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好奇么？”蔺奚挡在了季微凉面前。

“好奇什么？”季微凉白了他一眼，“你若是要去看，那就帮我保护好那个拂霓裳，我这人有始有终，她帮了我，我必然会回报她。”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看着？”蔺奚蛊惑道，“反正你都已经安排好了，风城已然定局。”

“你是想让我去偷听么？”季微凉皱眉。

“你难道不好奇么？为什么北越能剩下风雪莲三座城。”蔺奚继续鼓动她。

“首先，这没有什么值得好奇的，大难临头，各自逃生，能活下来就好，其次，明知道别人在谈论隐私，还跑去偷听，既是对别人的不尊重，也是浪费自己的精力，最后，你我的战部都在拼命，你自己不去就算了，还要拦住我，你究竟居心何在？”季微凉说完便抬腿，作势要踹蔺奚。

蔺奚拔腿就躲，等让开位置，才反应过来，如果季微凉真的要踹他，他哪里有机会躲？季微凉就想让他让开。

“你是不是还有点喜欢我？”蔺奚在季微凉离开之前，突的问道。

“啊？”季微凉表情古怪，她觉得这人多少有点大病。

“承认吧，你明明是喜欢我的。”蔺奚想了很多，想来想去，最后的结论都是除了他，季微凉还能喜欢谁呢？只要季微凉有喜欢的人，那必然就是他了。

“你不过是因为我之前，没有让着你，所以对我生气了而已。”蔺奚自以为是。

“或许告诉你也没关系，我这段时间答应和一个人在一起了，嗯，那个人不是你。”季微凉头也不回的离开，对于蔺奚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她其实觉得蛮讨厌的，但是出于道义，该拒绝的还是要认真拒绝。

只是如果再有下次，说不定她会直接用暴力来解决这件事情，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受得了，那么油腻，脑子还有问题的追求者的。

城主府暖宫外，拂霓裳看着地上的风念川目露厌恶，就好像看见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果然，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季魁首本来还不想杀你，甚至亲自来见你，但是你终究不值得。”

“你这个贱人，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背叛风城？！”风念川怒骂眼前的女子，丝毫没有一个城主该有的风度。

“真正的背叛者，难道不是你吗？”拂霓裳冷眼，“是你背叛了这座城，也是你背叛了这个家，是你彻底背叛了我！”拂霓裳走到风念川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是不是现在浑身无力，体内的灵力就像消失了一样？”

“你们居然对我下毒？！”风念川瞠目欲裂，他现在才发现自己不对劲。

“我在暖宫中下了药，解药就在酒里，如果你喝下季魁首给你的酒，你就不会中毒，所以，那个酒你喝了吗？”拂霓裳低笑着蹲下身，“所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我真正的名字，我亲爱的父亲！”

“……”

“别害怕，这只是你当年给我下的药而已，你当年怎么做的，我现在只是如法炮制而已，可惜啊，季魁首是看不上你的，你大概活不到明天了。”拂霓裳竟然笑了，她笑得近乎艳丽，艳丽到难掩哀伤。

“难道你想弑父吗？”风念川大惊，他不想死，他怎么可能甘愿就这样死掉？

“当然不是，只要你能像我一样活下来，我怎么可能杀了你呢？”拂霓裳只是想把自己经历的所有痛苦，还给始作俑者。

“！！！”风念川气得浑身颤抖，“你你，你怎么敢……我是你的生父，你怎么可以……”

“忘了告诉你，在我眼里，你给我下药，把我送出去的那一刻，你就不是我的父亲了，你，是我的仇人。”拂霓裳站起身一脚踢在风念川的心口。

“原谅我，原谅我，野儿……我也是为了这座城，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们，这座城早就不存在了，你不应该怪我！”风念川满口鲜血，却开始苦苦哀求，他真的怕了，他真的害怕自己会死在黎明之前，哪怕他以后不能当城主了，但是只要活着，能活下去就好。

“野儿？是啊，我自己都快忘记了，我叫风继野，我自己都快忘记了，我以为你也忘记了，看来你记得很清楚。”拂霓裳，不，应该叫他风继野，终于拿回了自己的名字。

“野儿，看在你姑母的份上，看在你姐姐的份上，不论爹做错了什么，都要原谅我，我是你的父亲啊！你怎么可以记我的仇？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可能降生在这个世上……”

“你觉得我想来吗？”风继野看向让火光染得微红的天空，“我不想来的，但是来都来了，我就得走下去，父亲，你说我要怎么走下去呢？”

“你，你已经巴结上了季魁首，你以后都会很好的，对了，城主，你可以当城主，这是城主令，野儿，你不要，不要……”

“父亲啊，这座城里，谁不知道拂霓裳是什么人？”风继野笑了，“我不想做拂霓裳了，那么总是需要有人代替我，就像你，你不配做城主，也会有人代替你一样。”

挥挥手，风继野让人把风念川拖走了。

看着脏兮兮乱糟糟的地面，风继野笑得越发灿烂，他当年是不是也是这样狼狈？真好，他已经开始忘记了。

果然，有的伤痛，只有以牙还牙的报复，才能抹平啊。

转身走入暖宫，风继野看着里面的一切，这是拂霓裳住的地方，是他被折断翅膀的地方，也是他结束这一切的地方。

女装被脱下，随着灵力的涌动，风继野的身上哪里还有半分女子的模样，分明就是个高大健壮的青年男人。

换好衣服，风继野笑着饮尽了桌上残留的冷酒。

人啊，总是要往前看，不论经历了什么样的过去，那些都终将彻底过去。

“主人，赤虹界的人还在抵抗！”门外，风继野的手下来报。

“嗯，知道了。”随手打翻桌面残烬未熄的小炉，风继野走出了暖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