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就是歪理，李延龄都气笑了。

“你还倒打一耙了？”

朱云烈看她笑了，知道她不会抓着不放了，擦头的棉布展开，把头发包起来，然后问道：“你找我是不是有重要的事？”

李延龄这才想起他头发还没干，已经是八月天，晚上天已经很凉了。

“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朱云烈道：“水生爷爷带着张勇去帮忙看货了，房里没人，来！”

不知道为什么，李延龄听他说房里没人，心虚了一下。

但见他长腿很快迈开走了，她抿了抿唇跟了过去。

小房间里烧了火炕，屋子里有种温暖的热气。

朱云烈请李延龄坐下来，笨手笨脚地给她倒了茶水，然后自己才坐下来。

李延龄见茶碗里都是茶渣子，嫌弃地撇撇嘴。

朱云烈笑呵呵道：“你就满足吧，我又不会伺候人，给人倒茶我这还是第一次呢。”

“我才不信，你就什么都没干活？”

朱云烈道：“别的我不知道，反正我能给你的都是第一次，我第一次都留给你。”

明明一本正经的，可李延龄总觉得他眼神暧昧，意有所指。

有些羞恼道：“你下流，无耻，总调戏人。”

朱云烈十分诧异道：“我说什么了？我为了讨好你，什么第一次都留给你你还不满意？”

“你知道什么叫第一次？”李延龄说到最后，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男人的不知道，女人的第一次是不能拿出来说的，非常神圣，又很羞耻。

朱云烈不服气地道：“第一次沏茶，第一次做饭，第一次做衣服……我说的是这些。”

挑眉一笑，满满的调侃意思，“延龄，你不会是想歪了吧？你看看你这个千金大小姐，思想总是不健康。”

李延龄气得要打他。

朱云烈看她走过来，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手拦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洗过澡吹了风，他的腿却依然温热十分。

李延龄第一次坐在他怀里，他们四目相对，呼吸纠缠在一起，这让她心里慌乱得跟揣个兔子一样，她想逃跑，拉扯自己的胳膊。

朱云烈却握得更结实，他轻声地叫：“延龄……”

之后什么都没说，喉咙滚动一下，已经带有明显的挑逗暗示。

李延龄真是又羞又恼，自从张怀瑾来过之后，这小子随时随地都要逗弄她，让她既然害怕但又有些甜蜜，总之就是非常乱，因为他们连婚都没订，这跟无媒苟合有什么区别。

“朱云烈，你就不能正经一点，明明就是你弄逗我，反过来还说我占你便宜。”

看她嘟哝的小嘴，朱云烈恨不得直接亲上去，可他已经发现他有了明显的变化，很怕吓到小姑娘，更怕丢丑，轻轻扶起李延龄让她站好了，找个好姿势平复下呼吸，等热浪褪去，他叹口气道：“好了，不逗你玩了，我头发湿了，帮我绞头发吧。”

这个活他是真的不会干。

刚来的时候水生爷爷一边骂他一边帮他弄，有了张勇就好多了。

但是今天张勇没在。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

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李延龄总觉得头发是很特别的东西，男人不能轻易碰女人的头发，女人也不能轻易碰男人的头发，除非是夫妻。

上辈子，张怀瑾就绕着她的头发说，‘一起看过雪，就算到白头。’

他还说“延龄，你看我们头发铺在一起，谁说我们不是夫妻。”

不算。

他们头发没有打过结，生死都不在一起，怎么能算夫妻？

他们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商人罢了。

李延龄笑了笑，难以拒绝朱云烈阳光一样的笑脸，坐下来拿起干净的棉布。

朱云烈躺在她腿上，扎把眼睛看着她，“延龄！”

“嗯？”

李延龄有一下没一次地擦着，觉得岁月静好，如果可以，她想这样跟朱云烈一辈子。

朱云烈道：“我这么看你，你有鼻孔。”

说着伸出两个指头插在李延龄的鼻孔中：“小猪！”

李延龄：“……”

真的气死了，气死了。

就不能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李延龄用棉布打着他，“你给我起来，起来。”

她真的生气了，使劲推开朱云烈，朱云烈反手将她搂在怀里，然后压下去。

四目相对，他们的视线又含着情意地纠缠在一起，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李延龄推着朱云烈的肩膀：“你不是说你要正经一点吗？又来？”

朱云烈这次没有笑，温柔摸了摸她的小脸，语气无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靠近了，就想摸摸你，逗逗你，跟你做点什么！”

还想做的什么？

李延龄眯起眼睛。

朱云烈低头，看见李延龄的碎发跟自己的混在一起，他撑着胳膊把两把头发系在一起，然后拿起结给李延龄看：“这是不是就叫永结同心？延龄，我们要白首不相离。”

像是有什么东西蛰了心头，那种难言的酸涩从心头蔓延到指尖，李延龄轻轻碰触着发结，难以自信的看着朱云烈：“你真的愿意跟我永远在一起？”

朱云烈笑道：“当然了，难道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愿意！

她上辈子追求了一辈子的东西，没一个人真心的想娶她，朱云烈都给了她了。

她相信，他此时说的，就是真心话。

若不是真心，想不到会做这样的事，想不到会说这样的话。

“我……”李延龄想到自己不堪的上辈子，微微垂下眸子有些愧疚，“可我定过亲，你真的不介意，不嫌我吗？”

“你就算成亲了带孩子我也不嫌弃你。”朱云烈说了句等等。

然后从腰中摸出匕首，把他们的发结割下来，然后四处翻找，找到了红绳系起来。

想了想道：“再系一个，你一个我一个。”

李延龄抢过他手里的发结埋怨道：“多了就不值钱了，就一个就行了。”

反正他们会成亲，结为夫妻东西就放在一起，不分你我了。

朱云烈想到自己要先回宫，怕想他的小丫头，拿过发结道：“放在我这里，我保管，等你娶我进门，我再给你，万一你当负心女跟别人好了，我就拿着这个头发威胁你，到时候不当我的娘子，我就拿着头发给所有人看。”

说完好像她真的负心了，还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