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都是有些尴尬，张三直接推着云降嘴里念着什么:“拿钱嘛，不寒碜!”

三人随罗强一道走远，已是听不到后方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只有云降有点失落，我好不容易心动一次……

“洗髓液一份，血丹一瓶，金币一吊，要是觉得合适就在这签个名。”

罗强作为武院授武教师，武学方面的事一般是他在处理。云降心想这玩意被录下来其实也没啥，自己全程都保留实力，云手双推掌诸多变化也没使出来，干脆卖他一个爽快算了，作势便要签字。

张三一手拦住他，微微摇头。“罗老师，老云不说，我可得问问，你这是一次性买断，还是说只是买使用权？”

罗强心道不妙，表面依旧平淡:“当然是买断。”

张三冷笑道:“罗老师别欺负我读书少，这知识是无价的，而且录这玩意没提前跟我们说，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罗强双手合握放在额头，严肃道:“看来我有必要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些东西的价值。”

“众所周知，能给血武境使用的丹药本来就少，因为血武境对真气的使用还停留在十分浅薄的阶段，周身经脉没有开发，即便是一阶丹药的药力也无法吸收，吃神丹跟吃鸡蛋没有区别。”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但这血丹乃是直接提取一阶妖兽的血肉精华，用多种灵草中和兽血中的戾气，一颗就能满足血武境武者三天的营养需要，不仅入口即化，还能滋肝养肾，固本培元。这洗髓液也是本院炼丹长老改进的新方子，可以清理出体内杂质，据说还有美容养颜的功效。最后这一注金币足有一千枚，大约是三口之家两年的花销。说实话，这价格我们已经是跳楼价了，也就看在你们三个实在优秀，才开出如此高价。”

张三也就是杠一下，其实并不懂，此刻也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他还是有些不服，道:“就算如此，但我们可是武者，这点金币还不够一月的饭钱，绝对不行。”

另外两人也附和起来“我们练武之人本来就胃口大，普通人我能一个打一百个，饭量也是。”“俺也一样。”

罗强痛心疾首，“好吧好吧，两注金币，不能再多了。”三人这才喜笑颜开。

罗强给三人开了张条子，张余二人要去后勤拿东西，云降则声称有问题找老师一人离开了。

“舍得来找我了？”商真冷冷地看着云降。

“当年是你带我来这，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云降压下心中情绪，平静问到。

商真并没有急于回答，只说了一个“坐”字，然后闭着眼在一旁沉思。他想了一会，睁眼说道:“其实，你可能还有家人在世。”他没有给云降反应时间，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当时在云府内其实有不少人活着，死去的只有武者，这可能是你逃过一劫的关键。你父亲云起的尸体是我亲自检查的，身体上没有任何伤口，就好像是自然死亡。我其实很想解剖尸体彻查他的死因的，但终究不忍。这种杀人手段闻所未闻，我个人比较倾向于中毒而死，如果当时能解剖尸体，我应该会更有把握。”

“我试图通过其他人的尸体找出一点端倪，却发现少了一个人。你的两个姐姐，云卷和云舒。我在现场只找到了云卷的尸体。”说罢，他看向云降。

“你是说，二姐还活着。并且她……”云降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先不谈，或许她已经死了也说不定。我这还有个有趣的发现。”

商真扔出一个小袋子在桌上，道:“这是一个储物袋，里面是你云家之物。你老爹当年也是镇守一城的大将，留下的财物不少，凶手居然一分没动。除去你老爹的安葬费和家丁仆人的遣散费，剩下的都在这了。”

“商世叔可知，我云家当年可有什么仇家？”云降没有动那个储物袋，而是抛出了一种可能。

“你这想法我也有过，不过我还有另一种思路。”商真盯着云降道:“云家不弱，至少在鞅朝不是随意就能捏死的。”

“你云家当时一共有八个骨武境高手，一位大武境宗师，一夜之间就没了，你觉得谁能做到？若说是仇杀，你活得到今天吗？”

“当年我和你爹乃是挚友，他出事之后我当然要保住你，这才带你来这。但你以为这武院是这么好呆的吗？”商真的脸色逐渐阴沉了下去，开始讲出自己的猜测。

“你父亲天赋在我之上，但我至今也没达到大武境，他七年前就达到这个境界，若说没有奇遇我是不信的。怀璧之罪招来杀生之祸。”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死死的盯着云降，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测:“当年有能力有时间做成这件事的，只有皇室和武院，尤其是武院，遍布全国，实力强大。”

“所以你把我推出来也有引蛇出洞的意思。”云降此刻已经压制住情绪。

商真没有否认，大方道:“我本想让你就这样过一辈子，但你小子竟然悄悄修到了脉武境，这让我有了一些想法。一个普通人突然成了脉武高手，任谁也会怀疑你身上的秘密，总会有老家伙坐不住的，这也算是我的一步试探吧。”

“你怀疑院长穆审言？”

“我事后调查发现，你云家遭难之时他和其他几位达到了大武境的分院院长正好不在，无人知其行踪。而皇室那边，我也调查过，应该不是他们。”

云降笑了笑，不置可否。“商世叔不问问我怎么就练到脉武境了吗？”

“哼，你当我商真是什么人？我与你父亲乃是至交好友，岂会窥探你一介小辈？”商真站起来大袖一挥，似乎十分不满。

“原来是这样啊，老夫以前还看走眼了。”一道声音传入，由远及近。

“千里传音，谁？”商真瞬间把云降护在身后，面色不善。他早在房间内布置了隔绝阵法，竟还是被人听到了。

伴随点点光芒，房间内凭空出现一位青袍老者，精神矍铄，面色红润，正在轻抚垂须。

“是你!”商真似吃了一惊，艰难咬到:“灵武境，院长大人，您藏得好深啊!”

