生女儿了？想到这个可能，袁氏越发不想对邱小宁好了。

邱小宁想帮忙没帮成，心里也不难过，因为她知道爹要回来了。这个时候爹应该知道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了吧！可是她想不通，如果爹真的知道她不是亲生女儿，为什么还对她那么好？当年娘把她送给寒少君做妾的时候，爹若还在会不会同意娘的决定？

邱明睿一出来就看见妹妹在房门口发呆，想起妹妹这两天又生病的事，皱了皱眉叫道：“丫头，你发什么呆？要不要陪三哥练拳，你身体太弱了练拳能让你身体好些，快来跟着三哥练……”练练拳妹妹的身体应该能好些了。

邱小宁回过神，见到邱明智马上跑到他身边：“三哥。”过些时候三哥就得被爹送到上山习武了，要到三哥十八岁的时候才能见着呢。三哥，是除了爹和哥哥对她最好的人了，她舍不得。

向来严肃的邱明睿见妹妹迈着小短腿朝他跑来的时候，脸上微不可见的笑了笑，等邱小宁走近伸手揉了揉邱小宁刚梳好的头：“丫头，来，三哥教你练拳……看，这样顿着，手这样挥……”边说，边虎虎生风挥着拳。

看着三哥小小年纪便像模像样挥拳的样子，邱小宁还是很高兴的，怪不得三哥十八岁的时候武功就已经很了得了。挥出软免绵绵的拳头，认真的跟着学了起来，她的身体确实太弱了。

两人刚练一会儿，邱明智就出来看见了一脸鄙视的看了看邱小宁，奚落的出声道：“哼，你那小姐身子，还练拳，站着不倒就不错了。”这话说完又看向邱明睿继续出声道：“三弟，你傻了，在这笨丫头身上浪费时间，看我不告诉娘让她骂你。”娘不喜欢这个丫头，他也不喜欢。这丫头笨死了经常对着小鸟小虫的说话跟个傻瓜一样，害他被伙伴们笑话，他怎么会有这么个妹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邱小宁低下头皱了皱眉，原来二哥在这么小的时候就讨厌自己了？可是，她这世不把算让他继续欺负自己了，正想出声反驳便听到了哥哥的声音。

“二弟，爹快回来了，是不是想让我把你昨天欺负小胖的事跟他说？”二弟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喜欢欺负宁儿。

邱明智一听这话，缩了缩脖子朝堂屋去了。爹最不喜欢他跟人打架了，要让爹知道他把小胖揍了，肯定得让他在祠堂跪一天没晚吃。哼，为了那笨丫头大哥居然威胁他，等大哥和爹他们都不在定要好好收拾她。

“妹妹，你没事吧！”这丫头，总是任着别人欺负，将来可怎么办？

摇摇头：“哥哥，宁儿没事，哥哥三哥咱们到门口去玩吧！爹回来就能早些看到他了。”刚起床的时候小雀儿就跟她说爹已经快到皇城城门了，现在应该快到家了。两兄弟点点头，三人高矮不一的身影就朝门口走去了。

在门口站了没一会儿，一年纪三十上下相貌端正的男子就走到了门口。邱明聪和邱明智一人一边接过男子手里的东西，三人齐声叫道：“爹……”

邱启正点点头，一把抱起邱小宁严厉的脸才笑了笑：“小宁，这些时间好好吃饭了没有？”人抱进怀里他便皱了皱眉，这丫头怎么又瘦了些？

熟悉的气味，让邱小宁眼眶一红，把头埋进邱启正宽大的肩膀上，语气努力平稳的撒娇道：“爹，宁儿有好好吃饭，可是宁儿想爹都没有吃多少。”爹，这一世，宁儿定不让寒家把脏水泼你身上，定不让你郁郁而终。

“这样啊，那这下爹爹回来了，你可要多吃些，等会儿爹会盯着你吃的。”腾出一只手，摸了摸邱小宁的头眼里满是疼惜。这丫头也真是可怜，也不知道亲生爹娘是谁，而丹丹捡来对她又不好。

