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会当天，慕容汐穿戴整齐，坐到镜子前，冬梅主动凑上去，笑着夸赞：“姑娘今日穿得真漂亮。”

“比上一次如何？”慕容汐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她。

冬梅一窒，想起上次不成功的搅和，心口一阵乱跳，不自然地笑了笑：“姑娘自然哪次都是漂亮的。”

被这么一警告，冬梅到底是歇了故技重施的念头，转而拿起胭脂，要给慕容汐上妆。

浅荷突然疑惑地出声：“这胭脂的颜色，太浓了点吧。”

姑娘的脸已经长得够美了，太浓烈的颜色反而会喧宾夺主，而且跟姑娘身上穿的衣服颜色也不太相配。

冬梅捏着胭脂盒的手指微微一颤。

慕容汐淡淡瞥了一眼，直接吩咐：“极浅地扫一层就好。”

“是。”

冬梅低头应了，手却颤得更厉害。

因为手抖，方便待会儿假装不小心把胭脂扫多了。

一只凝白纤细的手忽然伸出来，不轻不重地按住了盒子。

冬梅骤然抬头，撞上慕容汐过分平静的眼神，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上妆不能抖。”慕容汐语气寡淡，按住盒子的力气却不小。

冬梅不知她到底什么意思，心跳宛如擂鼓，咬着牙给她薄薄地扫了一层。

“不错。”慕容汐很满意，甚至还夸了冬梅一句。

冬梅却又是微微一抖，勉强挤出个笑：“应该的。”

“我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病了就休息，叫浅荷陪我去就行了。”

说着，慕容汐就自顾自地站起来，招呼浅荷，“走了。”

直到两个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冬梅才像是突然被抽空了力气一般，沿着墙壁慢慢滑坐下来。

“叮”地一声细响，薄薄的刀片从她袖中滑出来，掉在地上。

她的脸色更白了。

浅荷陪着慕容汐往外走，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时间过得真快，再过几天，姑娘就要及笄了呀。”

慕容汐微微一怔。

是啊，差点忘了，她快及笄了。

上一世由于出了那种事，她连及笄礼都没办，女儿家最重要的一日，就是在昏睡和垂泪中度过的。

只有一份不知名的礼物，孤零零地陪着她。

她没拆开过那份礼物，所以既不知道是谁送的，也不知道送的是什么。

若知道那个人是谁，她一定会当面感谢对方的。

主仆二人来到老夫人的永萱阁，慕容瑶已经打扮好了，正在房中等着呢。

让慕容汐惊讶的是，慕容倩也在。

老夫人笑着解释：“让你带着倩儿去长长见识。”

慕容汐瞬间明白，长见识是假的，祖母担心她和慕容瑶相处太尴尬，特意多找了个伴，才是真的。

“这一次，可不要再有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老夫人这句话，看似是在嘱咐姐妹三个，眼睛却只盯住慕容瑶，很显然就是专门说给她听的。

慕容瑶仿佛完全没听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天真地笑笑：“祖母放心，我会看好大姐姐和四妹妹的。”

慕容汐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三妹妹，祖母的意思是你要看好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