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云霓虽然坐下了，可脸上还是一副见鬼的表情，“若你什么事都没有，你怎么会说那种话？”

墨君仪平静地道：“只是突然感悟人生苦短，世事无常。”

轩辕云霓不解，“所以？”

墨君仪却是不说话了。

所以不想再有所顾虑，就算她心里一直都有秦子唯也没关系，他不愿再按捺心思，再循着所谓的礼数了。

轩辕云霓还想再问，却有敲门声响了起来。

朔夜倚门而立，懒懒地抬手敲着门，“二位，调情的时候劳烦把门关好。”

墨君仪松开了还拉着轩辕云霓的手，淡然地喝了口茶。

轩辕云霓直接忽略了朔夜的话，招手道：“朔夜你来的正好，三公子好像中邪了，你快看看。”

朔夜悠悠地走了过去，坐到墨君仪对面，扫了他一眼，嗤笑道：“他又不是今天才中的邪，日积月累的，如今快走火入魔了吧。”

墨君仪沉默以对，全当没听到朔夜的话。

轩辕云霓挑眉，“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朔夜屈指敲了敲桌面，“行了，别玩了，说正事。你在国师府发现了什么？”

轩辕云霓正色道：“发现南康的国师特别怕死。”

朔夜问道：“怎么说？”

“你信吗？我都还没走到主院就被发现了，接着就是二话不说的追杀。”轩辕云霓冷笑道：“而且是一定要将我置之死地的那种，没有丝毫要抓活的问问是谁的意思。”

朔夜沉思道：“是很奇怪。”

“我有一个很疯狂的想法，”轩辕云霓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像诈尸的某人一样的人，或许在太宁还潜伏了不少，国师府，说不定是他们的老巢，所以才会守得那么严，不让任何人靠近。”

“的确很疯狂，”朔夜问道：“有什么凭据？”

轩辕云霓摊摊手，“没有，纯属直觉。”

随口胡扯的事情，哪来的什么凭据？

朔夜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约莫一盏茶之后，他看向了墨君仪，“墨三，借一步说话？”

轩辕云霓挑眉，“要说什么还得避开我？”

朔夜道：“得跟他说清楚，姑娘家的闺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

轩辕云霓明显不信，但也没有追问，摆摆手就让他们出去。

她也担心再聊下去朔夜会起什么疑心，先把人赶走，终结了话题再说。

朔夜带着墨君仪往沈府的园子走去，两人一路都没说话，直到去到凉亭里，四下视野开阔，再没有别人之后，朔夜才停下脚步。

“三公子不问问我要说什么？”

“与她有关。”

“的确，”朔夜点头，转身看向墨君仪，“你会替她去查南康国师的事情，是不是？”

墨君仪颔首。

朔夜道：“不管你查到什么，先给我看，之后再给她。”

墨君仪眉心轻蹙，“为何？”

“因为我觉得她在说谎，她隐瞒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这件事重要到关乎她的性命。”

朔夜说得很缓慢，给人一种坚定又沉重的感觉。

墨君仪不语，似是在考虑朔夜的话。

朔夜沉声说着：“我知道你可能不信我，但你可以想想，她这次不过只是去探情况，结果就没了半条命，你应该也看得出，她是要和南康的国师对上了，放任不管的话，下次运气可没那么好能把命捡回来。”

墨君仪看着朔夜，“可你是取她性命之人。”

“墨君仪你信天意吗？”朔夜转身走到亭台边缘，仰头望天，连对墨君仪的称呼都变了，话意苍凉，“你说人和天斗，能不能赢？”

墨君仪忽然想起在泽宁寺时，轩辕云霓说过的话。

——天意难违，该你历的劫，怎么都躲不开。

——是啊，怎能不怨？

墨君仪问道：“此话何意？”

“天要她死，且死在我手里，”朔夜侧首，脸上神色晦暗不明，语气却坚定，“可我不愿听天命。”

命局虽定，但却并非无隙可乘，他总会找到破局契机的。

尽管对朔夜的话语还是不甚明白，可墨君仪却从他的神情和语气中看出了他的认真，联想到往日他对轩辕云霓那种诡异的重视和他们相处时的氛围，墨君仪再三考虑，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朔夜。

“我晓得了。”

朔夜回身，郑重地朝墨君仪行了个礼，“多谢。”

“作为谢礼，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

朔夜本以为墨君仪会问些诸如他和轩辕云霓是什么关系，或是她究竟想做什么之类的问题，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墨君仪的摇头。

“不必。”

“真的？”朔夜略略挑眉，目光中带了些审视和惊讶，“错过了这次，你以后再问，我也不会回答了。”

墨君仪肯定地道：“无妨。”

“为何？”这下反而是朔夜起了兴趣，“就不问问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阵法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或者是她到底想做什么？又或者其他别的什么问题？”

“她是何人又有何关系？”墨君仪淡声说道：“她想做什么我都陪着她做就是了。”

墨君仪明明眼神是一向的平静无波，朔夜却似乎从中看到了鄙视，一种“这都要问”的鄙视。

他咬了咬牙，哼道：“本来还想跟你说一两个如何能让她欢喜的法子的，现在看来，是我白操心了。”

……

谢公子，你方才的意思里，哪一点有在说这个？

朔夜斜眼上下扫了墨君仪一眼，问道：“你今年及冠？”

墨君仪莫名，可还是点了头。

“哼，比我小，是我吃亏了。”

朔夜扔下一句墨君仪依旧听不懂的话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