头在邱启正身上蹭了蹭，深吸几口气才回道：“宁儿知道了，宁儿会乖乖吃饭的。”不管将来能不能找到亲生父母，爹永远都是她的爹。

进了堂屋，袁氏见他们进来忙站起来：“当家的，你这么早就回来了，快坐下吃饭。”看邱启正又抱着邱小宁，把不满藏在心里，这丫头还真是……看来她应该答应管事嬤嬤提的事，家里也不宽裕，聪儿上学堂得花不少银子呢。

吃完饭，袁氏看了邱启正的脸色，确定他心情还算好声音不轻不重的出声道：“当家的，我跟你商量个事。”夫君一直想让聪儿金榜题名光宗耀祖，那事他应该会答应的吧！

把从江南买的笔墨纸砚给邱明聪，淡淡的应声道：“什么事？你说。”

“寒府的管事嬤嬤前个来找我了，她说，她说……”话要出口，袁氏心里有点泛促了，怕邱启正不同意会发火。

“她说什么？”邱启正抬头，看向袁氏。一边的邱小宁心里开始急了，她隐隐觉得是让她到寒府当丫鬟的事。别的丫鬟一般都是七八岁能做点事的，但伺候主子的一等丫鬟不同，都是从三四岁教起。而她前世，就是被三四岁教起的丫鬟。十岁选丫鬟的时候，寒少君因为她是哥哥的妹妹选了她，而老夫人则看她呆呆笨笨不会勾引主子便同意了（其实不是这个原因）。想起还要呆在寒少君身边的可能让邱小宁提起了心，她不想前世的事再发生一次，她这辈子不想再踏进寒家一步。里面丫鬟间的主子间的阴谋争斗，是她重活一辈子也学不会的事，她只想做哥哥的妻子，她不要入寒府……

“她说，老夫人让咱们把宁儿送进寒府，让嬤嬤教着……”

袁氏话还没说完，就被邱启正打断了：“一会儿我就去寒府禀了老夫人，咱们家宁儿身子不好，还是不进府添乱了。”他做了一辈子的下人，不想让他的孩子也给人做下人。老夫人的意思，他大概也能猜到些，想到寒府那位小小年纪性格却很不好的小小姐，越发不想送宁儿去。

“当家的，你……”看了看准备开口的邱明聪和邱明睿，停下要说的话转口道：“明聪，带着弟弟妹妹下去，娘有事跟你爹商量。”她都想好这话要怎么说了，不能让孩子们给坏事了，只要孩子不在她有把握一定能说动夫君。

邱明聪看了看袁氏，说道：“娘，我不要妹妹离开我们。”娘是不是想把妹妹送进寒府去？就像他给少爷做伴读那样？他是男孩可以为伴读，这倒没什么，至少他是自由的。但妹妹是女孩，进寒府就只能为奴婢了，而且是一辈子的奴婢。

邱小宁低头，眼睛转了转，跑过去抱着邱启正的腿，哭道：“爹，娘，宁儿不要离开你们和哥哥，宁儿不要……宁儿在家会勤快的……宁儿不要离开你们……”不管用什么方法，这寒府她是绝不会再进的，离得越远越好。

邱小宁这一哭，让邱启正商都不想跟袁氏商量了，只道：“行了，这事我会处理的，你就别操心了看把孩子吓得。”宁儿虽不是他亲生，但也是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和亲生的没什么两样，他也不想让她给人做一辈子的奴婢。老夫人让宁儿进府里调/教，怕是想把宁儿培养给小小姐。而老夫人一心想把小小姐送进宫当贵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定是要千挑万选的，不能太聪明不能会来事，当然最好是能死死拿捏的。而宁儿，就是能让她们死死拿捏的那种。

“当家的……”袁氏有些不肯死心，多好的事啊，有五十两银子不说，这丫头进了寒府吃的穿的怕比跟着他们还好。而且这丫头虽然笨，但模样粉嫩嫩的，说不定将来能让寒府的主子看上做个妾室什么的，这样聪儿以后科考就有后台了。

不过邱启正显然不把这些放在眼里，交代几句就进府去了。看到邱启正离开，邱小宁还是不敢松口气，那位老夫人还不知道会不会答应？在邱小宁印象中那位老夫人，可是一等一的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