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这位公子！”

苏白激动得面色都呈现出紫红色。

当时，他可是亲眼看到了那位小公公的伤势的。

他征战沙场多年，见过无数刀伤枪伤。当时，他就断定，那位小公公活不久了。

只是，见惯了生死的他，在发现那位小公公命不久矣后，内心也并无多大波澜。更何况，他与那位小公公也没什么交情。

只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位小公公竟然还活着。

从刚刚来看，这个小公公苍白的面色，已经带上了些许红润。

那是伤势已经被控制，元气在恢复的征兆。

这怎么可能？

苏白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他又不认识杨旭，只是约摸着这位少年公子应该身份很高，不然的话，也不会被张大人如此礼遇，更不可能住在安康公主的静心观中。

犹豫再三后，他还是问了出来：“这位小公公刚刚伤势颇重，是如何活下来的？”

这个问题，张纲同样好奇不已。

“贼人刺入他胸口的刀，被他的骨头夹住了，没有伤到心肺。至于嘴里的血……”杨旭摇头笑笑道：“那时他不小心咬住了舌头。”

“可是末将刚刚看到，那小公公胸口的伤口，似乎是已经愈合……”苏白抢着问了一句。

“没有愈合，只是缝起来了！”

杨旭摇头道。

刚刚为了救小红子的命，他动用了自己的医用急救包里的缝合线。至于针，那是秀荷提供的。用烈酒简单消毒后，就直接上手了。

“缝？缝合？”

苏白傻眼了。

像是缝衣服那样吗？

只不过，还没等他开口。

张纲就率先开口了。

“此间事了，老夫已经让苏将军将郑王府包围！”

张纲道：“毕竟事涉安康公主，老夫是要给公主殿下一个交代的。杨公子可有兴趣，一同前往郑王府？”

杨旭想了想，点头道：“那就麻烦张大人了！”

“应该的！”

张纲笑了笑。

随后，张纲，苏白，杨旭三人，离开静心观，一同策马前往郑王府而去。

……

正值暮春三月，草长莺飞。

一路上，走马观花。

不过，张纲却并无赏景的心思。

他脑子里，始终盘算着一个疯老太太蛮不讲理的模样。

想了一会儿，张纲开始幻想。

若是明天太皇太后突然就不行了，是不是就不用费这力气了。

若是那样，就是皆大欢喜。

不过，想到那老太太被锦衣玉食养着，宫中的太医一天往过跑十二次。张纲又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于是心里再次烦乱了起来。

“杨公子！”

张纲摇摇头，决定试试，看看杨旭有没有好点子。

“张大人！”

杨旭拱手道。

“本官有一事请教！”

张纲咳嗽一声道：“有这么一件事，在一个大宗族中。有一个人，罪大恶极，强抢民女，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而族长，却不敢法办他。为什么呢，因为宗族的老寿星，也是宗族中地位最高的人，严重偏袒此人，甚至到了此人所有恶性都可以包容的地步。族长以孝道治理家族。若是法办此人，则必定会刺激老寿星。一旦不慎，甚至老寿星会因为此事而伤心过度，而一命呜呼。到时候，族长将难以在族中自处。杨公子，你若是族长，遇到此事，该如何处理？既能法办此人，又不能刺激到老寿星！”

杨旭闻言，淡淡一笑。

虽然张纲举了个例子，但他还是一语就听出来，张纲是在说郑王的事情。至于那个老寿星，显然就是太皇太后了。

对方如此举例，应该是不知道，自己已经从安康公主哪里知道了这件事。

如果是以前，杨旭或许含糊其辞过去。

自己孤身一人来到大隋，无亲无靠。去招惹一位王爷，还有连皇帝都头疼的太皇太后，无异于找死。

但现在不同了。

郑王已经撕破了脸要置他和安康公主与死地。而若是让郑王先通知太皇太后，以太皇太后偏袒郑王的程度来看，安康公主和自己都不会有好下场。

杨旭想了想后说道：“其实这件事的本质在于太皇太后，也就是说，这位族长要解决的，是如何让太皇太后不在偏瘫这个恶人！舐犊情深，人之常情。尤其是当人与人之间无法共情的时候，亲情自然要排在第一位。如何解决，自然是让她能与那些受害者共情。那如何共情呢？自然是从老寿星的亲身经历下手了！却不知这位老寿星年轻时是如何过来的？这位老寿星最不愿提及的是那些经历！”

此言一出，张纲眼睛猛地一亮。

他似乎抓到了什么，但却模模糊糊，无法确定。

闻言后，张纲思索了片刻后说道：“老寿星年轻时也曾是颠沛流离，过了很多年的苦日子。据说，她当年也是个民女。因为家中日子过不下去，她的父母把她妹妹卖了出去。至于为何她能幸免，应该是她生的貌美。她父母存了别的想法。后来，她颠沛流离中，偶遇了那个家族的族长。族长见她貌美，就花了五两银子，买了她做小妾！不过，进了族中后，日子也不好过。大家族嘛，勾心斗角，互相倾轧是很寻常的事。她呢，靠着运气和手段，渐渐上位。最终成为族长的正房。后来，老寿星还曾去找过她的妹妹，只是她妹妹早已香消玉殒，据说是被男方一家人祸害而死。虽然最后老寿星替她妹妹报了仇，但这么多年来始终无法忘记。要说这最不愿提及的，应该就是这件事了！杨公子是说，从这里下手？可是，此事没人敢在老寿星面前提及。一旦提及，怕是老寿星受不了刺激会出大事的！”

杨旭点了点头，轻声道：“凡是要讲方法！”

方法？

张纲皱眉：“什么方法？”

“那就看郑王府里，有什么料了，有料才好下厨！”

杨旭对张纲微微一笑，随后目视前方。

说话间，郑王府到了！

……

郑王府。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

王府外，已经被洛阳守军包围得鸟飞不出，水泼不进。

王府内，血流成河，丫鬟和家丁们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路上，角落里，随处可见。

郑王两个贴身侍卫，正拿着刀子，继续砍杀着那些东奔西跑的丫鬟，家丁。

郑王坐在台阶前，看着横七竖八的尸体，目光依旧平静。

他知道，事已至此，自己已经败了。

只不过他依然相信，有太皇太后在，自己是安全的。

不过，府内这些人就没必要留了。

“王爷！”

一个拎着滴血长刀，浑身是学的侍卫上前来，拱手道：“这里已经处理干净！只剩下后花园……”

郑王闻言，眼角微微抽搐。

“一起处理干净！”

郑王沉声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