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山上。

“轰隆隆”的炮声不绝于耳。

“旅长，撤吧，实在守不住了，老毛子的坦克已经压过来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一名满脸焦灰的士兵对着旁边上校旅长喊到。

“撤？往哪儿撤，老子出发前和师长保证过，人在阵地在，少t娘唧唧歪歪，传令兵，电令各团，清点人数，准备防御”旅长说话间向身后吼道。

当他回身看去，空无一人。

“旅长，小覃昨天就阵亡了”旁边的的士兵见机说到。

雪好似永远下不完。

808师的师部内，师长杜威已经几天没有睡个安稳觉了，此刻双眼通红，胡子拉碴，就那么皮了件军大袄，坐在指挥中心内。

突然间，大地一阵颤动，地动山摇。

“艹，老毛子对北邙山发动进攻了”杜威豁然起身。

“看这个架势，不像是试探性进攻啊”身旁的参谋长何灿一脸担忧道。

“给我接通331旅”杜威对通讯员道。

嘟嘟嘟

“喂，我是杜威，部队伤亡如何，是否可以守住阵地。

“师长，我部伤亡超过七成，余者人人带伤，”说到此处，电话那头的人话语间有些梗塞。

“但是您放心，就算战至最后一人，我部也不会让老毛子跨过邙山一步”团长铿锵道。

杜威沉默片刻，有些沉重道“我们的身后就是原平城，是原平城成千上万的民众，我们没有退路了。”

“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团长在电话那头吼道。

“好”。

挂了电话后，杜威将军来回踱步。扭头向参谋长何灿询问到。

“重炮还有多少弹药。”

“不到一个基数了，长时间的炮击，重炮也报废的四成左右。”

“其他重武器呢。”

“基本告罄，没有再战之力了”参谋长也是一脸苦涩道，仗打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山穷水尽了，再打下去，就得用血肉之躯填去大炮坦克。

“命令重炮营将所有的炮弹射向邙山，一颗都不要留，接混成旅指挥部”杜威向旁边通讯员下达着命令。

“喂，我是808师长杜威，贵部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到底指定方位，我部已经伤亡过半急需支援”接通混成旅指挥部的杜威，语气焦急道。

“哎吆，是杜师长啊，我是混成旅参谋长桂福年啊，去年咱俩还在军部还有过一面之缘啊”对方完全没有把杜威的焦急放在心上，一阵东拉西扯。

杜威强忍着心头火，质问道“军部责令贵部18日抵达战场支援，为何到了20日了，还是迟迟未到。”

桂福年依旧漫不经心道“杜军长啊，你是不知道啊，这两天的雪是真的大，道路湿滑，再加上重装备动不动就陷到泥地里，这想快也快不了啊。”

“放你娘的狗屁，三岔涧离邙山拢共不到二十里地，两天时间就是爬也爬过去了，你们这是在贻误战机，我一定要去军部投诉你们”杜威实在忍不住了，怒不可遏的吼道。

桂福安声音也冷了下来“杜师长，走不了就是走不了，要告我等着。”

说完就挂了电话。

外有强敌，内无外援，看来这一次808师，是要埋葬在这大雪茫茫的邙山上了。想到此处，杜威只感觉一种无力感充满全身。

片刻过后，杜威缓缓站起了身，扯掉了身上军大袄，看向了作战室的众人。

“各位，此一役，或许是有死无生了，但我们无法后退，老毛子从黑山白水中杀了过来，如果他们攻破平原城，那么城内的民众十不存一”杜威顿了顿，旋即语气坚定道。

“我杜威是名军人，驱逐敌寇，保土守民是我等职责所在，电令全体官兵：系808师全体官兵，支援邙山，决一死战”说话间杜威拔出来腰间配枪，大步流星向门外走去。

这一刻，不论是文职还是武职，所有都拿起了武器，将要履行作为军人的职责。

“等等”一名中年的参谋官突然喊到。

杜威扭头看着这名中年的参谋官，满脸疑惑。

看着一屋子的人看向自己，参谋管急忙道“师长，或许还有个办法。”

