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爷他绝非善类」

第一百五十章:三道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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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北走,越能感受到天气的变化。

从都城出发往北,算上途中所耽误的时日,都已经快到两个月了。眼看着距离故土越来越远,吕思清表现的也越来越兴奋。整日都把‘就快到了’挂在嘴上,提起姜国风土人情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听得多了,都快有种明明人还没过去,却已经在这个陌生的国度生活过一段时间的感觉。

夏悠悠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

遥想在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除非你是不慌不忙的游玩,佛则想要去哪儿很快就到了,绝对不会有这样紧赶慢赶仍迟迟到不了的,不过倒也新鲜。

自从上次听完吕思清所说的影子病,她就没再敢单独一个人和夏婉月相处。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偶尔经过她身边时,总能无意识的感受到一丝若有似无的阴霾,即便是大白天的日头下,也看不到她丝毫鲜活气。

意识到夏悠悠是真的介意,萧恒便让李怀要时刻关注着夏婉月的动向,最好别离了眼。反正他最近都跟在李叔那里、说是学一些针灸的穴位和几种奇毒的解法。夏婉月也要时不时切个脉、吃点药什么的。叫他看着,也不至于到处瞎晃悠,也方便。

有了这个安排,夏悠悠还是喜欢白天出去骑马,很少回马车里。

因为她惊讶的发现,自己从前对骑马这件事有很大的误解!本以为自己接受无能,实际上,有了萧恒的帮助,就跟打开了身上的某个开关,不仅学会,还爱上了。像是大白天有太阳的时候,能骑在马上看看风景,身上被太阳晒的暖和和的,再缠着大人说些话,不比挤在马车里摇头晃脑的好。

也不知是不是路途顺利的缘故,萧恒也肉眼可见的快乐了不少。

眉头没再时常皱着了,偶尔还能有闲心说几句玩笑,仿佛离开了都城,连那些个无形的烦恼都被丢下了。

“夏文书笑什么?”萧恒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面应该也没沾上什么东西。

夏悠悠摆了摆手,收回笑盈盈的双眼看向前方的青山绿水:“我只是在想,第一次见大人的场景,第一次和大人一起回京都城的场景。那时,属下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只晓得躲在马车里面哭的小鬼,应该就和吕思清差不多大。”

“我们都变了。”她感慨道。突然又转过头:“那时候我可是很害怕大人的,见到你都恨不得躲起来。”

“我知道。”萧恒淡淡道。双目似放空了望向前方,也不知在看什么。

“大人竟然知道?”夏悠悠低头笑了笑:“也对,大人这么聪明,肯定什么都能看出来。不过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在夏府、在京都城,我心里对大人又依赖的很,因为大人是我唯一可无条件信赖之人。”

她看向萧恒。

这还是自从他二人被陛下赐婚,继上次夏府夜谈之后,她第一次如此敞开心扉的说话。

对她而言,萧恒很好,非常好!绝对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之人!只是他太回顾及别人感受,从不考虑自己。他始终认为,夏悠悠没有反对抗拒这门婚事,只是因为这是陛下赐婚,不可违逆。他甚至愿意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进宫抗旨,只要夏悠悠不愿意。他从前这么想,现在似乎也还是这么想。

故而,即便在外人看来,这俩个有婚约在身,简直合适的不得了。只需等出使的事一完结,就能立刻回京都城完婚了,可他俩本人却别扭的很。不办案的时候,生疏的如同刚认识没几天的朋友,怎么找都别扭。

这份别扭和生疏,早晚都需要一个人来打破的。

夏悠悠心里清楚,她肯定等不到萧恒这个闷葫芦主动,不如自己试着打破尴尬。故而才有了刚才的话。

不料,萧恒的回答却叫她意外。

“我也知道。”他看向了身旁的人,简单的几个字,透着无需言表的诚恳。

......

这样的日子过的飞快。

还记得吕思清曾说过,姜国不大,人力也有限,却能守得一方安稳,这么多年来都没被邻国吞并,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所在的位置好。

占据天险,易守难攻。

唯一一方有可能被人正面攻进来的,还设有重重机关。

也就是他们此番要走的路。

夏悠悠对这一带的机关很感兴趣,毕竟听吕思清说过太多次了,心里也有不小的期待值。而最终真实见到的,却和她想象的大不相同。

最后这段路是由李叔和吕思清他们带路的。

使团里其余的人,或因脚程差被安排进了马车里,或骑马跟在后面。总之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务必跟紧了!

