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想抬手摸一摸他的脸，确定他是真实的，而不是自己的幻觉，可她现在却连抬起胳膊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了。

她就像是个废物一般，苟延残喘地活着。

阿聿，阿聿……

能够在死前再见见你，真好。

轩辕聿似是能够看透她的心思一般，居然捉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动作亲昵地蹭了蹭。

“晚晚，你这些年有没有想我？我一直在寻你，我带你回武安好不好？还有云染，包子和小甜糕，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轩辕聿在她的手心亲了亲，满眼都是欢喜。

可白晚看到了他眼睛里映出来的自己，那张布满了疤痕丑陋无比的自己。

垂着眸子，避开他的视线。

可轩辕聿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她这张脸有多丑一般，俯身过来，动作轻柔地亲吻着她的额头和脸颊。

“不过，离开前，我要杀了那些人给你报仇。”

白晚长长的睫毛又颤了颤，她知道云致远如今的身份是东洲的丞相，地位并不低，如果轩辕聿为了她去杀了云致远，去动云家，那东洲和武安的关系可能又要紧张起来了。

她是恨极了云致远和洛蝶，可她不想轩辕聿为了自己被无辜牵扯进来。

还有她们的孩子，若是她的身份被曝光，可能也会牵扯到她的孩子。

白晚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和他们见面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这些年，她的脑子是越来越差了。

很快，她就听到了奶声奶气的小娃娃的声音传来:“娘，是外祖母吗？是甜糕的外祖母吗？那外祖母会喜欢甜糕吗？”

那小团子说完，又自己回答了一句:“嗯，甜糕这么乖，外祖母一定会喜欢甜糕的，嘻嘻嘻……”

随着那声音越来越近，一个粉嘟嘟的小娃娃就跑了进来，冲到了她的面前来。

小娃娃长得特别好看，微微仰着小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然后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白晚此时像个孩子，有些无措，她知道自己这会儿很丑，却不想会直接把小娃娃给吓哭了。

云染也没想到小甜糕会来这么一出，忙弯腰把她抱了起来，询问她的情况。

小奶团子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外祖母疼……好疼……好疼的……甜糕要打大坏蛋蛋，打大坏蛋蛋去。”

云染明白了小甜糕突然哭起来的原因，小团子比其它小娃娃要聪明，一看到白晚浑身是伤的模样，就知道她是被坏人给伤的，才会这么伤心。

“嗯，那你去抱抱外祖母。”

云染替她把眼泪擦了擦，又把她放到了白晚的床边。

小团子太治愈了。

跑过去抱住了白晚的胳膊，然后撅着小嘴，一下下地在白晚胳膊上的伤口吹着气。

“甜糕给外祖母吹一吹，吹一吹就不疼了。”

白晚眼眶红了红，眼泪根本控制不住，默默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