听着这话，杜威一愣，随即说到：“说说看！”那名年轻的参谋官应了一声后，跑到沙盘旁一指。

“这里”参谋管指向了邙山，又指了指旁边不远处的两座山峰。杜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牛角峰？”语气有些不解。

“是的，就是牛角峰，这里左侧山壁上是一条巨大暗河的拐角处，流经量非常大”参谋管点头应道。“如果敌人要取原平，那么牛角峰是毕竟之路。”

“你是说，将毛子放到这里，然后在左侧炸开一个口子，来他个水淹七军？”杜威顺着参谋官的话说到。

这时候屋子里的人也全都围到了沙盘过来周围，听着二人的对话，也都盘算着计划的可行性。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条暗河的的？”杜威斜眼飘着参谋官。

“报告，师长”参谋官砰的敬了一个军礼，答道“属下本就是原平人，大学毕业就职于原平市水利策划部，后平级借调于原平市警队后勤，后考入京大陆军学院，毕业之后任808师总参参谋官，报告完毕。”

听完他的报告，杜威的脸色缓和了下来，随即说到“通知警备连，马上出发，去牛角峰。”

参谋管依旧笔挺的站在一旁，“行啦，你也别站着了，你也一块来。”

“对了，带上工程兵”临走的时候，杜威嘱托道。

.……

“说说吧，能不能炸”顶风披雪刚从牛角峰下来的杜威，刚回到指挥部就问到。

“师长，不好弄，牛角峰的岩层本来就厚，再加上最这段时间，温度又低，现在硬的铁皮一样”一旁的工程兵上校说到。

参谋长何灿在一旁也补充道“角度也不是很好，完全背对着我们的阵地，这要是过去炸，那就是正对着老毛子的枪口，人少了，摸都摸不着，人多了，正面阵地就回处在半无人防守的状态”参谋长搓了搓有点发僵的手继续道“那炸不炸也没啥意义了，老毛子的现代化部队立马就冲上来了。”

杜威点了支烟，狠狠的吸了口烟“从362，368旅抽调一些部队，你觉的怎么样。”

“老杜，这几天下来，伤亡情况你是知道的，左右两翼这两支部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在抽调怕是几个小时内就是个让吃掉”参谋长继续道“要不！我去原平城内募征一些公民吧，毕竟守护的是他们自己的家，我觉的问题不大。”

杜威此刻也是无计可施了“行，试试吧，你那儿找好了人手，联系我，我这儿也开始准备，情况紧急，争分夺秒吧。”

……

到了深夜，副官看着眼前来回踱步的杜威，劝解道“首长，您睡一会儿吧，我在这儿守着，一有消息我立刻通知您。”

“哪儿睡得着啊”杜威长叹一声。

“叮铃铃”作战室的电话铃声突然想起。杜威一个健步窜了过去，拿起电话。

“喂，我是杜威”电话那头一片沉默。

“喂喂喂，说话，到底什么情况。”

“……，老杜，一个人都没有，没有一个人过来应征，这就是我们用生命守护的城市，用献血捍卫的公民”枪顶脑门都不皱一下眉头的的何参谋此刻竟然有些呜咽“有意义吗，还有什么意义啊”身死或许对他来说并没有多么可怕，可怕的是信仰的崩塌。

杜威也沉默了，半晌才道“老何，回来吧”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他缓步走到椅子旁，戎马半生的他，这一刻在灯光的照耀下，突然显的有些佝偻。

坐在椅子上，他抬起头望着屋顶上的灯光，就这么看着，不知道再想什么，好久。

站在一旁的陈副官，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就这么看着这位老人出神发呆，突然。“陈副官”杜威叫到。

“你去通知后厨，蒸馒头，有多少蒸多少，能蒸多少蒸多少，快去。”

“是”陈副官里面出去传达命令，虽然他也不知道老师长要干嘛。

四个小时之杜威调集了运输队的三十辆军车后，领着警卫连和三车刚蒸的馒头消失在了大雪茫茫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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