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仙再次醒来，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外面天色微亮。她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帘，向外望去，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回想起刚刚的梦境，那个勇敢地向艾博文表白的江梦媛，那个在艾博文挫败时，义无反顾信任他、站在他身边的江梦媛，如果她是老艾，也难免会动心吧？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在她的梦境里出现这些艾博文的记忆碎片呢？

姚小仙再也睡不着了，她把自己收拾妥当，听到对门也传来了开门声。她打开门，艾博文刚好从门里出来。

“早！”想起昨晚的额头吻，姚小仙再看艾博文的时候，心情复杂。

艾博文讪讪地避开她的目光，略带羞涩地说：“早，我去给咱们买早餐。”

“好。我等你。”姚小仙也羞涩起来，觉得心里暖暖的。

姚小仙进屋背靠在大门上，昨晚那一幕又浮现在她脑海里，额头上似乎还留存着那一吻的触觉，绵软的唇，带着丝丝温湿，让人无限留恋。

她走进厨房备好了干净的碗碟，还在餐桌的花瓶上，插了一朵紫色的小花。

艾博文带回的早餐很丰盛，豆浆、油条还有鲜虾烧麦。

姚小仙把它们盛放在餐具中，两个人面对面坐下。如果每天都能这样一起吃早点就好了，姚小仙偷偷想。

“昨天……”

“昨天……”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开口，又一同讪讪地笑了，不好意思地凝视着彼此。

艾博文柔声道：“你先说。”

姚小仙夹了一个烧麦，放在艾博文的盘子里：“还是你先说吧。”

“好。”艾博文目光落在烧麦上，没有抬眸：“昨晚我梦见江梦媛了。”

姚小仙正在拿油条的手一滞，手里的油条险些掉进豆浆碗中。

“我又回忆起一些之前和她在一起时的片段。我觉得……”艾博文咬了下嘴唇，像是在下决心，“我觉得我还是应该找到她。咱们的天堂酒吧里，也曾经有她的投资和努力，我欠了她很多。”

“嗯。”姚小仙默默点头。她相信，昨天艾博文和她做了同样的梦。她给自己的解释是，或许是因为上次的共情系统出现了什么意外，他们才会不约而同，回顾起艾博文与江梦媛那些过往的情节。

“是，她是个好姑娘，你确实应该找到她。”

艾博文抿了抿嘴唇，不置可否，转而问道：“你刚刚要说什么？”

“哦，我想说，昨天我喝了点酒，竟然什么事情都记不起来了，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姚小仙心里像有一群蚂蚁在啃噬般疼痛，脸上却依旧挂着浅淡的笑。

“你都不记得了吗？”艾博文眼神里有落寞和失望，却也有一点点释然。

姚小仙摇头：“你知道我不胜酒力。我还真是不能喝酒，几口酒下肚记忆就会断片。”

“嗯。我晚上七点多就回来了。”艾博文低下头，不再多言。

两个人相对无言，各自想着心事。这是让姚小仙最感特别的一顿早餐，她好像带了一个面具在吃饭，脸上挂着她觉得最得体的笑容，心却比蘸烧麦的醋，还要更酸。

似乎在梦里，她就已经预见到现在这样的情形，可当事情真的发生时，还是会觉得酸楚。她一点也不怪艾博文，江梦媛确实值得他去找寻，如果他对曾经与江梦媛的过往都能做到无动于衷，那他就不是姚小仙喜欢的男人了。

姚小仙懂艾博文，知道他很难。我们活在这世上，每一刻都在做选择题。每一次的选择都在改变未来命运的走向。这比任何一种等级考试都要更难，因为它并没有正确的答案。很多时候，我们都被迫无奈地在错误的选项里，去寻找自己所能承受的那个错误选项。

接下来的几天，姚小仙和艾博文都有意无意地躲避对方，除了一同上下班外，他们特意避免与对方的单独相处。

周一是酒吧的休息日，姚小仙百无聊赖地瘫在床上。

手机响起，是刘子安发来的讯息：【起床了吗？今天我调休，一起吃饭如何？】

自从那次刘子安来找姚小仙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平日也很少联系。

男女相处就像是握在手里的某样东西，握太紧了都会不舒服，若是沙子，握紧了会流，若是石头，握紧了会硌。如果放松些，反到会觉得轻松自在。

刘子安这段日子没有打扰姚小仙，姚小仙反到没那么反感他了。她依稀想起，上次刘子安做庞田田的姨妈巾勇士时，她曾经答应过段日子请他吃串，看来不如趁此时，兑现承诺吧？

她给刘子安回复信息：【好。下午三点，酒吧楼下见，我请你吃串】。

两个人并肩走进吴叔的串店。

店刚刚开门，还没上客人。他俩找了座位坐下，刘子安坐在马扎上，很是轻松随意，和艾博文与魏燃来时的状态完全不同。

“叶小姐来啦。”吴叔热情地招待他们。

姚小仙看到吴叔依旧十分亲切：“吴叔，帮我们烤点串吧，少放辣椒，再拿两瓶黑加仑。”

“好。”吴叔犹豫了下，还是问了出来，“怎么好长日子，不见你和小艾一起过来，你们俩没事吧？”

“我们都挺好的。”姚小仙心里又泛起一阵酸痛，脸上却依旧笑着，“现在，酒吧的生意也不错。今天我休息，不上班的时候，我们就不在一起吃饭。”

“哦。”吴叔看了眼刘子安，似是怕自己说错什么，和蔼地对刘子安笑笑，点头道，“是，是。”

同样是美味的烧烤，和艾博文一起吃时，姚小仙心里满是开心雀跃，和刘子安一起吃时，却味同嚼蜡。原来吃什么真的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和谁一起吃。

姚小仙此前并没有发觉，在不经意间，她不但对艾博文动了情，而且还如此之深，这难道就是世人说的，情不知所起，却一往情深吗？只可惜，这段感情，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就已经被迫落了幕。

想到这儿，姚小仙不仅心里酸楚，就连鼻子都开始泛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