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源看到的凄惨社会，李天龙看到儿子的不信任，父子俩会爆发怎样的冲突？李天龙是三三严打的罪魁祸首吗？我们一起认识：何为疯子？

飞行器在李家园林的西栋建筑屋顶降落，三人走进电梯。

李天龙说道：“云桃，今晚留下来一起吃饭。开源，等下别跟你妈聊今晚的事情。”

电梯门打开，李开源用期盼的眼神，四周扫视着，看到谢雅那一刻，仿佛多年未见，很是感慨，大喊一声：“妈。”

谢雅侧过头，眼角含泪地说道：“开源，你去哪啦？我都担心死了。”

伯恩山犬大山扑到李天龙怀中，又在彭云桃身边开心地转圈圈。李开源开着羡慕又嫉妒。

李天龙摸着大山的头，轻蔑地说：“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看他那精气神，都可以打死一只老虎了。”

彭云桃开心地看着谢雅，撒娇地说：“源妈，我好想你啊！”

谢雅瞪了一眼李天龙，对彭云桃说道：“回来就好啦！云桃，辛苦你啦。我们开饭吧！”

四人来到餐厅坐下，五名女工开心地忙碌着，一碟碟家常菜端上桌，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李开源夹起一块牛肉问道：“妈，这是细胞肉吗？”

谢雅夹起一块牛肉，注视着问道：“这是蒙呼草原的牛肉啊？干嘛这么说？”

李开源开始讲诉自己在莞城所见所闻，从黄桃加工厂的刘关张三兄弟，到油画厂的吕露，又从废弃工厂的赵大爷一家，讲到广品山的细胞工厂。

四人边吃边聊，晚餐结束。李开源还没讲完，四人又在客厅坐下，谢雅挨坐在李天龙身边，大山乖乖地趴在脚下，彭云桃分坐在李开源旁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父母、儿子、儿媳幸福的一家。

几人意犹未尽，继续畅谈，李开源与彭云桃一唱一和，有喜有悲，有爱有恨。

李开源回忆着刘博士死在自己面前的画面，说道：“最后，刘博士自杀了，他死前跟我说，以后一定要帮助这些失去价值的人。”

谢雅笑道：“我还以为你去游山玩水了，没想到你们经历了这么多事。”

李天龙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会心一笑说道：“你能感受这苦中之苦，才能成为人上之人。你如果去游山玩水了，我还看不起你呢。”

李开源眼神微沉，说道：“爸，你以后少说这种风凉话可以吗？什么叫苦中之苦，这些人还不是因为你的AI机器人，夺取了他们的工作，你才能成为人上之人。”

李天龙为之愕然，谢雅眉头低垂看着俩人，彭云桃拉着李开源胳膊，暗递眼色。

李开源不以为然，盛气凌人地说：“你有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你的AI机器人不断替代他们的工作，莞城几百上千万人失业，民不聊生。

他们失去了自己的价值，没有了收入，更没有出路，三三严打让他们活得比蝼蚁还卑贱。”

李天龙皱起眉头，急忙解释道：“开源，你冷静听我说。首先，AI时代不是我能阻挡的，没有我李天龙，还有张天龙，黄天龙，时代不可能停止前进的脚步。

第二，国家战略要实现碳中和，这是国策……。”

李开源气愤的说：“爸，你这是推卸责任吗？”

谢雅左右为难，招手李开源停下，说道：“开源，你别说话，你听你爸讲完。”

李天龙豁达挺胸，说道：“开源，你听我说完，第三，我是为各行各业生产机器人，但机器人取代的行业不是我的，我生产了警察辅助机器人，难道整个警察局就是我李天龙的啦？最后我想说，你去的地方不对，你有空在鹅城周围看看。”

李开源戳着食指，大声呵斥道：“你讲完啦？那你为什么20年前，为什么没有提醒他们？刘博士说如果他们，20年前能醒来，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世界。

AI列车什么时候进站，你有跟全世界宣布吗？大家都没有准备好，列车就开走了，你知道他们有多茫然吗？

好，有些人刚准备好了，又一辆列车出发了，你有理解他们的感受吗？一半以上的人，被你抛弃在这人山人海的车站，他们相互扭打在一起，你看不到那种残酷吗？”

