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鱼草记」

第十五章 惜弱惜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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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校门口打架的事情就传到了蒋昊天的耳朵里。

瘦猴过来简单了解一下情况,高声道:“昊哥说了,任何人都不能欺负咱们的兄弟!”说完转身走了,看方向是胖熊的家里。

南宫情也是第一次遇到被人约架的事情,心里是既紧张又兴奋还夹带有丝丝恐惧,下午的课也没怎么听,到晚上浑浑噩噩的也没睡好觉,只是把体内的暖流不断蕴养。

上午是八点半上课,南宫情七点便起床,胡乱吃了几口早饭就来到校南头的小树林。

立秋后的乡村,早上颇有寒气,今天还有不大不小的雾气环绕,稍远一些便看不清人,南宫情蹦蹦跳跳,摩拳擦掌得热热身,耐心等着。

不一会儿,马化龙从雾气中现身,身后零零散散地站了二十多个人,见南宫情只有一个,也不搭话,只是很嚣张地看着他。

不久,刘离和袁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南宫情不远的地方。

马化龙脸上的疤痕都跳了几下,语气激动地说:“不愧是你,刘离!今天就让知道知道人多的厉害,兄弟们,上!”

马化龙一众人刚刚冲到一半,突然呼啦啦地又一群人走到了南宫情前边,领头的正是蒋昊天,看人数也有二十多人了。

马化龙明显蒙了,问道:“蒋昊天,你们来干什么!”

蒋昊天见此,面色明显不悦,对南宫情道:“你没跟他提我吗?”

不待南宫情回答,瘦猴恶狠狠道:“干什么?情仔这两个多月在我们村多出名不知道吗?连昊哥的情仔都不知道,活该你们挨揍!”

蒋昊天也不再多言,喊一声:“早看你小子不顺眼了,上!”,一群人压上各自寻找对手了。

马化龙心里直骂娘,你们村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但他定住心神,招呼兄弟们也是迎头顶上,一时双方扭打成一团。

刘离和袁白看准时机也瞬间加入战场,原本有点焦灼的场面,直接逆转,只见刘离一拳一脚一摔,对手干脆利落地被打飞,几个人合围刘离都按不住他,袁白也会及时帮忙解围,两个人的战斗力不比十几个人差。

南宫情集聚好力量,看胖熊一个打两个绰绰有余,小威正死死压倒一个人,而小明被对方一个大高个抓住了手臂,挣脱不开,于是奔跑过去,几下把大高个拉开,配合小明将他摔倒,连踢几脚。

马化龙用尽全力挣脱开蒋昊天的纠缠,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四下望去,自己方的人明显被揍得很亏,心知完全不是对手,大喊道:“撤!回村!”

飞龙寨的一干人,听到命令,也不恋战,蹦、扯、拍、甩等各种手段连环使用,赶忙脱身就朝飞龙寨方向跑去。

刘离和袁白见对方跑掉,也不再追,慢条斯理地整理整理衣袖便朝学校门口的方向过去了。

蒋昊天却是兴奋异常,大喝道:“追!”自己便飞脚向一名对手踢去。

众人也都高高兴兴地追上,南宫情第一次参加群架,打得还是大优势局,内心欢呼雀跃,也跟着狂追,看见对手便是一脚踢翻在地,也不纠缠,继续追下一个,每追上一个便有一股俘虏敌人的喜悦感。

此时的雾气丝毫没有减少,南宫情只顾追击,不知不觉便和众人走散,他倒也无惧,继续向前追,不久一圈半人高的土墙出现在眼前。

南宫情爬上墙头,小心翼翼地向里面望去,见两座破旧的土屋坐落在里面,院墙周围散落着一些枯树枝,几只鸡正在来来回回地走。

突然,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堂屋走了出来,并传来一道柔弱的声音:奶奶,我去上学了!

南宫情轻轻地从墙上下来,站在了院墙门旁的不远处,木门传来一阵吱呀的声音,那个娇小的身影走了出来,南宫情看去,一头刚刚到肩的整齐秀发,身穿点缀着小花的布衣裳,走起路来,轻盈无声。

等她走到身边,南宫情问道:“同学你好,这是哪里啊?”

小女孩抬头看了看南宫情,说道:“这里是飞龙寨。”

小女孩的声音几不可闻,南宫情看她面容和身子一样瘦弱,但眼睛像是一汪清泉,脸皮青青净净的,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怜惜的情绪。

南宫情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南宫情。”

小女孩思索了一下,轻声说:“我叫吴惜弱。”言毕,轻轻地低下头,咬了咬小嘴唇,在若隐若现的雾里,南宫情总觉得记不清对方的长相。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夹杂着有人吃痛的惨叫和几处狗叫声,蒋昊天等人也赶到了这里,刚才宁静的小村庄,此时混乱无比。

土院墙的木门突然传来急促的开门声,一个老婆婆走了出来,她拄着一根拐杖,但身体站的笔直,一身灰布旧衣服洗得干干净净,看见蒋昊天等人,厉声骂道:“你们这帮小兔崽子,不好好学习,大早上来这里打架,长大了能有什么出息!俺警告你们别动俺小孙女,否则俺住到你们家里,也得让俺们打回来,让你们父母好好教育你们!”

蒋昊天等人也不搭话,看这里已经到了飞龙寨的村口,也担心会惊动大人,如果大人们到学校告状,让老师们知道他们打群架,肯定吃不了兜着走,随即便喊着众人回学校了。

路上大家互相拍打身上的尘土,以免被老师们发现异常,也开心得讨论着今天的群架,这个说自己刚才一脚把对手踢到了沟里,那个说三个人围自己,还被自己干倒两个,一个个吹嘘着自己多么勇猛,多么厉害。

小明突然说:“刘离要是每次都跟咱们一起打架,周边这几个村肯定都打不过咱们。”

大家闻言都纷纷表示认可,蒋昊天却面无表情地问南宫情:“刘离今天怎么会来帮你?”

南宫情道:“我跟马化龙打架的时候,正好刘离路过,他看一个村的被别人欺负就帮了把手。”

蒋昊天又冷冷道:“你没跟马化龙提我?”

南宫情慌忙道:“没没……,当时想着自己能搞定……”

不等南宫情说完,蒋昊天狠狠道:“现在有事提都不提俺了是吧?早都不把俺当你大哥了是吧?平常不遵守一点规矩,怎么说都不改,如今找刘离帮忙也不找俺了是吧?那你就去跟刘离玩,别跟俺们玩了!”

南宫情也沉静了下来,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想着刚进村跟蒋昊天他们的过往,一直不想闹翻,现在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他知道自己必须把话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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