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卫的尸体由他们的兄弟们照看。

见到妇人远走，江蔚晚轻轻推开一群保护自己的百姓，朝他们拱手道：“谢谢各位父老乡亲，在下已经无碍了。”

“郁江大夫，做人不能太善良了，容易被人欺负。”

“现在这种情况就应该让官府的人来管，你呀，别出声，他们这群人根本就是来讹钱的。”

百姓纷纷劝慰江蔚晚。

身为医者她真的无法直视病人死亡，每个医生争分夺秒的与死神抢生命，张卫不过是小小的阑尾炎，即便她没护理好，也不至于丧命。

她缓缓蹲下身，想去检查张卫的伤口，然而几个彪悍男人阻止她。

“你想做什么，毁尸灭迹吗？”

“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大哥。”

面对疯狗的一样的张家人，江蔚晚只好作罢，一切等官府的人来再说吧！

见她难过，林逸书不由上前安慰她。

“我相信你，此事肯定与你破他的肚子无关系。”

她给他那几本西医的书，也提到过手术失败的情况，但他选择无条件相信她。

他信她的医术，更信她的人品。

在这样困境的时候，还有人相信她，江蔚晚心中说不出的感动，她眼眸闪了闪，朝他重重颔首。

“嗯。”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披麻戴孝的妇人带着京兆府的人来了。

“大人，就是他，他害死了我的丈夫，青天大老爷，您要为奴家做主呀！”她指着江蔚晚，声嘶力竭地道：“这个医馆一定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死呢！”

“奴家听闻京城有北汉国的细作，细作们专门挖人心肺，拿来喂养狼犬。这惠仁堂，无声无息就开了起来，治人的手段又如此残忍，惠仁堂不会就是北国细作经营的吧！”

穿着官服的葛天鸣眸光微暗，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在本官的管辖之内怎么可能有细作，你休要胡言乱语。”

妇人自知口误，忙是垂眸，赔笑道：“奴家，只是听旁人乱说的，大人您别计较。”

葛天鸣大步往惠仁堂大堂走去，远远地便见百姓围着，地面的担架上放着一具尸体。

对方正值青年，年轻力壮的，可惜一命呜呼了。

“葛大人来了。”

百姓们纷纷跪拜行礼。

葛天鸣朝百姓摆手。

“不必拘礼，本官不过是来办案，尔等说明情况即可。”

张卫的妻子带着孩子也过来了，眼泪婆娑地哭道：“青天大老爷，您看看奴家的男人死得多惨，身为大夫本该救死扶伤，怎能开肠破肚呢！害人性命呢？”

葛天鸣眼眸环视了众人一圈，最后落在江蔚晚身上。

“到底怎么回事？”

他威严道：“郁大夫，你治什么病，需要给人开刀？”

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他似乎在打量着她。

这个时候她必须面对，神色淡淡说道：“葛大人，张卫得了阑尾炎。”

“嗯。”她沉吟了片刻，思考怎么解释这件事情，想明白之后她才继续开口道：“张卫肚子里的肠子坏死了，必须割除，我给他开刀是救他，而非害他。”

“葛大人您听到了嘛！他承认给奴家男人开过刀，奴家男人真是可怜哪！一个小病就挨了刀子，最后命都没保住，真是太残忍了。”

她扑到张卫身上，大声哭泣。

“你死得太惨了，好端端的一个人被庸医杀了，你说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该怎么办呢！”

“娘。”两个小女孩也嘤嘤哭着。

空气之中飘荡着伤心的气息，每个人看着无辜的两个孩子都动了恻隐之心，纷纷红了眼眶。

面对这种状况，葛大人倒显得极其冷静，他双手自然地垂放在两侧，鹰隼一般犀利的眼眸环视了众人一眼，下巴微抬，冷硬开口。

“让仵作做个检查，相信很快有定论。”

他给身后跟来的官吏使了一个眼色。

官吏心领神会，立即去请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