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在说着的时候，眼睛发亮，神采飞扬。

宁言昭眼神闪烁一下，瞧着面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一岁的孩子，眼神闪烁一下。

自己刚来的时候，小四还没到现在这种程度。

可这段时间，他的进步，堪称飞速。

陈跃一直在旁边瞧着，马上来了兴致。

“小四，你这个算盘，怎么打的这么快？你该不会在胡乱打的吧？”

这番插科打诨，倒是吸引了顾二郎的心神。

他如今才想到，小四刚刚算账的模样，比他这个大人算的还要快，还要精准。

小四摇摇头。

“不啊！口诀你不知道吗？之前让你背，你就是不背。今天晚上我给你讲讲，再给你讲几道习题，你多练练，跟我也差不多。”

陈跃眼睛晶亮，飞快地点头。

其他几个孩子眼睛看着这一幕的时候，也有些激动起来。

之前他们还被吴静安教训，男儿不能顶天立地，撑起家业。

如今在张家接触得多了，眼看着一个比他们年纪还小的小四比他们还强，谁能不动心？

吴静安见状，眼底缓缓带了笑意。

小四也看到了吴静安的笑，悄悄地眨了眨眼睛，马上带着算盘退下了。

吴静安做最后的总结。

“小四说得倒是没错。人家都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顾客上门买我们的东西，我们可以卖高价，也能卖低价。可随行就市，行市不行，勉强存活就足够。”

而且，“张家小铺”今年的成绩，已经足够让张小三给她交上来一份满意的答卷。

顾二郎觉得似懂非懂，但直接同意了吴静安的要求，并且回家之后把这番话原原本本告诉了父亲。

顾老爷子闻言，悠悠的叹息一声。

“你说，这是张家那个老夫人说的？”

“是！”

顾老爷子点了点头。

“你这一次拿回来多少样品？”

“好几箱子。”

“那你就去清点一下，把东西送入京都你姐姐那里，我再修书一封，一起带过去。”

“爹，送去京都？是想要利用姐姐打开市场吗？”

顾老爷子叹了口气，又无力地看了自家二儿子一眼。

“你到现在还没听懂那位老夫人的话吗？她的意思很明白，这东西我们没办法留在自己手上。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赚点钱，薄利多销，能赚不少。”

“那，我们自己也拿一成？其他的找几个盟友，分摊出去？我在张家的时候，听张家的小四说过，这东西用多了，可以预防很多疾病，甚至于降低儿童夭折的概率。”

顾老爷子瞪了儿子一眼。

“人家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你怎么还听不懂？这东西，关系到整个大庆，以及整个大庆的百姓。人家拿百分之十，我们可能连百分之十也拿不到，只能拿到百分之五。其他的，看侯爷那边怎么说。大家一起分一分，就送上去吧？”

顾二郎倒吸一口气，终于明白了顾老爷子话里面的意思。

他难以置信。

“你说，老夫人想要通过我们顾家送上去？”

他朝上拱了拱手，这意思可见一斑。

“不是！我都没说过我们的身份，她究竟怎么确定的？还有……”

顾二郎说不下去了。

他想到了之前在张家发生的种种。

怪不得老夫人跟自己说了那么多，什么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什么薄利多销。

怪不得自己那么巧，出门就遇到了小四，还说什么这种东西的好处。

原来，是为了这个。

“想要知道，很简单。不过，不简单的是，她给我们送的这一份大礼。”

“大礼？是！她其实也能找别人合作的，又找了我们，估计是安辰那小子的功劳。”

顾老爷子却觉得不是。

“张家的行事风格，和别家不太一样。明明是个穷困之家，却能把那么多的利益拱手让人。家人明明没读过书，却能够晓以大义，说出共生言论。而且这一次，你以为只是让我们分一杯羹，可实际上，给我们的，远不止这些。”

就像是张老夫人说的薄利多销，这几乎是送钱的买卖，谁会拒绝？

所以这一条船，开到谁家门前，谁都不会拒绝。

何况这么一份大礼，送达上面，能对顾家真的没有影响吗？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只要这一份合作在，上面那位必然忘不了顾家。

他虽然致仕，可顾家儿郎却可以在朝堂一展拳脚。

几乎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我估计，这个大礼，是因为我们上次在他被抓的时候，出手帮忙的缘故。”

顾二郎听了父亲的解释，顿时立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竟然，还有这一层？

顾老爷子瞧着小儿子那呆呆的模样，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不着急，你年纪不大。且刚接触这些事务，再等几年，也就不差了！”

顾二郎苦笑一声，想到了吴静安身边那个机灵的有点儿过头的小四，摇摇头。

“我年纪是不大，可比起那个小四，倒是落后一大截。”

顾老爷子听着顾二郎说着关于小四的事情，眉头紧皱。

“你说张家孩子不少？还养了亲戚家的几个孩子？而且，似乎都在这方面打转？”

“是啊！我回来之前，还一个个都缠着小四说要跟他学习打算盘呢！”

“胡闹！”

顾老爷子眉头紧皱，脸色难看。

“简直太胡闹了！”

果然妇人还是妇人。

事情做的是不错，但没有一点远见。

这个时候的孩子，怎么能经商去打算盘？这得去学习啊！

“不行！你给……”

顾老爷子怎么想都觉得不行，原本想要对方给张承志修书一封。

可想想远水解不了近渴。

倒不如直接去找吴静安。

“这样，你下次去张家的时候，我也跟着走一趟。若是那个小四确实不错的话……”

“爹，您该不会想要收下小四吧？”

顾老爷子想了想，摇摇头。

“那倒是不用。”

与其收了那个小四，倒不如收下张承志。

他之前倒是听说过。

张家这几个孩子，张承志走科举之路。

张家小二喜欢木匠、木工活儿。

倒是张家小三，负责家里面的这些银钱生意。

而且，张承志年纪大，若是可以，等回来之后，稍加提点，差不多可以直接下场。

得了顾老爷子的吩咐，顾二郎把拉回来的肥皂和香皂准备一下，直接让人送往京都，而自己则又带了顾老爷子往张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