李天龙嗤笑一声，斜视着李开源，用高亢的嗓音说道：“我说什么都没用。我最害怕的，不是世界对我的残忍，而是最重要的人，对我的不信任。我是山中那只野兽！山雾太浓了，你这个小崽子闻不到我的味道，也认为我是野兽！？可笑，等风起吧。”

李天龙说完头也不回，往电梯口走去，对张管家说道：“老张，行李都放在天龙7号了吗？”

张管家低头说道：“老爷，都安排好了。”

李天龙走进电梯，电梯门关闭。

谢雅坐到李开源旁边，摸着他的手背说：“开源，你刚才说的话，真的太伤你爸了。你爸现在要去美国一趟，过两天才能回来，你现在赶紧去跟他道歉。”

李开源不胜其烦地说：“妈，我道什么歉啊？你没看到外面的世界多凄惨，每个人有多恨李疯子。”

谢雅听到“李疯子”三个字，想抽李开源一个耳光，又于心不忍，顿时潸然泪下，抽泣着说：“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叫你爸李疯子吗？”

彭云桃赶紧抽出纸巾，递给谢雅，对着李开源说道：“赶紧去给你爸道歉。”

谢雅擦去眼泪，抽抽搭搭地说：“不用去了，我看得出来，你爸心如刀割，他的心啊，被你伤得好痛。开源，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作为你的母亲，我说说我自己看到的。”

彭云桃安慰地说道：“源妈，你别哭了，看着你我也想哭，都是开源不好。”

谢雅调整呼吸，缓缓地说：“2021年到2030年，这十年时间，你爸都在全国各地公开演讲，他演讲的内容就是未来世界。

他演讲中说，十年后AI会取代大部分职业，开车会成为违法行为，大家要选择有创意、有关爱性的工作。当时全世界都不相信你爸，他还一直到处讲。

一讲就讲了三年，也就是2023年，专家、媒体都说，这些事情要三十年后才会发生，他们嘲讽说你爸肯定是疯了，说你爸整天就会胡说八道，才给你爸起了个绰号叫：李疯子。”

李开源大惊失色，对视着谢雅问道：“妈，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谢雅长叹一口气，严肃地说：“开源，你说的话已经不能回头了。开源集团人才济济，一位位元老级人物，都是你爸一次次演讲中，他们相信了，跟随了你爸，才有今天的强大帝国。各行各业能快速更替，他们也是在你爸的话语中，醒来了。”

谢雅继续说道：“2023年的夏天，你爸在鮀城大学演讲，主题又是未来世界，讲到一半就被人赶下台。台下的人骂他疯言疯语，诅咒他是发国难财的暴发户，毫无尊严地把他赶下台。

那天他很晚才回来，喝得酩酊大醉，在我面前哭得像一个小孩，绝望地对我说：为什么世人不能早点醒来？第二天早上，鮀城大学一名学生，找到了你爸，他就是现在被称为昆神的杨立昆。

你爸跟他聊了一天一夜，他比发现了一座金山还开心。也是从那天开始，你爸不再理会别人嘲笑他是李疯子，杨立昆也成了你爸的十二长老之一。”

此时李开源眼角泪光闪动，他万分矛盾，他相信谢雅说的话，但他也相信自己看到莞城的一切。

谢雅委屈地看着李开源，说道：“你爸就算被别人怎么骂，还是坚持到处演讲。一直到2030年的12月。”

李开源疑惑地问：“那为什么不坚持了？”

谢雅呆滞一下，仿佛一副恐怖画面掠过她的脑海，她颤巍巍地说：“富有富报，穷有穷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2030年，国家完成了碳达峰目标，同时GDP也超越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2031年，新的时代，到来了。”

李开源仿佛看到了谢雅脑中画面，绝望地说：“我爸，已经，没有机会了。”

李开源回到房间，回想自己呵斥李天龙的样子，悔恨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强烈的羞愧感，让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何为疯子？疯子，也许才是这个时代，唯一清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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