许是因为有人在前面开路,他们进了山之后就一直没见着什么机关,连个响动都没听到,只是一直绕来绕去的。唯一奇怪的是,他们一路过来所路过看到的林子里,只有一种树。

“这林子可真奇怪。”夏悠悠骑在马上,伸手拽下片叶子看看。

确实是她从未见过的树种,可也瞧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的。

根据她过往的生活常识,野蛮生长的荒山是很难就只长出一种树的,除非有人刻意为之。这里地处姜国边界,他们如此大费周章的规划山林,应该不仅仅只是因为这种树木是他们的珍稀资源吧。

“这树就是机关本身。”萧恒突然面色冷峻道:“我们刚才走过的这一整座山,都是机关,还是很不易破解的机关。

他顿了顿:“前面应该还有。”

方才还觉得疑惑的夏悠悠,当即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如她所想的一样,哪有什么山上只长一种植物的,肯定是人为的。而从他们一路走来所见的看,这座山上不仅所有的树都是相同的一种,连树木的大小粗细也都极为接近,应该是同一时间被种下的。

这就是说,在很多年以前,有人出于某种目的,将这一整座山上的植被全部都清理干净。而后又在相近的时间段内,按照一定的章法种下了这种树。

看这些树的粗细,至少得有几百年了。也就是说,在几百年之前,姜国的人为了边界处的机关,竟耗了这么大的心力。很难想象,当时规划设计出这个机关的人,有着何等不凡的想象和魄力。

同样,这背后所蕴藏的机关怕是也厉害的很。

夏悠悠观察过,这林子里,不仅树木长得一样,连地上石头的摆放位置、哪怕是随意一个小土坑,都像被人精心设计过的。虽毫无章法,却都有其存在之意义。很容易给人造成一种:这地方我是不是之前刚刚来过的感觉?须得需得是十分熟悉这里的人才能知晓进出的具体路线。

此番,他们这一行上百人,有李叔和吕思清在前面开路,走的还算平顺。虽然没有触发任何的机关,可这地方却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庄重和压抑感。

而且这林子里居然连一只活物都没有。至少他们走了这么久了,连一只飞禽走兽都没有遇到。可见,可是有原因的。

这样的机关最隐秘,很难被别人发现,却可以伤人于无形。往往你不知不觉就容易走进来,等回过味来时,就已经深陷其中了。

与萧恒此前的推算一致,他们穿过的这座林子,还只是一个开始。

翻过了这座山,林子的尽头,又是一片由无数黄土沙丘构造成的地界。山丘高低错落,形状各有不同,分散在面前,不计其数。使得放眼望过去一片金黄,根本看不到边。

单从这沙丘的排布来看,很像萧恒他们几人之前在一桩案子里所见过的一种阵法。将阵法与山丘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片巨大的地势机关。那么这山丘当中的一土一石之摆放位置,都极为重要。若是不小心移动或者是走错了,轻则迷路,重则,会触发阵法,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

不过好在他们这次,并非是一个入侵者的立场来此。也不用费心想着如何找到正确的路进去,只需跟紧了前面的人即可。

即便如此,也废了好久功夫,绕来绕去,吃了满嘴的沙土。好不容易走出去,都还未来得及松口气,便看到一条十几丈远的河横在面前。

河上吊着一座木桥,最多只能容纳两三个人并列通过。桥下的水是一片清澈的碧色,看着就如同藏有宝石埋在下面一样,很好看。

夏悠悠看着这河水走神,根本都没有注意到,吕思清那小鬼什么时候从队伍的最前头跑到了后面来,突然一张口,吓了她一跳!险些滑倒。多亏了一旁的顾清和萧恒二人,一左右将她给扶住。

“夏姐姐可千万要小心了,走在这桥上,定要留神,若是不小心掉下去.....”他顿了顿,突然换了一副口吻:“你们可知这水中都有些什么?”

眼看着这小鬼又要开始卖关子,夏悠悠想也不想便答道:“不会又是什么,能顷刻间将人吞没的怪物吧?”

她想起先前在地下暗河中、险些要了他们性命的食人怪鱼和大家伙们,瞧着面前这汪水,风平浪静的,应该也藏不了那么大的东西。

“当然不是。若是什么活物,人掉下去,尚且还有逃命和喘息的机会。”吕思清说着,往桥下快速瞥了一眼:“这水底下放着的,全部都是半人多高,磨得尖锐、排列紧密的石锥!人一旦掉下去,都没有任何挣扎的机会。便能直接被这底下的东西给穿了个对穿,瞬间丧命!”

