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聋老太太说院子里人家做的木樨肉地道，壹大妈就笑着应道：“嗯，咱们家这个月的肉票还没去买肉呢，这边的门市部都买不到啥肉了，赶明儿我早点去东单菜市场买点肉，明儿晚上咱们也吃顿好的。”

聋老太太闻着那香味，其实很想让壹大妈去前院看看谁家做的菜，去要一小碟子过来，吃不了太多，尝尝味道也好。只是她不好意思直说，沉着个脸哼哼唧唧半天也没说话。

壹大妈想着明天买肉也是件大事儿，给聋老太太摆好碗碟就说了声：“老太太，您吃完我再来收拾。”

说完转身就回屋找易忠海商量去了，买肉这事儿还得跟当家的说说，别看这年头供应折子上每人每月有三张肉票，但大家伙儿都舍不得买肉吃，一般都那到黑市去换粮，实在是家里老人孩子馋得慌了，才会买些肥膘焅油，那猪油渣还能包两顿包子饺子啥的。

这年代大家都缺油水，后世猪油拌饭谁能吃下？这年头要有猪油拌饭，半大小子都能干掉两大碗。家里的那点猪油都是省着吃，炒菜打汤都面条的话，放一点都是香的。

易忠海一听老伴儿说聋老太太在外面乘凉的时候闻到前院的肉菜香味，也想起要吃肉，这眉头就皱起来了，心里不大是滋味儿。

别看易忠海的工资不低，但他还真不是大方的人，除了聋老太太和傻柱，也就是给贾家捐款时打个样儿以及秦淮茹半夜能得他点接济。

而且按电视剧里说的，照顾傻柱跟雨水，还是想昧何大清每月寄回来的十五块钱才拿出三瓜俩枣几个窝头，多数时间也就是帮傻柱拉拉偏架就算是照顾了，一年都用不到十五块，绝对的大头基本上都被他昧下了。

表面上道德楷模，实际上抠门到家，叁大爷是明着抠，他可是暗着省。其实他的心态也能理解，以前宫里的公公们，没了子孙缘份，不就是死搂钱，只有财产才能真正带给他们这些无儿无女无依靠的人一些安全感。

至于他乐善好施道德标杆的名头，那是擅长道德绑架，鼓动大家出钱出力，对贾家是如此，对聋老太太也是如此，开口闭口要大家把聋老太太当四合院里的老祖宗供着，让大家有点啥好吃的都记着聋老太太。

所以说表面上易忠海两口子照顾这聋老太太，实际上并没花多少钱，壹大妈是帮着收拾屋子洗洗涮涮，但又不是他易忠海干活，而他提供给聋老太太的伙食也就三四块钱一个月了不得了。

八分钱的棒子面二十斤才两块钱，加上十斤一毛五的白面一块五，这也才三块五毛钱，可聋老太太一个月哪里吃得了三十斤粮食呢。

况且还有大院二十来户人家每月总有几户弄了好吃的，就想着给聋老太太送点，偶尔傻柱带回的剩菜添补着，聋老太太的伙食可不差。

而他每月只花这三四块钱，就换来了聋老太太帮他在四合院撑腰，要知道不说这聋老太太给部队做过鞋之类的传言，就说她这么大年纪，要打你没打着闪了腰，都能讹得你倾家荡产，这谁敢惹呀。

另外每月这点花费给易忠海在街道办和四合院带来的名声，带来的好处那更是无可估量的。

现在这前院有人做了好吃的没给聋老太太送点，这是思想有问题呀，尤其是不能开这个头破这个例，不然其他人有样学样，那岂不是这老太婆真要他一个人供养了，聋老太太吃得不好可是不会帮他撑场子的。

想到这些，易忠海起身就往前院走去，他要看看谁家做了好吃的不送点给聋老太太，这歪风邪气必须压制。

来到前院闻了闻，就知道这肉菜香味是从杨斌家传出来的，这会儿还没飘散完呢，他来到杨斌家，推门就走了进去。

杨斌刚吃完饭，正在收拾碗筷，见易忠海推门进来，连个门都没敲心里腻歪，这大院里就没谁去别人家会敲门的，让后世穿过来的杨斌最为反感。

可现在他也只能忍着，不动声色地对易忠海说道：“壹大爷，吃了吗您？”

易忠海并没有察觉杨斌的反感，笑着对杨斌说道：“我吃过了，斌子，有个事儿跟你聊聊。”

“您说。”杨斌还以为易忠海是来问聋老太太的腿病诊断情况的，他还真是给忘了，心想看易忠海怎么说再考虑怎么推脱吧。

“咱们这个大院吧，已经连续几年都被评为街道优秀了，主要呢，就是大院的风气比较好，发扬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怀着扶危济困的善念，邻里和睦互帮互助，才取得的一些成绩。”

杨斌还不明白易忠海到底想说什么，也值得点头说道：“您说的是，这也是您三位管事大爷辛苦操劳，您多受累了。”

易忠海笑着微微点头，接着说道：“你看聋老太太是咱们院子里年龄最大的老人，常言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聋老太太就是咱们四合院的定海神针。”

杨斌心想，易忠海常说这定海神针，就是帮他易忠海定着四合院吧。

易忠海接着说道：“而且聋老太太曾经还为咱们部队做过贡献，因此咱们院里呢有个传统，就是谁家做了好吃的都会给老太太送点儿，老太太年纪大了，吃也吃不了多少，但这个传统不能丢啊。”

杨斌这才明白，是他晚上烧的木樨肉没给聋老太太送些过去，这易忠海就找上门来了，嗯，这种做法很易忠海，帮贾家就是拉着全院一起捐款，这老太太也拉着全院一起供养，最后不是老祖宗也成为了老祖宗。

但他也没必要硬顶，便说道：“哦，咱们院里还有这个传统呀，我还真不大清楚，我这些年一直住校，回来也常常是跟着我父亲出诊在外面吃饭，就算在家吃饭也都是我父亲弄的，没想到咱们院里还有这个传统，我知道了。”

他离毕业还有一年时间，在家吃饭也没多少次，没必要为这事儿跟易忠海争个高低。再说他现在的厨艺已经达到了顶级，做好的菜不会像以前那样香飘满院，以后在新手村做好了拿出来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