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餐的过程中，李冬才从冯妈妈的口中得知，冯瑶的父亲是市钢铁厂的技工，在一次意外事故中为了抢救设备不幸离世，厂里也给了烈属优待，光是抚恤金冯家每个月就能拿到120块，相当于普通工人两个月的薪水，这也是为什么冯瑶能够一直读到大学的原因。

不过好景不长，冯妈妈在生三女儿冯洛洛的时候大出血，差一点就没救过来，又遭逢丈夫变故，身体每况愈下，每年治病都要花一大笔钱。

说起家里的情况，冯妈妈眼泪就下来了，说自己拖累了大闺女冯瑶。

“阿姨，您别太伤心了，凡事都要往前看，瑶瑶现在是大学生，将来好单位都抢着要，两个小的也天真可爱，肯定有出息，他们都还小，还需要您呢。”李冬安慰道。

冯妈妈这才擦干眼泪，看向儿女们满脸慈爱。

接下来的两天，冯瑶向学校请了假，专门去跑护照，原本冯妈妈是打算把两个小的放在亲戚家照顾的，李冬一向干脆把两个小的带上，也好让冯妈妈安心治疗。

冯瑶觉得有道理，就跟冯妈妈说了，冯妈妈也舍不得两个小的。

“他们也去，又要花不少钱吧？”冯妈妈有些犹豫。

冯瑶安慰道：“两个小的跟咱们一起吃，一起住，能花多少钱，放心吧，他都安排好了。”

两个小的一听他们也能出国，兴奋得蹦了起来，看得冯妈妈直叹气，也只好答应下来。

原本出国的手续是相当难办的，不过有了藤田株式会社的介绍信情况就不一样了，考虑到治疗需要一定时间，山本祐二开的这封介绍信是以商务邀请的名义开具的，期限为一年，在这一年里，可以自由往返内地跟日本，没有次数限制，可以说是最高规格的邀请函了。

办理出入境手续的工作人员自然不敢怠慢，这种邀请函他们一年也见不到一封，一致认为冯瑶大有来头，生怕得罪了，原本需要跑一个礼拜的手续，一天时间就办好了。

李冬把冯瑶一家签证需要的材料，都寄到了魔都日本使馆办理签证，而冯瑶也向学校递交了请假申请。

然而，让冯瑶没想到的是，申请交上去几天了，却石沉大海，冯瑶赶紧找辅导员询问，才知道，原来是系主任卡住了她的申请。

柳依依一听就明白了：“这个lsp，他就是故意的。”

要说起来，这个系主任在学校里可是“大名鼎鼎”，平时上课时就色迷迷的盯着漂亮的女学生看，还经常给一些家境贫困的女学生送礼物，上个学期就传出一个女学生被他搞大了肚子，女学生家长闹到学校来，后来赔了一大笔钱，学校也压了下来。

“不行，我要去找他！”冯瑶气急当场就去找对方理论。

柳依依怕她吃亏，赶紧跟了上去。

系主任见到冯瑶闯进办公室，不禁露出玩味的笑容：“冯瑶同学，难道没人告诉你，进门之前要先敲门吗？”

冯瑶强压着怒火问：“主任，您为什么不批我的假？”

这时候柳依依也闯了进来。

“这个嘛，那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系主任见状一本正经的道。

“现在是个人都想出国，特别是你们这些大学生，拿不到出国名额就想一些歪门邪道，那出去了不回来的比比皆是，你们也不想想，国家培养你们容易嘛，都出国了谁来为四个现代化做贡献？”

冯瑶自然明白对方想要做什么，不过为了不耽误母亲的病情，还是强忍着解释。

“主任，我是送母亲去看病的，材料上写得很明白，我怎么会不回来呢。”

系主任冷笑：“那谁知道，一个个出去的时候都说自己会回来，真正回来的有几个，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就是享乐主义，吃不了苦。”

柳依依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装什么大尾巴狼，谁不知道你那点色心，告诉你，想欺负冯瑶，姑奶奶第一个不答应！”

系主任恼羞成怒：“反了，反了天了，有你这么跟老师说话的吗？你给我等着，我跟你没完！”

双方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闹开之后，冯瑶索性直接越过系主任，把申请递交给学校的更高级领导，可惜依旧没有回音。

柳依依提醒道：“既然走正常程序办不了，不如跟那个家伙说说，指不定他有什么门路呢。”

“这，会不会太给他添麻烦了。”

话是这么说，冯瑶最终还是跟李冬说了大致情况，刚说完，屁股上就挨了一下。

“啊，你干嘛，叫人看见了。”突遭袭击的冯瑶揉着被打的地方，脸一下就红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警惕的望着四周，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李冬瞪着她：“这是惩罚你对我的不信任，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系主任嘛，还有你老公我搞不定的事？”

“你，真有办法？”冯瑶惊喜地问。

“放心，小意思。”李冬拍胸脯保证，开玩笑，不就是大学一个破主任嘛，能有多大背景，以他如今在商都的关系网，不说跺一脚商都要颤三颤，这点小事还是轻而易举的。

转过天，李冬就开始收集这个系主任的违法证据，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货简直就是个畜生，光是最近两年能查到的，被他祸害的女大学生就有六个，还有几个被他逼得退了学，一辈子都毁了。

李冬拿着收集来的证据，一路来到许支书的办公室。

许支书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展览会结束后又有十几笔外贸订单签订下来，再加上展览会上签约的五千万美金，直接把商都半年的创汇任务提前完成了。

经过省报、省电视台的大肆报道，省委几位领导都对他印象极佳，私底下已经暗示，明年就要给他加加担子。

这还没完，由于此次政绩太过突出，省委领导已经向上级部门打了报告，据说上头过段时间就会派人来验收成果，一旦核实，很有可能会在更高级别的会议上讨论，说不定能进大领导的视线，将来调任部委也不是不可能的。

当然，许支书并不满足于此，他还想要更多更大的政绩，李冬的存在就显得尤为重要了，所以只要李冬不把天捅个窟窿，许支书都会帮他兜着。

许支书随手翻了翻，然后盯着李冬看了好一会儿问：“他得罪你了？”

“嗯。”李冬照实把经过说了一遍：“许支书，这件事我的确有私心，不过这些事绝对都是真实的，您可以派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