他说着,又变回到嬉皮笑脸的模样:“这也是我们姜国的最后一道防护,这条河几乎环绕着姜国,若是真有外敌能闯过先前那两道关卡,进到这儿来。我们只需在对岸放上一把火。将这木桥给烧断,他们便再无别的法子能过来。就算是游过来也不行!”

“怪不得。”夏悠悠小声念叨了句。

她先前还觉得,这河水宽阔,底下又有那么险要的机关,怎么就修建了这样一座木桥?很不稳妥安全不说,也容易坏,到时候还不好修。如此看来,木桥虽不能维系多年,却可以在发生险情时,很快烧毁自保,倒也是最保险不过的了。

“哪儿能呀!我看这一关卡虽难,却也用不上。刚才那两关多难呀!除非有人带路,否则根本走不进来。”夏悠悠说着话本是在感慨。不料吕思清却突然提高了音量:“走进来了也不怕,只要不怕死,就尽管来。”

他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似乎意有所指。

夏悠悠当即就想到之前萧恒提示过她,使团的队伍里混入的还有其他人。想必这件事吕思清和李叔他们也知道,这话就是为了说给那帮人听的。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快走到了桥头。

吕思清也从方才的情绪里走了出来,一手拽着顾清便加快了步子:“翻过这个坡,就是姜国的城门了。前几日,李叔就已经传信回来,告诉了他们我们的归期,想必这时候,秦叔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接风的酒席在等着我们呢!

说到酒席,连夏悠悠也觉得有些饿了。

这长达两个月的路程,除了偶尔能到一处地方停下来好好吃一顿,其他时候,都是随便对付的。听吕思清念叨了一路好吃的,她这会儿更馋到不行。

想到这儿,大家不禁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一路朝着城门口的方向进发。只是这才刚没走几步,吕思清便突然停下了脚步,看向一处,像是被定住了,整个人的表情都被凝固住了,动都不动一下。眉间似乎凝结着什么东西,看上去怪的很。

“怎么了?不是饿了吗还不走。”夏悠悠说着。也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一条和城门截然相反的道路,道虽然修的宽,也没什么杂草,道上却没什么人。只能看到一个约莫不到二十岁的小娘子,正扶着一个男子沿着道,往对面山上走。

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是说不上来的奇怪,特别是那个男子。

带着斗笠,看不出具体的年龄和长相。上半身却被绳子捆着紧紧的,整个人走的很僵硬,很不自知。像是无意识的在被身旁的人牵引着往前走。

“此为何意啊?莫非是贵国的风俗不成?”夏悠悠拽了拽一旁的吕思清。

“王五。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王五。”后者终于有了反应:“他旁边那个,是后来王家给他买的媳妇,本意是想帮他冲冲喜,可谁知他就一直没再好。”

夏悠悠心中不禁升起一阵奇怪的感觉。

冲喜这种说法,她早有耳闻,这种事也很常见。

按照之前所说的,王五的年龄应该与吕思清的父亲差不多大。约莫三四十岁,而这位小娘子,瞧着却极为年轻,似乎不到二十。无论是相貌、年龄、乃至是生活能力,都是极为不匹配的!更何况这王五还是个傻的。

实难想象,这小娘子日日跟这样一个人在一起生活。会是怎样的感受?

说到底,这两个也都是可怜人。

一个是实打实的能感知到的可怜,一个是无意识的可怜。

“那他们现在是要去哪儿?”

“这条路,是去往南山的。他们想必是去南山道观里,找先前那位道人了。自从王五再次犯病之后,王家人就隔三差五的,会去一趟道观。要么就是碰到许道人不在。要么,就算是许道人回来了,他也是闭门不见,说什么都不愿替他诊治。据村子里的百姓们说,是王五先前破了他的规矩,所以才导致病发的,他便不愿再出手了。”

“既然有救人的法子,何必拘泥于这些。要我说,这位许道人也是一个古怪执拗的人。”夏悠悠忍不住开口。

“小点声,可千万别让李叔他们听到你说这样的话,否则他定要责怪的。”吕思清轻声道:“许道人在姜国都是极有威望的,虽然性格古怪,却不是那狠心之人。想来他不愿再出手,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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