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点了点头，“在楼下看到了，说了几句话而已。”

“和他有什么好说的。”

白月无奈地叹了叹气，即使在黑暗中也能准确地摸了摸他的头，“乖，别生气了，就说了几句话，什么事都没有，别多想。”

顾沉猛然收紧手臂，他真是受够了，一刻也等不了。

“我是你的丈夫，不是你的孩子。”顾沉低头准确无误地攫住她的唇。

“唔……”

唇被咬得生疼，白月依旧一副无奈的模样，“别生气了。”

“为什么要见他？为什么？”顾沉把头紧紧埋在她的肩窝里，像个陷入困境的野兽，急躁而不安。

顾沉一遍又遍地警告自己，不能做出任何伤害月儿的事情，绝对不能。

白月感受到顾沉急促的呼吸，原本打算加点火都有些害怕了，以往的经验告诉她，这个时候，大佬需要的是安抚，不是刺激。

“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见他不过是想确认一下，这个人是不是过得很惨，我现在确定了，他过得的确很惨，那就够了。”

顾沉抬眸看着她，白月透过月色清楚地看到那双原本充斥着阴冷怒火的眸子渐渐冷却了下去，可仍旧有些怀疑。

“真的？”

白月点头。

“所以月儿也不想让他们好过吗？”

白月点了点头，“我不喜欢他们，他们欺负你，顾家的人都……除了你那小妹妹人不错，顾家上下都不是什么好人。”

白月不是什么有些菩萨心肠的人，她想帮帮顾惜音不过是的确喜欢这小姑娘罢了，若顾沉念及旧情，会给这个小姑娘一条活路的。

顾沉笑了，在黑夜之中，笑声格外清晰，胸腔阵阵颤动，白月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么，他倏地低头，两人双眸对了上去。

白月心肝颤了颤，没有说话。

“好，我的月儿也恨他们，所以顾家没有必要存在了。”顾沉眼底藏着风暴。

白月嘴唇动了动，她是不是无意中加速了顾家的死亡。

“你……”

顾沉突然伸手堵住她的嘴巴，“月儿什么都不用说，明天跟我去看一场戏吧。”

——

白月这一晚睡得很不舒服，没了顾沉给他念诗，一是不习惯，二是真的睡不着。

这个失眠很严重，可是这个男人居然睡得比以往都要好。

白月愤愤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人啊，这么小气，不就是见了顾源一面吗？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止不住地揉了揉眉心。

“小姐，有一位叫凌浩先生的来找姑爷。”

白月一愣，抬头看了看顾沉，眉心微皱，“请他进来吧。”

凌浩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看到脸色异常不好看的白月和眼底一片阴沉的顾沉，短暂愣神后，心中了然，难得这家伙吃瘪，他可是很开心的。

“凌先生有事吗？”白月起身。

顾沉冷声道：“走吧！”

凌浩看了看顾沉，这家伙，不是说要摊牌了吗，怎么还装模作样的。

白月皱眉，“去哪？”

顾沉看向她，勾唇一笑，眼底却一片冰凉，“月儿忘了吗，我昨晚说的，要带你看一场戏啊。”

凌浩觉得这两个人的气氛有些怪异，急忙打哈哈，“走吧走吧，车子都在外面等着了。”

白月没有说话，直接上前推着顾沉，凌浩在身后直翻白眼，装，接着装。

白月看着越来越靠近顾家的风景，心中一片明朗，面上却一片狐疑，“这是……去顾家的方向吧？”

顾沉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月儿真聪明。”

凌浩：“……”兄弟，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白月身子颤了颤，急忙抓住他的手，脸颊瞬间红了起来，目光遮遮掩掩，“别闹，又不是……”

顾沉一怔，随即轻笑起来，一晚上的阴郁似乎就这样一扫而空。

看着白月眼睛下面的青色，顾沉眸中闪过心疼，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眼角，“月儿。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也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哄的人。”

这么没上没下，不着调的一句话让白月皱了皱眉，“你今天是怎么了？”

顾沉摇头，没有说话。

“三少，顾家到了。”

白月猛然看向开车的那个人，目光了然，这人不是当初他在墓地里无意中看到的那个人吗？

一直都没在顾沉的身边出现，她还以为自己猜错了，看来这人应该一直待在凌浩身边了。

下了车，没有人拦着，他们直接就进了顾家的别墅，还没靠近客厅，就听到一阵杂乱的声音，伴随着魏舒雅和顾耀华的咒骂。

白月蛾眉微蹙，动作这么快？

“进去！”

白月推着他走了进去，看到眼前这一幕也确实吓了一跳，这顾家都快被搬空了，魏舒雅和顾耀华像疯子一样不让他们动这里的东西。

顾源看到白月出现的那一刻，眼里迸发出光彩，可是那么一瞬间又暗了下去，看了看顾沉，眼底一片嘲讽。

“你来干什么？看笑话？”

顾耀华看向顾沉，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忙上前，凌浩和叶琛上前挡住了他。

“啊沉，顾家也是你的家，你不忍心看到他就这样散了的对不对？”

魏舒雅冷笑，原本的贵妇模样仿佛是过眼云烟，“顾耀华，你清醒点吧，今天这一切，都是这个贱种造成的，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顾耀华脸上堆起笑容，“不会的，啊沉就是想向我证明，他是有能力的，是吧，啊沉，爸爸一直都相信你的。”

对顾耀华这个说法，白月都愣住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凌浩冷笑，“我说顾耀华，你能别这么恶心吗，我都快吐了。”

顾沉没给顾耀华一个多余的眼神，只是把目光落在顾源身上，“当然。”

众人愣住。

顾沉他说的“当然”是什么意思？

顾源眼底闪过疯狂，既然都这样了那就抱着一起死吧。

“顾沉，你趁我去找月月的时候，侵占了公司，从头到尾你都在利用她，你这样的人，赢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

凌浩一顿，下意识看向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