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女人请我们进屋后，我就一直在打量她。年龄估摸着在三十五岁上下，长相很普通，身材一般，化着厚厚的浓妆，看着有几分像是风尘女子。

这间房屋不算大，两室一厅，家具齐全，收拾的很干净。唯独沙发看起来很凌乱，再一看一旁垃圾桶，里面全是用过的卫生纸。

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出来，肯定是袁老三和这女人刚滚过床单，还没来得及收拾干净。

这女人见我们都在打量垃圾桶，脸瞬间羞红，立马去收拾垃圾桶，同时整理了一下凌乱的沙发垫。

“请喝茶！”

收拾了垃圾桶后，女人给我们倒了一杯茶，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我们的眼睛。

我见气氛有些尴尬，简单闲聊了几句来缓解尴尬。通过交谈得知，这女人叫冯小花。离过婚，生了两个孩子，孩子跟着她前老公生活。

而她只得到了这间两室一厅的房子，离婚之后，一直未嫁，平时在洗脚城上班。

我谎称我是官方的人，其实是为了调查袁老三。

简单闲聊之后，冯小花试探性的问我：“小兄弟，袁老三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而是故作神秘的说道：“有些事情，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但最近我们一直在跟踪调查袁老三，你最好把你知道的说出来，知情不报，你应该知道后果吧？”

“我知道，我一定配合你们！”冯小花生怕会惹上麻烦，连忙替自己开脱，“其实我和袁老三也没什么关系，就是他之前经常去洗脚城洗脚，一来二去我们就认识了。我们没有住在一起，也不是情侣关系。”

听冯小花这么一说，我知道她是想撇清她和袁老三的关系。就如我刚才说的那样，她是怕袁老三连累他。

“嗯。”我平静的点点头，说：“冯小花，关于袁老三的事情，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吧。”

“嗯。”冯小花很配合，嗯了一声，说：“我知道袁老三以前结过婚，他告诉我，说他老婆背叛了她，和别的男人好上了。之后他每次去洗脚城，都会单独点我。最开始那段时间，经常约我出去吃饭逛街。”

“女人都是感性的，我要是说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我离婚之后一直是一个人过生活，我也想找个依靠。可和他熟悉之后，我发现他很喜欢赌博，而且输了不少钱。我还借给他不少钱，到现在也没还给我。”

“我最开始也想过和他断绝来往，可他很会哄女人。每次我生气，他就会送花给我，给我买衣服。就这么着，我们一直保持着暧昧的关系。直到有一天，我下夜班回家，就在小区楼下被几个混子给拦住了。”

“我最开始不知道，还是他们告诉我，说袁老三在他们手上借了高利贷。他们联系不上袁老三，要抓我去抵债。好在小区保安及时打电话报警，不然的话，真不知道会发什么事情。”

“从那次过后，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袁老三。他打电话来我也不接，他上门堵着我，我就呆在洗脚城不回家。可他总是能想到各种办法，当着我的同事制造烂漫。后来他向我保证，一定会好好生活，再也不赌博。”

“然而狗改不了吃屎，没过多久，他又开始去赌博。欠了一屁股债，被打的半死，手脚都差点被人砍了。最后还是我去医院照顾了他几天，这次我是下了决心要离开他。我把他拉入了黑名单，甚至为了躲他，我请了一个月的假回老家休息。”

“从那时候开始，袁老三再也没有找过我。可我知道，他还是在赌博。就在一个礼拜前，他忽然找到了我，说他发财了，很快就能换清楚赌债，和我好好生活。”

冯小花说到此处停了下来，可能是说了太多话口干，喝了一口水后，冯小花又接着往下说。

“我当时根本不相信他，也不想继续和他有来往。直到几天前，他又来找我。还给我看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大堆现金，可能有三十万左右。袁老三告诉我，说他最近发了一笔横财，钱暂时由他大哥保管。等他成婚后，他大哥就会把钱拿出来。”

“我心一软，又开始和他来往。我问他到底差了多少钱，让他给我交个底。袁老三和我说了实话，说他欠了将近一百万。我当时听到这个数字时，只差没气个半死。可他告诉我，说他很快就能弄到一百万。”

“我其实并不相信他，前天他来找我，提了十五万的现金。他还说，他手上还有三十万，要不了几天，他还能拿到二十万，一次性把赌债全还了，好好和我过日子。”

冯小花说到这儿就已经说完了，端起水杯，咕噜噜喝干了水杯里的水。在她说话时，我一直在看着她的眼睛。

从她的反应来看，她并没有说谎。不管说谎多厉害的人，在说到一些不存在的事情时，眼神不自觉会有反应。

而冯小花的眼神一直没有闪躲，这就说明她没有说谎。

打探到了线索后，为了避免冯小花把此事告诉袁老三，我一脸严肃的警告她：“冯小花，感谢你的配合。如今袁老三已经被我们控制，你是个聪明人。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袁老三发现事情不对劲跑路，那我们肯定会把你抓起来。”

冯小花听完我的话，连忙表示说：“你们放心，我绝不会联系袁老三。但他做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了你们。”

“我知道！”我点头道：“你记住，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千万不能让袁老三起疑心。”

“嗯嗯！我能问一句吗？袁老三是不是杀人了？”

“不该问的别多问，这是秘密。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好吧。”

临走时我又叮嘱冯小花，让她千万不能泄露我们的事情，不然的话官方会找她的麻烦。

冯小花这女人胆小，我想她应该不会乱说话。

离开小区后，我和李九斤先去路边餐馆吃了早餐，而后叫了一辆车，直奔罗汉村。

回去的路上，李九斤忽然问我：“十三，你怎么知道袁老三有问题？”

我笑了笑，说：“九斤，你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袁老三给他大哥二哥守灵时，表现的很害怕。那种害怕不是装出来的，甚至不敢去看他们的遗像。所以，我怀疑袁老三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才会怕鬼敲门。”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袁华春的左右手腕上都出现了一道淤痕。我当时故意说是鬼牵手，其实并不是。鬼牵手，只会牵一只手。而袁华春的尸体左右手挽上都有淤痕，这说明是他死前留下的痕迹。”

“换句话说，有人故意害死了袁华春。在袁华春还未彻底断气之前，害他的人用力抓着他的手腕，强行把他拖到了水库，然后丢进水库，所以才会留下两道鬼牵手的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