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术复苏」

第一百零九章:他们的战斗(1.1万字)(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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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术复苏

在自己妻子炮语连珠的诘问下,卢衍说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事情。

“媳妇你先听着就行,万一不是我想到的最坏情况,就当今天我什么也没说,大不了我职位被撸一级回去做我的十七分室的室长,但要是真的...事情恐怕就麻烦了,务必要带着孩子离开!

“这一切,得从一个代号开始讲。

“它叫做——萌芽春生。

“也得从,一个你我知悉的昔日传承开始说起。”

萌芽春生,一个很清新的词语,但它背后所蕴藏的目的却非常的骇人。

二十年前,华域最核心的传承大洞密藏因为一场直至今日都未曾查尽的灾厄而损毁,迄今为止能查明的是,在那一日,华域许多的秘仪与密仪都出现了问题,甚至直接被破坏。

其中最主要的那些密仪的出岔子,直接导致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滚雪球般,就要滚出雪崩之态。

密仪——

是衡量一个地方能否够格被称为‘域’的关键存在,哪怕是再小的一个‘域’如若没有密仪的存在,那便不能算。

换而言之,再强大的边境之地也好,混乱之地也罢,一日无密仪,要么作为从属,要么成为人尽可夫之地,甚至不配拥有具体名字。

秘仪与密仪的大面积出问题,让那一次灾难造成了四大外州沉沦脱离,五大内州有十七城失去了重建的价值,生还比例不足百分之三。

二十一城损毁过半,人民流离失所。

更有五座城市遭受了极厄的深度污染而被封印。

乃至原先所统辖的边境之地更是纷纷割席,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边境之地。

昔日时分,华域天命动荡,所属灵界浑浊散薄。

最危急的时候——华域随时都可能会被觊觎着现境的未知存在们所侵入,占据,盘根,筑巢。

从那时开始,站出来了一批英雄者,背叛者,霍乱者,阴谋者,逆行者,跪顺者们。

于那日开始,华域最顶尖的几人下达了,代号系列行动的第一、第二份文件。

——布命于众

——人人如龙

由彼时的四大命师以自己生命为火种;

将衍策府首席与八大次席燃尽自身底蕴为薪柴;

再以不录入后事记载的众多禁忌物品与禁忌密仪,仪式为媒介;

以华域之运与华域天命为最终代价——

完成了力挽狂澜的两道基石。

布命于众——

让虚无缥缈的气运可落实处,凡有大意志、大决心、大果决、大行为、大谋略之人,都将领受天命,得行者之名,获实实之助,冥冥之扶。

人人如龙——

将天命崩散,蕴今人后人,各有因缘,各得突破。

——两大代号行动,成功在危难时分稳住局势,得求喘息之机。

但,这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华域之运的改流之策,让华域之人的命运陷入浑浊,因为人人都有可能,也就人人都无可能。

其因果不定,直接导致后来的四命师,衍策府一系的职能受到根本性的影响,再难复原往昔洞察千秋的能力。

以至四命师直至今日所行之威权,都无法洞悉一个普通人的前因后果,只能雾里看花,上下限极度平均。

华域之命的逆求之策,让华域在后世涌现出许多可塑之才,但天命不挂于天地,犹如律法不再有效一般,让人失去束缚常伦。

而人人如龙给人带来了责任,也带来了名曰自负的负面影响,加之核心传承的断绝,由虚由实促成了内部的不稳定。

上至行者,下至掌握神秘之人,由大到小,都受到了其刚愎自用,自持己见等无形影响。

纵然如此,不可否认的是这两剂勐药,不仅把将要倾覆的危局扶正,更是在现今的这些年中;华域总体稳中向好,但其所隐藏的问题究竟是饮鸩止渴还是阵痛之局,只能后人自行所定了。

但在现今众人来看,足以。

也以此为基,领受天命且是各部门决策层的人们,下达了一系列或公开或不公开,或华域各部门所知,或仅限部门内部所知的代号行动。

如六御府齐下的野草行动便是发掘所有可造之才,且在后续一系列判定中将达到标准的种子们培养起来。

他们或是接过前者天命,或是创造出新的天命。

而行动参与者必须得是天命者如:‘承难者’‘弑神者’‘窥命者’‘应运者’‘守护者’‘开拓者’等等等等。

又如衍策府与天朗阁一同制定的荒野行动,以各类方式方法,谋求收回沉沦叛离的曾经四大外州,以及开拓与收复华域接壤的边境之地,甚至...更加远端。

再比如综委部独挑大梁,整到就差酱油拌饭过日子的忘却苦痛行动,为了不让大量因为神秘事件造成的负面情绪,引发更严重的一系列次生灾害,他们强行修改了非直接接触事件的常人记忆。

