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污秽横流，甚至连基本的排水系统都没有的地方，到处都是恶臭。

菲儿忍不住捂了下鼻子。

味真重。

叶无忌等人却仿若未觉。

他们是无数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在最残酷的战场上历练不知道多少次的人。

这点味道算什么？

一行人在垃圾堆一样的居住区里穿行，走了十几分钟，来到一个仿佛是垃圾堆一样的房子面前。

房子空荡荡的，里面没有灯光。

菲儿走进去，轻轻拍拍手，里面很快走出一个虎头人。

看到菲儿手里举起一个令牌，虎头人连忙点头，转身带着他们扒拉开一堆垃圾，打开一个不大的通道口。

菲儿带头走入这个通道口，叶无忌却眉头微微一皱。

不过他随之淡然一笑，跟着走了下去。

进入通道，通道就在垃圾堆里面。

走过几十米之后，前面出现一个几百平米的空间。

空间里有光明照亮，里面是几个虎人。

看到菲儿到来，这几个虎人连忙起身。

“统领。”一个当头的虎人立刻过来见礼。

菲儿刚要说话，叶无忌突然往前一步，一脚把这个虎头人踩在地上。

这一幕让其他的几个虎头人大惊，立刻跳起来，拔出身边的匕首向菲儿扑来。

菲儿大怒，刚要出手，可她身边的萧军和李汉山更快，一闪之间，这几个虎头人全部被控制在地上。

“很遗憾，你被出卖了。”叶无忌慢慢的说道。

菲儿脸色涨红：“该死的，他们为什么要出卖我？”

“他们难道安心做奴隶一直到死吗？”

“我可以给他们真正的光明和自由。”

叶无忌收了脚，看着萧军：“让他们说实话。”

“不要闹出动静。”

萧军轻轻点头，看着这几个虎头人，坏笑一声走过去，脱了虎头人的衣服。

然后……

萧军找出两根羽毛……

不到三分钟，一个虎头人就笑的快要虚脱了。

“救命……哈哈……饶命……哈哈哈……”

“你想知道什么……哈哈哈……”

“我说……哈哈……我……哈哈……我都说……”

可萧军根本不问他任何话，就是那么挠。

挠到五分钟的时候，那个虎人绝望的虚脱昏迷过去。

这个时候，萧军摇晃着羽毛，看向下一个虎人：“你试试？”

那个虎人惊恐无比，吓的想要后退。

可他被控制住所有的力量，想要跑是不可能的。

“我……”

“我……”

“我说，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说。”

萧军满意的点点头。

十分钟之后，菲儿看着萧军带过来的资料，满脸的失望。

天使军团只是给了这些人一点点好处，答应多给他们补给，然后可以把他们送到边区星球去当开拓者，他们就很容易背叛了菲儿。

“为什么……”

“边区星球开拓者，死亡率高达百分之六十，加上其他的疾病和伤害，开拓者能够生存的平均时间甚至不到十年。”

“这样做也是死，为何不跟我去争取未来？”

菲儿喃喃自语。

叶无忌轻轻叹息到：“那是因为你没有给他们足够的希望。”

“你给他们的，只是空无缥缈的许诺。”

“这些人早已彻底绝望，别忘了，他们的文明都已经被天使军团绞杀。”

“天使军团的恐惧，早已深深烙印在他们的心底。”

“要让他们克服恐惧，跟你反抗天使军团，你就得拿出至少能看得见的好处。”

这些人早已不信未来，他们只信眼前能多吃饱一顿饭。

这就是残酷的真相。

理想和梦想，只属于那些吃喝不愁，有时间去思考人生和理想的人。

真正底层的人，活着都是奢侈，他们哪里还有心思去考虑什么伟大的目标？

菲儿被憋住了。

她有伟大的理想，也在付诸行动。

可她恰好没有这些底层人真正需要的。

“可……那我该怎么办？”菲儿失望了。

叶无忌淡然笑道：“很简单，有钱。”

“有足够的钱。”

“等你有足够的钱，用钱可以改变他们。”

菲儿咬牙切齿：“可那和那些卑劣的天使军团又有什么不同？”

萧军想骂人……战争是你死我活的事情。

战场上，敌对的势力之间，只要是能把对方置于死地的手段，都要用。

可菲儿居然如此天真？

她还是没真正挨过社会的毒打。

可叶无忌更好奇，菲儿这么天真的想法之下，她是怎么能当初拉起那么大一支反抗军的？

如此天真的人，根本不具备统帅一方力量的能力。

“谁在帮你？”叶无忌很干脆的问道。

菲儿皱起了眉头：“没有人帮我，我只是一个人在做这个事情。”

叶无忌摇摇头：“不可能。”

“按照你的思维方式和做法，你根本没可能有这么多人追随你。”

“信仰，只有绝望的人才最忠诚。”

“但是这里的这些人，虽然失望，却不绝望。”

“因为天使军团在这方面把握的很好，他们控制了这些文明残余，但是却也给了他们希望，这让他们的反抗之心并不强烈。”

“他们很难真正跟随你去造反。”

“我敢打赌，一定有人在帮你。”

“而且，这个人的力量很强。”

菲儿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勉强说道：“也许是炎天使？”

“如果你这么说我，那我倒是感觉到，或许是。”

“而炎天使，是历次追杀我的大军统领。”

“虽然我一直失败，但是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被伤筋动骨，每次我都能带着精锐战力逃脱。”

“这一次，是因为带队的指挥官是战天使，炎天使没来。”

“难道是炎天使在帮我？”

叶无忌知道他说的炎天使是指炎天使军团的大天使长，鲁瑟斯。

这一段时间的接触，叶无忌其实早有这个想法。

仔细分析之下，好像炎天使是最可能的存在。

叶无忌看着菲儿，低声道：“你如果真的想要成功，最好我们能见到炎天使。”

“至少，我们要知道炎天使为何要帮你。”

“我们从你的座舰上得到的那些资料，尤其是你们一路战败的资料来看，炎天使多次放过你们，一定有原因。”

“要么，炎天使是真的在帮你，要么……炎天使就是在策划一个巨大的阴谋。”

菲儿愣住了：“啊……那他……”

菲儿感觉脑子乱了，她从没想过这么多。

她只是厌恶天使军团的真相，然后就去做了。

叶无忌无奈的看看她，轻轻叹息：“想办法和炎天使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