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结果我早就想到了，毕竟相隔时间太久，很多证据都已经不复存在，甚至查无可查。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她或许会有这个转账记录。

那就是王欢，既然沈浩说过了，这些转账记录都是在她们当实习医生期间存续的，那她应该有这些东西。

我缓缓起身，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整个城市，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我需要思考现在所面临的局面，到底该从哪些方面搜查证据。

杜家行事风格非常谨慎，当年的一些人或者案件，早已被抹除干净，而最近发生的……

李潇，王青，李贺等尸体已经被处理，可以说是死无对证，虽然我相信，这些案子，都有杜家的身影，但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

王欢已经接触过了，她知道的并不多，估计除了提供转账记录，也提供不了其他的帮助。

剩下就是刚刚死去的富源生尸体，我确定他是被先杀后焚烧，但尸体现在还在警局，我也不能冒然插手这件事，想必杜家对我已经有所防范。

忽然，我想到了富强，说不定可以通过他们家属的关系，将尸体运回来，只要接触到尸体，我应该能查出蛛丝马迹。

“怎么，有心事？”曲晓冉忽然开口道，一脸笑意的看着我。

我收回视线，苦笑着摇了摇头，旋即看了沈浩一眼，道：“沈兄，你这边帮忙联系一下你那个在银行工作的朋友，我想办法找一个账号，让他帮忙查一下当年的转账。”

“是王欢吗？”沈浩拧了拧眉头问道。

我点了点头，这一点不难猜到。

我知道，现在很多证据可能都算不上什么，但积少成多，面对杜家这样的庞然大物，任何证据，将来都有可能是致命的存在。

沈浩点头答应下来，打着包票说没问题。

我们几个人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都是因为失去亲人，而调查一件事，至少目的是一样的，都是可信之人。

又简单的聊了几句，我便起身告辞，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

出了曲晓冉的公司后，我给富强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一旦他爷爷的尸体有任何的线索，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

挂了电话，我便打算再次去见一下王欢，我也不能确定当年的转账存折还在不在，只能试一试。

但市局警方一直盯着王欢，我去的太频繁也容易引来怀疑。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张青打来电话。

“小宋，这两天忙啥呢？”

“没忙啥，这不帮忙处理完李贺的事，想看看他家里有啥需要帮衬的，顺便帮帮忙，毕竟同学一场。”

“仗义，这样吧，我找你有点事，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

张青并没拐弯抹角，直接询问道。

我瞥了一眼旁边当时和曲晓冉吃西餐的餐厅，犹豫两秒后，还是报出了地址，让他直接过来。

我现在急需一个在警局的内援，虽然王琦给人感觉可信，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分局的刑侦队长，权力有限，应该查不到一些东西。

张青我一直很信任的，也是在市局工作，很多核心的东西，可以找他帮忙，但我又担心市局人多眼杂，始终不敢和他说明。

罢了罢了，看看张青说啥，再看看是否摊牌。

我率先进入西餐厅内，此时已经过了饭点，并没多少人。

我来到和曲晓冉上次坐的位置，先要了一杯饮料，静等张青到来。

二十分钟后，张青姗姗来迟。

“外面真堵啊，找停车位都找了半天。”

我笑着附和，旋即问道：“吃点啥，刚好也到了饭口。”

张青摇了摇头，道：“没胃口，再说这种西餐实在吃不惯，我来一份面吧，这玩意和拉面还像一点。”

我点了点头，叫来服务员，点了两份意面，一份果蔬。

一直到服务员退去，张青才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然后苦笑着点了点头。

这反应，让我心中一动，好像猜到了什么。

果然，张青犹豫两秒后，道：“小宋，咱俩撇开工作来说，私交还算可以吧，至少我这么觉得。”

我点了点头，道：“张队，有什么就直说吧，在我心里，也早把你当大哥了。”

“那你有啥事还瞒着我？”张青笑骂道：“我刚从镜湖区分局出来，王琦给我说了。”

我微微皱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没想到王琦会是大舌头，这样一来，警局很快就都知道了，那幕后的神秘黑手，必然会对我下手。

似乎看出我的纠结，张青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别太担心，王琦也只是给我说了，他不会逢人便说，这一点，倒是可以保证的，我们是同学，我了解他。”

听到张青这么解释，我勉强松了口气，也只能希望如此了。

“反倒是你，这么大事，隐瞒着我，你是想一个人查出真相吗？”张青抽出烟盒，取出一根烟刚准备点燃，突然一顿，扫视了一眼西餐厅，又默默的将烟重新塞回去。

我摇了摇头，笑道：“我并非真的想瞒着你，实在是……”

“直说了吧，我怀疑你们警局有鬼，而且职位不低。”我耸了耸肩，苦笑道。

张青只是微微一怔，旋即道：“啧啧，你小子还真是有两下子，思维以及反应速度，强过我太多了。”

“就你说的这一点，我也是最近才意识到的，”

“自从发现王青的尸体开始，一直到现在，我发现，办案的效率非常低，每每遇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必然很快都会被掐断，刚开始我也以为是巧合，但现在想想，完全就是有人在操控着这一切。”

“我这两天脑子非常乱，也不知道该不该装糊涂，但今天见过王琦后，我知道，既然已经开始查案，那必然要查出真相，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我不想再有人因此而白白丧命，至于最终结果如何，尽力就好，大不了这身衣服脱了，也不能昧着良心。”

张青略有感触，有些动容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