快速吸收了直接参与者们,给予了合理的安排与安置,与各大御达成了不成文的默契交易,修改了该修改的历史,以最快速度稳定了局势。

以及——萌芽春生。

萌芽春生的发起者,是曾经领受天命称号的‘戏命者’,前观星台星主所提出自行担责的单部门行动方案,谋求将断绝的传承——大洞密藏进行恢复。

在他们的认知里大洞密藏并不是损毁,而是“通道”被堵塞了,而他们要做的,便是通过各种方法,各种尝试进行疏通,为华域恢复最主要,也是最重要的‘向上通道’。

让华域众人不再如野狗求食,乞人拾荒般各自野蛮生长,在前观星台星主下定决心的那日——他得到了天命之卷,领受‘戏命者’之称。

他们从历史中寻找恢复的可能,从彼时各现今中不间断的尝试,他们十多年如一日,换来的是死亡,失败,灾厄,与谁也不确定是否有用的经验汇总。

但他们仍旧坚定不移,力排众议。

甚至在多次六御府磋商中将自己的职能权利不断退让,只为延续计划。

而这期间,有一位计划执行者。

也是昔日天命所肯定的一位‘承难者’来到了花城,开始了计划。

他叫做——林鸿才。

所谓承难者,乃昔日直面大洞事件时不顾生死,直面危机,拯救危难,志在华域,力挽一地狂澜之人,方才能领受此等天命。

他们背负了过往,栽育着未来,承受着苦痛,渴求着希望。

除当日的这批人之外,往后的二十年只有极少人得此天命。

有些人想将这份传承交予后辈,最终发现对方极难承受此命,大多都在接受此命之后不到三年,便死于非命,也被许多人视作不祥——

随着时间推移,萌芽春生的这份计划,逐渐从华域各部门的支持到中立,再至质疑乃至愈多否决的状态中争论不休。

直到有一日,观星台自身内部迎来了转变。

在有一年,前代星主因为身体缘故退于隐耀之虚职后,迎来了新一任星主。

令人称奇的是,他虽然接过了观星台星主之位,却不知何故拒绝了老星主的天命。

更令人好奇的是,他凝聚出了一个除他之外,至今无人知道的天命。

而老星主的天命在后来是否有传于他人,还是自身持有,便不得而知了。

可见的是,新任星主上位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叫停萌芽春生的行动计划。

这一举动,引起内部轩然大波。

彼时,此话一出,观星台的六位辅星之人全部反对,这也陷入了漫长争斗,从观星台各部到各地观测中心,都出现不同程度的不合。

但这样的反对,似乎并不能改变新任星主的决定。

明面上,他与之僵持,大会,小会,这商讨,那研究,事事不熄。

暗地里,凭借着星主之威权,他对自己的嫡系发出了如昔日萌芽春生一个保密等级的代号计划——听风观行。

该行动,便是探查昔日老星主退位时唯一不肯交予的权限:萌芽春生系列的事务。

听风观行旨在断绝掉萌芽春生中,会对常人、神秘人员、乃至华域造成危害为代价的尝试行动。

而如迷雾般的萌芽春生中,在听风观行人员们种种办法下,锁定、干扰、断绝了许多萌芽春生相关的行动。

而作为确定是萌芽春生一员中的林鸿才,自然也被盯上了。

从他多年前来到花城开始。

但这条线的行动并不顺利。

时至今日,派往花城的行动人员多达二十多人,要么死亡,要么失踪,要么被迫离开,观测中心内部的线人网全部在日常流逝中被无形摧毁。

以至现在,上头担心是内部出问题的情况,被派来花城的卢衍属于单线行动,故而所里至今是否有其它伏子存在,他也不得而知。

卢衍之所以会来,盖因当年自己的老师,在花城的一份寻常的公务行动的死亡名单里,在得知这事情不久后,他被现在的星主召见。

闭门商谈多时后,他决定接受这份任务,负责探查花城观测中心的异常,发掘其中的秘密,找出他们的目的,判断其中的危害,以及——卢衍要找出昔日让自己老师“正常死亡”的真凶。

但看似责任重大,神兵天降。

等实际来到花城他才发现这里有多麻烦。

花城的观测中心,简直他妈的就像一个铁桶。

而作为外地人的他更是难以发挥,直至今日,他的收效极为甚微。

比不过先前被派来的任何一位成员,每当思想到此,他都有些无地自容。

卢衍说至此处,他小心地看着清依素的目光。

对方很平静。

平静的...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扇了他一巴掌。

“操你...”清依素气的脸颊发红,可惜学识限制了她说脏话的上限:

“就这样,你竟然让我们母女二人来到这里,卢衍你这个王八蛋前些年怎么不直接死在这里!”

卢衍满脸委屈,却一个字也不敢说。

当年你也是这样啊!

用着自己职权强行过来的,老子拦也拦不住!

你来了我一直想把你们母女二人整走的啊!

清依素深吸了口气,之后问道:

“你怎么敢忽然说出这么机密的事情,你不怕死了?”

卢衍苦笑了下:

“虽然这些年我并不称职没得到什么重要信息,但曾经的前辈们不一样,他们或多或少都拢合出一些信息,从里面我可以推定出,林鸿才这人不到万不得已,或者事毕周圆时,是不可能有这样动作的,在我看来,他现在就是在孤注一掷!

