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摸了摸头上叮当作响的发钗，总觉得有些不大自在。

“这些东西，和本王的气质根本不搭……”

方青冉神秘兮兮地笑了笑。

“等着，我还有后手。”

她把小托盘端到了化妆台上，上面是她刚摆弄的胭脂水粉。

“我刚调了个和你皮肤颜色差不多的粉霜，擦上去应该很不错！”

说着，她就开始动手。

“等一下！”

钟萧离抬手挡在自己面前，神色抗拒。

“我不喜欢，能不能不涂抹？”

“唉呀，这都什么时候了？别推托了！”

在方青冉的软磨硬泡下，钟萧离只能半推半就。

他皮肤本就细腻，上了粉只不过是把一些小瑕疵遮住，变得更加白净可人。

再涂上蜜桃色的胭脂和朱红的口脂，愈发显出几分冷美人的精致来。

方青冉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无限的惊艳和赞叹。

“钟萧离，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女装也这么好看。”

“啧啧啧，当真是国色天香！”

钟萧离脸色更黑了。

这丫头到底会不会说话，居然还火上浇油！

不过有一说一，镜子里的人确实看着还不错。

国色天香不敢说，倾城还是有的嘛……

方青冉忍住笑意，给钟萧离丢了一套刚才那两个姑娘留下的衣裙。

“来，换上吧。”

说完她自己也坐在铜镜前开始涂涂抹抹。

毕竟是青楼出来的女子，自然是要妖艳动人一些才对嘛。

钟萧离别别扭扭地躲到她身后换衣裙，那生疏的模样，像是要把裙子扯烂。

“行了，我来帮你吧！”

方青冉无奈的笑笑，伸手给钟萧离整了整衣裙和前胸，顺便塞了俩馒头。

看着高耸的胸脯，钟萧离嘴角一阵抽搐。

“这……这真的合适吗？”

“哎呀，这样才更有韵味嘛，不然你长得高又没胸，很容易惹人怀疑的！”

钟萧离叹息一声，躺平认命。

经过一番乔装，两人都变成了风姿绰约的美人，而且还带了几分风尘气息。

尤其是钟萧离，妥妥的冰山冷美人，那盈盈细腰和修长的脖颈就足以勾人心魄。

“走吧，咱们现在就大大方方出门去！”

“嗯。”

钟萧离应着，挺了挺身板。

虽然觉得别扭，但该有的气质还是不能丢！

“喂！你现在是女子啊，不要走的这么豪迈好不好？”

方青冉拍了拍旁边单手负在身后，站的抬头挺胸的男人。

“哦。”

嘴上应承着，钟萧离却还是没放下来，仍旧我行我素的模样。

方青冉摇摇头。

得，拿他没办法。

反正也只是有个过场，就不要求那么多了。

拉着钟萧离的手往楼下走，还没走出几步就遇到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看上去是喝醉了。

他走路摇摇晃晃，不怀好意的拦住了两人。

“小美人，你是新来的雏儿吧？嘿嘿嘿，今天好好陪爷玩一玩，爷砸钱捧你做花魁……嗝……”

满脸油光，大腹便便的男人吸溜着口水，一双绿豆眼色眯眯的游走在钟离身上。

钟萧离脸下一沉，衣袖下紧握着的手暴起青筋。

方青冉生怕他会大打出手，连忙把他往生后拉，微微颔首。

“不好意思，今天晚上不接客。”

下一秒，她便拉着钟萧离往门口的方向跑过去。

老鸨就站在门口接客，认出了方青冉便没有拦。

只是刚刚和她一起来的公子去哪了？

又从哪里多出来一个倾国倾城的漂亮姑娘？

而且，她怎么觉得这两身衣裳这么眼熟呢！

老鸨挠了挠头，继续迎客。

方青冉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往老鸨手里塞了个荷包，嘀嘀咕咕耳语了几句。

老鸨捏着沉甸甸的荷包，忙不迭点头答应。

跑出来后，空气都清新了不少，方青冉把两人的衣物丢在了青楼旁边的小巷子。

“啧啧，这京城真热闹啊！”

方青冉左看右看，愈发觉得自己早就该离开那个破山村，见见外面的花花世界。

“钟萧离，要不我们逛逛再回去吧？”

“不了，实在是聒噪。”

钟萧离果断拒绝了。

他穿着一身女装还裹着两个大馒头，居然还要招摇过市，快饶了他吧！

“回去吧。”

他扯着方青冉的袖子往安定府的方向走去。

一群行踪可疑的人和他们擦肩而过，看样子是往青楼的方向去的。

方青冉收敛住了笑容，神经紧绷起来。

虽然已经打扮成了这样，但还是惴惴不安，生怕被认出来。

拉上钟萧离，她忙不迭往回赶。

黑衣人围着青楼搜索了好几圈，都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最终拿着画像去问站在门口的老鸨。

“见过这两个人吗？”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老鸨毕竟是在道上混的，多少懂点规矩。

刚刚方青冉离开时，又给她塞了一锭金子，嘱咐她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他们来过的痕迹，不然，怕是这青楼都要不保。

一听这么大来头，老鸨被吓住了，也不敢多嘴，连忙应声答是。

“大人，没啥印象了，我这每天来来往往的客人这么多，谁会刻意去记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呢？”

既不说见过也不说没见过，她圆滑地躲了过去。

黑衣人见在她那捞不到什么信息，也只好放弃。

正欲离开，另一黑衣人提着两套衣物匆匆跑进来汇报。

“大人，这是在外面围墙发现的！”

带头的那个检查了一遍衣服，认出就是钟萧离身上穿的那套，眼神一下变得狠毒。

盯着老鸨，他怀疑的上下打量。

老鸨无辜地摇了摇头。

“我什么都不知道，哎哟大人，我们这里还要做生意接客的呀，行个方便！”

带头的冷哼一声，又往四周看了看，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看样子，两人已经走远了。

黑衣人无奈，只能提着两套衣裳回去复命。

“人呢，找到了吗？”

王淼负身而立，声音里带了几分按耐不住的激动。

那丫头若抓回来，今晚就送到他房间里过夜，让他好好过把瘾！

扑通一声，黑衣人跪倒在王淼面前满脸惶恐。

“大人，属下无能，请大人责罚！”

“这是在巷尾发现的两套衣裳，恐怕两人已经金蝉脱壳了……”

“废物，一群废物，你们十几个人都抓不住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