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

陆离脸色骤变，所以娘娘真的是中毒了？他见过不少或霸道的或磨人的毒，但如此诡异的还是头一次见。

“皇上，娘娘中了何毒——”话音未落陆离无地自容，皇上正是无计可施才会千里迢迢将他从京城召到燕都，结果他竟连娘娘是否中毒都未诊断出。

萧允绎倒没责怪陆离，他是知道幽精的厉害的，否则他也无法在容儿身上下毒，“我也不知。”

“陆院判可知晏院使有个师弟，名唤顾常言？若不出意外此毒便是他下的。”

“顾常言？”

陆离眼神迷茫了一阵后脸色又是一变，“竟然是他！他还活着？”当年的药王谷不如现在这般萧条，极负盛名，谷内一丁点事都能传得人尽皆知。

更不要说顾常言那件轰动江湖的大事了，他自然是知晓这个人的。震惊过后陆离久久沉默。

“二十多年前他炼制的毒便少有人能解——”

以他对毒的痴迷，如今肯定又精进了不少，“皇上恕罪，是微臣无能。”陆离知道自己的深浅，也不敢耽误余幼容，“这世间如果有人能解顾常言的毒——”

“除了娘娘自己，恐怕只有晏院使了。可惜院使他，至今下落不明。”陆离已不知第多少次叹气。

过了会儿又问，“顾常言为何会对娘娘下毒？若是他下的，他应该能解——”

最后那句“他人在哪里？”陆离没问出口，觉得自己果然越老越糊涂了，如果顾常言愿意解皇上何须如此苦恼！

希望幻灭得如此之快，萧炎差点支撑不住。

以为陆院判来了娘娘就有救了，谁知——他强撑着没表露出异常偷偷看了眼他家主子，主子的眼神似乎更死寂了。三人各自沉思之际床上的余幼容忽然动了一下。

萧允绎第一个察觉。

冲到床前握住她的手，小声呼唤，“容儿？容儿？”然而不管他怎么叫余幼容始终没有反应。

仿佛刚才只是他的幻觉。真实的是，她身上的温度渐渐高起来。

原本泛白的脸也浮现一抹不寻常的红。萧允绎忙退后让陆离看看怎么回事，陆离再次搭上余幼容的手腕，脸上变幻莫测。

只这么会儿功夫娘娘的脉象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热盛邪灼，气盛血涌。

这是怎么回事？

下一刻平躺着没有一丝动静的人突然开始七窍流血，吓坏了床前三人，好像所有平静都是伪装。

萧允绎瞬间暴怒，“怎么回事！容儿怎么了！”

陆离仿佛瞬间年老了十岁，活到他这把年纪其实什么都看开了，很少会有人会有事牵动他的情绪，可是此刻——他开始责怪自己学医不精，医术浅薄——

手忙脚乱去翻自己的诊箱，然而脑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关心则乱。

萧允绎和陆离已完全无法正常思考，萧炎也急得慌了神，嘴里一直念叨着解毒解毒——

解毒？“皇上！皇上！解毒丸，娘娘的解毒丸！”

他也不知道皇后娘娘的解毒丸到底有没有用，但总比他们三人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强，萧允绎好似清醒了些，到处翻找，最后将解毒丸喂进余幼容嘴里时。

其实他迟疑了。

他不敢在她身上冒任何险，可余光瞥见已被血浸红的枕边，呼吸一沉，还是做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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