“也是因为这样,林鸿才这边的线,是这些年里面最难揪,投入最大的,而他有着昔日承难者之天命,在没有确凿情况下,连星主也没法将他直接控制。

“毕竟,以他的资历完全有机会成为辅星之一,但却自愿来到下级部门当一个小小的所长,如果星主再对老星主一系的人做点看似打压的事情,恐怕内部就真的麻烦了。

“现在情况也非常明显,别人或许还会有点迷湖,但我大半辈子都搭在观测中心的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显然是要借着这个二级风险事件制造出乱局,来掩盖他的真实目的。

“这代表着,林鸿才定然感受到再不做点什么就会前功尽弃情况下,做出了自己的决断,但反过来也说明了,他实际离成功...非常近。

“虽然我不知道他真实目的是什么,但多位前辈昔日的总结中,我有理由相信,他的目的可能与“外神”有关。”

卢衍如此说着,他面色正经的看着自己妻子:

“如此想来,我的任务计划既是失败,也是成功,秘密也将不再是秘密。

“现在我的任务,是要用足够严重的理由,说服你带着我们的孩子离开,头也不回的那种。”

闻言,清依素却是气笑了:

“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你有一大堆狗屁理由要自己独自面对,然后你死了,我成寡妇,巧巧成没爹的孩子?

“你放心,真这样我直接找人嫁了,你的骨灰盒上我会给织一个绿色帽子,我会天天带着巧巧和新老公在你照片前让她对着他喊爸爸给你看的。”

卢衍面庞一抽,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终叹了口气:

“不是要独自面对啊,我们马上就跑,只是我得喊一声十七分室的同事,让他们赶紧也离开这鬼地方,那些人是真的不错的,当日在老楼房事件时也算是同生共死了...”

清依素愣了一下:

“你没骗我?不冲动了?真的跑?”

“对啊!”

“那我们真跑咯?”

“别试探了啊,快收拾点机密东西走了啊!”

卢衍忽然感觉自己妻子好像哪里不太对。

在自己说完这些秘闻后,除了前期的震惊,后面怎么都有一种澹定的感觉。

就仿佛是在印证他的第六感一般,清依素笑着说了一句:

“不好意思啊,这回,是我走不了了。

“不仅是我,你们也不能走。”

“”

......

综事局,地下,一组办公厅。

琛久身旁虹光缓缓消散,而在监控视频那头,则降下一道虹光。

他看着那边,不再担心。

之后轻轻切换,视角来到烟火弥漫的医院外边。

再一切换,画面来到一间病房,里面躺着一个糟老头子,他被具有神秘力量的冰所封印着,宛若雪层下冰封生物。

琛久看了片刻,他忽然想干点什么,旋即摸索着口袋叹了叹气。

目光一扫,这时他发现奘啼遗落的一盒普通香烟与打火机,琛久立马眼前一亮,抽出一根,给自己的戒烟路划上句号。

“你们这些秉承天命的人啊,一天天总想搞点大新闻,嘿......”

“算了,我就是个打杂老政工,又跟我这个无儿无女的中年人有啥关系呢,谁认识的久跟谁玩呗。”

“不过小奘这孩子是真不错,嘴巴也真的严实,嗯,决定了,以后老白这个狗东西要是敢将‘承难者’,这鬼玩意继承给她的时候,我就直接弄死他。”

他自言自语着,从随身的内侧口袋里面拿出了一颗像是水晶球一般的东西,里面光韵流转。

琛久抽着烟,看着这玩意,脑海中不禁回忆起不久前的一些对话。

......

进丽山,山下。

“小臂崽子想搞什么?

“要不要你爹我今天就送你们走?”

奘啼从彩虹桥中闪亮登场,暂时性的掐灭了这个地方的火气。

让或是震惊,或是不解的人们,全部把目光投向她的身上。

而承受着言语攻击的金崇敬,难得的皱眉起来。

“奘啼组长这是事情解决了?不过我们观测中心并没有收到消息,也没相关批准吧?”

面对这个非常不礼貌的问题,奘啼叼着烟,如看傻逼的眼神看了一眼金崇敬,不急不慢走到升良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良啊,往后稍稍,这里轮不到你出场拼命。”

说着,奘啼指了指通往山上的道路说:

“看见那条路子没?你们的人往那凑啊,你还想着在平地跟人开片?你他妈跟严方跟久了脑子也长的光滑了么?

“就你那三脚猫的术式熟练度和软皮邋遢的攻击力,以及半生不熟的仪式,你要跟金崇敬这狗东西还有人家专业团队执行组火拼呢?合着培养你们是为了让你们骨灰能多烧二两啊?

“不堵住路口,开启仪式整出仪式层界拖延他们,还想着搁这干架,战术都被你塞到直肠里啦?不会吧不会吧?”

在奘啼的骂骂咧咧下,升良全然没有前一日在抓捕拜童教事件时的气势。

一来,搞清楚当日事情后,奘啼还是那个令人看见就腮帮子发酸的大姐头。

二来——他妈的奘啼身上的波动,好几把吓人啊!

综事局的人脚也不停地,堵住山上必经之路去了。

直接润,不带迟疑。

赶紧离远一点,大姐头太能骂了,心脏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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