穆审言呵呵一笑道:“别紧张，都坐下，老夫刚刚有所突破，神念不受控制辐射出来，不小心撞见的而已。”

商真依旧一脸警惕，云降更是掌中运气。穆审言也没在意，道:“即便是老夫也无法做到杀死一个人而不伤他的身体，但我知道这世间有人可以。”

见两人蓄势待发的样子，他是又好气又好笑，笑骂到:“别搁那摆姿势了，老夫若要杀人早动手了。我杀人不少，但向来问心无愧。”

商真赶紧行了一礼，诚恳道:“请院长指点。”

穆审言轻抚胡须，不顾形象的坐在桌子上，回忆道:“坐井岂可观天!我当年突破大武，被称为一代宗师，站在这鞅朝的顶峰，何等意气风发！”

云降举手，穆审言直接回绝:“年轻人要有耐心。你可知大武境高手不少，为何北穆南陈西梁东吴被称为四大宗师？”

云降不接话，比了一个你继续表演的手势。

“只因我们四人都出过此界，见识过更广阔的天空。在外界，血武到大武也被称为‘凡人四境’，即便在大武境练到极致也不过百余寿元，仍在凡俗之内。”

“在真正的高手眼里，灵武也不过是开始。我曾在界外见过一种招式，可以直接把人的灵魂震碎，这样人会直接死亡但身体却毫发无损。”

商真与云降均是大骇:“震碎灵魂，这得要什么修为才可以做到。”

穆审言嘿嘿一笑:“是不是很吓人，可这不过是魂者战斗最常用的招式。”

商真问道:“魂者不是只能炼丹画符吗？”

穆审言摇摇头，道:“大道万千，殊途同归。武者有练剑的，有练掌的，有打拳的，种类繁多；魂者也有炼丹师、练器器、符师、驯兽师，自然也有相应的攻伐之术，只不过大部分魂者不擅长罢了。”

说罢，他眼睛盯向桌上的储物袋，那袋子竟然自己飘了起来。“就像我这样，你们可以用真气把他托起来，而我用魂力也可以。”

云降问道:“您老也是魂者吗？”

穆审言摆手道:“修魂比练武难太多了，魂者也少的可怜，我不过一阶魂力罢了。”他突然盯着云降看，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伸手摸了摸他脑袋，道:“你这其实没有到脉武境，只是打破了血武境的限制，处于脉武一品与九品血武之间。当血武达到九品后，没有功法支撑后面的修炼是达不到脉武的。”

“但凡事总有例外，你小子应该就是自己摸索着瞎练出来的，姑且算是血武十品吧!不错，你小子真的很不错，我怀疑要是不给你功法你能把血武境练出花来!”他侃侃而谈，仿佛又回到以前还是武院老师的日子。

云降苦笑道，我也没法啊，那鱼水诀本就是自己瞎搞出来的。

商真问道:“要多强的魂者才能震碎大武境高手的灵魂。”

穆审言道:“我对魂者了解也不多，一阶魂者就只能练练血丹这种低级货或者画个引水符滋别人一脸，保守估计也得要接近五阶的魂力才能做到吧。”

“一到四阶对应凡人四境，五阶应该就是引起质变的一级，对标的就是灵武境了。”

“灵武境”，商真苦笑一声，拉着云降的手，真诚说道:“小云子，在有灵武境修为之前，千万别想报仇的事，你就安心在武院修炼，就算别人杀上门也还有院长可以顶上去嘛。”

云降也是感动点头，商真是真心待他，当即回到:“世叔放心，云降有分寸。”

穆审言嘴巴抽搐了一下，灵武三品的心灵都受到了伤害。他撇撇嘴道:“世界很大的，大武境在凡俗中是一代宗师，灵武境方可直接吸纳天地灵气以补充真元，上面还有真武境、地武境、神武境，只要你一直往前走，哪有办不到的事呢？”

商真无奈道:“在今天之前，我一直没见过其他宗师之上的高手，整个鞅朝估计也就您老这一个灵武吧？”

穆审言摇了摇头，难得用严肃的语气道:“四大宗师的另外三人估计跟我差不多，搞不好我还是看尾灯那个。而且鞅朝第一强者前混元行易门掌门马大师，五十年前就已经跨入灵武境了。”

“传闻说的是马大师五十年前仙逝了。”商真抬扛道。

穆审言没有理他，陷入了回忆“当年我刚刚成为武院老师，曾有幸跟随上任院长去听过马大师讲道，受益匪浅，可惜年轻一辈几乎没人见过马大师了。大师后来离开了鞅朝，游历天下。七年前，我也是听说马大师回了一趟宗门，才悄悄赶去拜见，只感觉他的修为更加深不可测。”

“马大师整理诸多武学功法招式，集众所长，自创三大神功——混元无极功、电光神行步、南斗易术。大师气度广大，将其中的电光神行步传授与我，可惜我生性愚钝不得要领。”

穆审言清了清嗓子，负手而立，一派高人气象，道:“我看，不如传给你小子吧，只是……”

话音未尽，云降立即双手拜谢道:“谢院长厚爱。”

穆审言老脸一红，道:“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