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马林探案记」

第八十六节 血神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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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

那个声音对他发出命令。

“来我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他内心有一种冲动,他要遵从那个命令。

这绝对不是什么理性思考的结果,那只是一种感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遵从命令可以给他带来巨大的愉悦感,而且是一种具有伤害性的愉悦,就像大量地进食糖果,或者没命地熬夜玩游戏。这种本能的冲动驱使着他,让他不能自已,让他从那个小小的门洞钻过去,让他迎着狂乱的风,一步步向前走。

此时,他听到风里有越来越嘈杂的声音。

像是有些人在高声尖叫,然后在议论着什么,就像是在人山人海的集市上,有人突然晕倒在地。但是这些声音实在是让人厌烦,他不断挥舞着手,想把这些声音赶走,就像是在驱赶一群嗡嗡乱叫的苍蝇。

“过来……”

那个声音喃喃低语。

“加入我……”

他越来越兴奋,越来越激动了。

只要走过去,走向那个声音,他就能获得更加强烈的愉悦!

就在这时,他看见前方桥梁的正中央,燃起了一团烈火。那烈火凭空升起,泛着一种神秘的光芒。而且在那火焰的中央,在那紫红色的光辉里,他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像是一个人,又像是一些场景,又或者……是一段回忆。

“加入我……”

那个声音引诱着他。

“我会告诉你真相……”

他盯着火焰的正中央,盯着那神秘莫测的幻影,一步步迈向前去。

那里面究竟是什么?

他想要的真相都在那儿吗?

刹那间,他突然产生了一股冲动,他想要跑过去,想要跳进那团火焰当中,他想要让那熊熊燃烧着的炽热的火焰包裹着自己,他想要把自己的肉身和灵魂化作燃料,只为了能让那团火焰燃烧得更旺盛一些!

就在这时,他隐约听到风中有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

“马林!!”

是另一个声音。

一个他很熟悉的声音。

他转过身,这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但他身后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呼啸的风,还有奔涌的血河与黑色的桥梁。

那是什么?

是谁在那儿呼喊他的名字?

“马林!!”

又是一声尖锐刺耳的呼喊。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这声音无比厌烦,他挥舞着手臂,想要把这声音赶走。他想要投身于那团火焰之中,就像是扑火的飞蛾一样,他知道自己会被烧成灰烬,但那又怎么样呢?让这团火焰更加明亮,就是他生命的全部意义。

然而,那个声音又在嗡嗡乱叫。

而且一点点向他逼近。

“不要过来!”

他高声大喊着。

“不要过来!!”

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讨厌,非要阻拦他的好事?

他一遍又一遍地挥舞手臂,一遍又一遍高声呼喊。为了摆脱那个声音,他一步步后退,后退到火焰的边缘。那火焰正散发着炽热的温度,让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没错,他向往火焰,他向往那种强大的力量!

“加入我……”

那充满诱惑的声音又向他低语。

“我会给你那些求而不得的真相。”

这一次,他扭过头来,望着身边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此时此刻,火焰正中央的影像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他一点点靠近,几乎要把整个脑袋塞了进去,几乎要把自己的身子投身于那团火焰之中。

在烈火之中,他看到了雪。

冰冷的、洁白的雪花,漫天飞舞。

然后,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有一个巨大的城堡在熊熊燃烧。有人从那城堡中逃了出来,他一侧的身体着了火,而另一侧的身体则浸在冰冷的河水之中。炽热的火,至寒的冰,在这冰与火的双重折磨中,那人慢慢地爬起来,艰难地挣扎着。他能感觉到,他能感觉到那人的痛苦与仇恨,这痛苦与仇恨就像冰的寒冷,深入骨髓;又像火的炽烈,连绵不绝。他怒吼着,挣扎着,跑向远方,消失在茫茫雪海之中。

然后,那影像变得模糊了。

等等,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

他把脸贴向那团火焰,然而这一次,什么都没有看见。

为什么消失?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全部的真相?

他很愤怒,就像那冰与火之中逃亡的人一样愤怒。

“加入我……”

那个声音命令道。

“加入我,我会给你无穷无尽的力量!”

至此,他不再犹豫了。

他抬起脚,想要踏入那团火焰之中。

尽管他不知道那火焰里究竟是什么东西在等待着他,但他本能地希望自己这么做!他想要把自己的鲜血与灵魂献出来,让这火焰燃烧得更猛烈一些!也许他的所作所为会让他彻底失去性命,但这又如何呢?他想要毁灭,然后在毁灭中获得重生!

他的脚慢慢往下落。

眼见着就要踏入到那片火焰之中了。

突然,他听到一个声音,一个尖锐刺耳,但是非常熟悉的声音:

“星期三超市的鸡蛋半价了!!”

他猛地一个激灵。

星期三?鸡蛋?半价?!

这声音仿佛触动了他记忆中的某个开关。是的,他确实在记忆中设定了一个闹钟,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一件他绝对不能错过的事情,一件对他的生命至关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而他必须在将来的那个时刻,做出反应。为此,他在记忆中设定了一个开关,一个闹钟,一旦时间到了,那个机关就会被触发。而那件事情……他绝对不能再搞砸了!

“星期三超市的鸡蛋半价了!!”

可恶……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不停地在记忆中搜寻着,寻找着任何有可能破解谜题的线索。

星期三……鸡蛋……半价?!

这些东西对他很重要吗?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那个低沉的耳语,又发出了命令:

“加入我!服从我!不要思考!不要质疑!”

呃……他的头好痛啊!他真的不想再思考了。这么多的疑问,这么多困惑,就让它们通通被烈火烧尽吧!他只想一头钻进去,一头钻进那火焰之中,变成这火焰的一部分!然而,在他的脑海中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一切似乎有些不对劲,他不应当冲动行事,至少弄清楚这声音的来源是什么。

可恶,他到底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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