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粮，边民，城池都是大学问啊！”四人喝茶吃果子，看书研究地图，好生自在。

冯渊记得最后齐元若会试落榜便是因为文章空中楼阁打磨不够也提前提了个醒：“元若被家里保护的太好了，你若是相信我，每天下学之后，走着回家。沿街看一看，不需要做什么，就观察平民百姓是如何生活的，听听他们为何而奔波，听听市井的声音。”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齐元若轻叹道：“恨不能早认识璟渊，可是家母未必会应允！”

盛长柏笑道：“这第二个毛病今天我也跟你说一说，元若兄你是小公爷，可是你也是齐衡啊。不能什么事，都听家里的。”

“难道要我忤逆犯上？”齐元若皱眉道。

“不！”冯渊笑道：“长柏这话要是让你母亲听见，又说我们拐带好孩子了。如果你母亲不同意，你可以向令堂请教何为主见二字！”

“璟渊一针见血！”盛长柏赞叹道：“不过我觉得还得再加一个分寸二字。”

“你们俩呀！”顾廷烨笑道“我是加不上了，话都让他们说了！”

“哈哈哈哈！”

冯渊举杯：“请！”

“请！”齐元若也释然一笑，一路上回去都在呢喃“主见！分寸！”

他不是小白痴，只是被家里看护的太好了，不知道人间疾苦。

回到家之后，晚宴之时，便向父母说明此事。

“儿子的文章美则美却是华而不实！”齐元若轻叹道：“犹如空中楼阁。今日我与璟渊长柏顾二叔相谈甚欢。他们建议我每天走着回家，听一听市井的声音。”

齐国公问道：“就是那个写出道德三皇五帝的璟渊？”

“正是！”齐元若说道：“璟渊文武双全，学识渊博，向先生请教旁征博引，举一反三，儿子根本跟不上他的思路，他是大才。”

平宁郡主心里有些不舒服：“这才认识几天，都快把他夸成花了。你还去他家喝酒了！”

“是！”齐元若道。

齐元若解释道：“璟渊在他们家后花园有一个单独的听雨轩，十分清净。家中只有两个老仆，三个小丫鬟，四个长随小厮，并无其他乱七八糟的人。他也不是在外面厮混的人。”

“这还像话！我不反对你与冯璟渊相交。”平宁郡主微微颔首：“不过走着回来不行，街上太乱。”

齐元若不由苦笑。

“你笑什么？”平宁郡主皱眉道。

“儿子笑母亲的这个决定已经被我那三位好友猜到了！”齐元若淡淡道。

“放肆！”平宁郡主冷哼道：“和你的好友非议你的母亲。元若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儿子不敢！”齐元若解释道：“儿子也猜到了母亲会不同意，便说出了担忧，想请三位好友相助。可他们并非母亲以为的背后非议别人的小人。而是让儿子回来向母亲请教两个问题。”

“什么问题？”平宁郡主心中已经开始思虑了起来。

“璟渊让我向母亲请教主见二字！”

“长柏让我向母亲请教分寸二字！”

“顾二叔也深表赞同！”

齐国公看着儿子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元若啊，你有三个好朋友啊！”

平宁郡主长叹了口气：“这两个倒是好孩子，那个顾二郎不许跟他学。我们本想等你再大一些再告诉你。不想你已经成长到了这一步。”

齐元若缓缓说道：“本来我也不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今日璟渊与学究论空谈误国，实干兴邦八个字。学究让我们回来自己思考。元若以为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事，听别人说的再好也是虚的，不如自己亲自去经历来的实在。”

“儿子不想做纸上谈兵误人子弟的赵括，纵然不能成为能臣干吏。至少也该像三位好友一样，能独当一面。”

齐国公夫妇对视一眼纷纷点了点头，平宁郡主终究是开了口：“好，我答应你了。你可以走着回来。不过不可以单独出门带上无为！”

无为是齐元若的长随也是护卫。

“多谢母亲！”齐元若顿时大喜。

老夫妻两个看着孩子欣喜离去的身影，不由叹了口气，平宁郡主道：“还是太嫩啊！”

齐国公笑道：“他要是真有了那两个孩子的主见，你们还不得吵翻天。”

平宁郡主嗔怒道：“我有那么不识大体嘛？”

齐国公顿时赔笑道：“当然不会，我只是在想，要是换成长柏或者是璟渊只怕就不会来请命了，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先看看去再说。”

“他敢！”平宁郡主嘴上不说，可齐国公怎会看不出她脸上的喜色。

“儿子长大了，你看看，先生是好先生，同学是好同学。我们不可能护他一辈子，找人暗中保护就是了！”齐国公笑道：“夫人可以放心了。”

“还用你交代！”平宁郡主笑道。

与冯渊每天风风火火的不同，齐元若有的是时间闲逛。他的文章果然因为见识多广而逐渐垒实了根基。

而冯渊等到了学堂休息的时候，也早早的准备好了礼物，拜访柯相。

柯相是文官清流之首，如今虽已经被罢了相，可还没有离京，需要等那位萧钦言入京，他才会走，而今更主持大考，来拜会的人极多。

齐元若与柯相早就认识自然不回来，顾廷烨也不想来找骂。故而只有盛家兄弟来了！

“我们不该来的！”盛长柏道皱眉道：“柯相一向清名，是看不惯考前来拜会的。”

“可是前来拜会恩师打好关系很有必要的！”盛长枫却说道。

“只怕会适得其反！”冯渊已经看到了门前许多人聚集到了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挤进了人群，却发现柯相门前撒了满满的一地石灰。

“啊！回这位兄台！”一旁还真有个呆头呆脑的读书人抱拳一礼：“柯相为官清正，如今作为会试的主考自然有人前来拜访。可他非清流不见。不为那些阿谀奉承之人开门，便撒石灰，以为考教！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过关啊！”

“哦？”冯渊诧异道：“在下冯渊，敢为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冯兄！小可杜长风！”杜长风抱拳笑道。

“原来是杜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