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老板，你不要过来，不要啊！”

“老板，你醒醒，是我啊，我是老陈啊，七天前，我还救过你的命，你记得吗？不要…你不能恩将仇报啊！”

“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我，救我！”

“…“

好巧不巧，被宁凡指中的，正是那名金丝眼镜男。

当叶怀民高举着蝴蝶匕，一步步朝他走来的时候，他后悔了：后悔被猪油蒙了心，贪恋荣华富贵，人臣权柄。

他不该与婵红衣为敌，早在婵红衣的脚步，迈出清平大学校门的那一刻，他就该跑的：可笑，他还以为自己…

才是棋手。

殊不知。

真正的恐怖，是不下棋的！

因为在绝对的、至高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她高兴了，陪你玩一玩，但她要是不高兴了…

随时都可以，掀了这盘棋！

非常遗憾。

这个道理，他明白的太晚。

于是。

他求饶了，苦苦哀求：既是对叶怀民，也是向宁凡。

不过。

两人俱是…不为所动。

前者已是傀儡，行尸走肉，只能凭本能、欲望行事。

至于后者…

对此。

宁凡乐得其见，甚至就是他，一手促成的这一局面…

还没玩够，他又怎会罢手呢？

“你这个恶魔！疯子！畜牲！”

眼见苦求无果，心知必死无疑的金丝眼镜男，索性扮演了一回“英勇就义的烈士”，对着宁凡破口大骂起来：

“贱人，你蛇蝎心肠，不当人子，不得好死！”

“你就等着瞧吧，天道好轮回，且看苍天饶过谁，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杀了你，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宁凡抚着座椅把手，保持着万古不变的微笑，笑吟吟地看着金丝眼镜男气急败坏，就像在电影院看一场电影：

“骂吧，多骂几句，再骂的狠点，以后啊，可就没机会再骂咯…顺便提一嘴，你越是恨我，我就越开心哦～”

不是气人，是心里话。

是啊。

他就是喜欢玩弄人心，就是喜欢敌人在临死前，看向自己的，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碎尸万段的怨毒眼神。

他享受敌人的绝望，亦享受敌人的怨恨，越恨越好。

尤其是那种明明已经很努力、很拼命地在挣扎、反抗了，到头来却发现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徒劳无功的恨。

除了认命，除了等待死亡降临。

除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体内的生机，一点点流逝，他们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也挽回不了。

绝境啊！

真正的绝境，个人的末世，只有你一个人独自面对。

没有什么比亲眼见证敌人，怀揣着满腹的不甘，在无穷无尽的懊悔与痛苦中，死不瞑目、屈辱至极地死去…

更能让宁凡兴奋的了。

“噗！”

在宁凡期待的目光和金丝眼镜男的谩骂声中。

最终。

尖锐锋利的蝴蝶匕，还是划过了后者的脖颈，割破了他的大动脉：鲜血如泉涌，溅了一地，也溅了宁凡一脸。

疯狂、混沌、暴虐、愤懑…醉生梦死的极乐之感，瞬间一股脑涌上宁凡颅腔，无数负面情绪，在其胸膛炸裂。

一时间。

那个端坐在椅子上的少女，烟视媚行，俏丽布满病态邪异的红潮，整个身子，因激动而陷入颤抖，竟隐隐有…

“太美了，简直太美了，这幅画，堪称人间绝色！”

宁凡“噌”地起身，神采飞扬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嘴里还不停自言自语道：“要不…再杀几个？”

“不行不行，不能再杀了，这些人留着还有用呢，得以大局为重…可是，可是我真的好想杀人，好难受啊。”

呢喃间，宁凡并未避人。

闻言。

在场众人虽然并不知道，宁凡口中的大局，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宁凡留着自己等人的性命，想作什么用处。

但他们知道，如果再不抓紧时间做点什么的话，他们可就真全得死在这儿了…将来的事，管他三七二十一啊？

眼下的危机倘若渡不过去，那就没将来了哇！

念及于此。

众人俱是不由自主地朝宁凡磕起头：

“大小姐，我愿意给你当狗，求你放我一马吧。”

“婵姐，亲娘，亲祖宗，狗儿子给您磕头了，饶我一条狗命吧，求求你了，我保证以后把您当活菩萨供着！”

“婵小姐，你看我长得也算俊俏了，而且我还特别的久，你收我当面首吧，我一定将您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我，婵小姐，我人送外号鹰先生，选我，您要我做什么都行，主人，妈妈，收下我吧，求求你收下我吧。”

“不要相信他们啊婵姐，他们都是一群狗东西，都是在玩弄、在欺骗你的感情，都是为了活命才这么说的。”

“我，只有我，只有我对你的爱是真心实意的。”

“实不相瞒，其实从第一眼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深深地爱上你了，所以，请嫁给…不，请娶我吧！”

“…”

众人像推销商品一样，争先恐后地向宁凡，介绍着自己的过人之处，希望能以此来打动宁凡，免去自己一死。

然而…

宁凡却越听越皱眉。

“不对不对不对，你们这样不对，不可以求饶的。”

甚至听到后面，他已经开始连连摆手，并指着金丝眼镜男的尸体，怒目圆睁道：“他，看他，你们学他啊！”

“恨我，我要你们恨我，恨，能不能听懂啊？我要恨意，憎恨也好、怨恨也好，什么恨都好，快给我恨啊！”

不得不说。

婵红衣容颜实在太能打了。

在不动手的前提下，就算是生气，眉宇间都流露着无尽的婀娜婉转，风情万种，压根就没有丝毫的…威慑力。

众人面面相觑。

也分不清她是真的生气，还是在娇嗔了。

宁凡气急，便想杀人。

这时。

他手腕上的桃花印记一亮：是司空小姐的千里传音。

好吧。

他们暂时得救了。

宁凡瞥了蜷缩在角落的众人一眼，不再理会，背过身子，轻触桃花印记：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影像浮现眼前。

“我找到地窖了，是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