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和刀」

第六章 友谊从洗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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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大国跳起来给了罗睺一个大脖溜,没好气道:“孽障!赶紧滚!”

分手前,郝大国对王不行道:“恩人,等明天中午我准备家宴,请您去家里坐坐,我带内人拜见您。”

王不行点点头,跟在罗睺和黄狗身后离开。

经过一路的闲聊,罗睺愈发觉得自己老爹上当了,这王不行是个缅北来的骗子,竟然说自己第一次见到公交车。

而王不行也发现这位罗睺罗公子不是一般的没正行,走路七摇八摆,翻栏跃柜,打胡哨,搭讪美女,胡骂司机,逗弄小朋友,拉着玩偶里的人“翩翩起舞”,弄得街上人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打量三人。

而黄狗一直没敢跟王不行说话,王不行也当他不存在。

天色临近傍晚,罗睺终于耍累了,三人之间突然安静下来,气氛就有些尴尬,黄狗实在憋不住了才问道:“公子,咱们到底去哪?”

小女孩的棒棒糖早就吃完了,罗睺拿着一瓶水在喝,闻言躲了一下道:“你小子是不是渴了,自己买水去啊。除了给王伯伯接风的钱可以报销外,其他花费都是要小爷自掏腰包的,别想着我能请你。”

黄狗嘴角抽搐,他也才到罗睺身边不久,这些天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奇葩了。

父亲是上亿身价的大公司董事长,自己有豪车不开,偏喜欢步行、挤地铁,就是坐个飞机也得挑淡季打折再买。浑身上下的衣服大概千来块,比普通百姓是强,但绝对够不上他的身份。吃饭的地方不是狗食馆就是地摊儿,常年混迹在台球厅、网咖等等接地气的场所。

他父亲郝大国号称东海老龙王,他就自称东海小龙王,三教九流无有不交,唯独不愿,甚至刻意避免接触上流社会,誓要将社会闲散人员的作风贯彻到底。

罗睺巴巴的看着王不行道:“王伯伯啊,不知道您想吃点啥,玩点啥,咱好给你安排上。”

王不行就两个字,“都行。”

罗睺一拍手,“妥了,那就按江湖规矩,洗个脚先,请。”

侧身伸手,罗睺指向身边一条很窄的楼梯,墙上挂着招牌,“前往水晶宫请由此上楼”

黄狗有些犹豫,不管如何,王不行这种脾气乖戾的武者,刚刚接触红尘世俗,就这样……真的好吗?

一转眼,那两人已经一前一后上楼了。

这片地段的底商很多都将一二楼分开租售,“水晶宫足道”占地很大,面积覆盖楼下四家底商,外部装饰平平无奇,但从正门前的走廊开始,就能感受到一股奢华的贵气,价格昂贵的贵。

门童远远就迎了过来,满面笑容道:“哎呦!可想死我了,罗少您近期可来的少啊。就说您最喜欢的‘皮卡丘’嫁人了,但还有小颖、小熙、小软呀。您可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小颖小熙小软昨天还念叨您呢,就是现在小熙小软都有客人,小颖正在吃饭,要么您换换口?上个月刚来一批新人,功夫都不错。”

这门童不只嘴碎,眼神还不好,罗睺打他开口就在一个劲的挤咕眼儿,他愣是没看懂。

不得已,罗睺咳嗽一声,侧身挤开门童,对王不行道:“呵呵,什么小熙小软的,我可不常来,偶尔几次也是应酬,奉爹之命,没办法嘛没办法。”

罗睺可听到郝大国说了,明天要在家宴请这位王伯伯,老爹无妨,若是让自己老妈听说什么小熙小软皮卡丘的,那明天的下场就是除了客人外,都得死。

一拉门童的胳膊,手上暗暗用劲的罗睺咬着牙道:“别这么多废话,小爷是正经人!去给我安排三个手艺最好的师傅,要男的!”

门童瞥了一眼王不行和黄狗,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离去。

王不行神色如常,黄狗的眼神很玩味儿,罗睺哈哈大笑着掩饰尴尬,谁料门童又回来了,“罗少,房间给您安排在二楼了。”

罗睺气的踢了一下门童的屁股,“谁特么说要上二楼了,我们去大堂等着。”

三个人,三张躺椅,罗睺缀了一口茶水,对王不行道:“王伯伯,我很好奇您跟我老爹是怎么认识的?从我出生到现在,就没听他提过您。”

黄狗更好奇,竖耳听着。

王不行坐在躺椅上,大堂里人很多,环境嘈杂,他有些不适应,目不斜视道:“是我不准他跟别人提我的。当年你父亲跟你差不多大的时候在山里被野猪王追,是我救了他。因为当时手上没有伤药,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才调理好,他很感恩,曾说我如果下山,会好好招待我。这次下山,我就来了。”

黄狗一嘬牙花子,空顶山里还有野猪?幸亏没遇到,转念黯然,心说就算当时遇到了,结果也不会比现在更糟。

罗睺从没离开过九沽市,对大山里很好奇,听说还有野猪,更来了兴致,不停的追问王不行在山里的生活。

但大多都是一些琐碎,比如柴米油盐怎么解决。没有涉及到武者的问题,毕竟罗睺对这类人群一无所知,让黄狗有些失望。

不久后,三个脸上皱纹堆垒的男技师端着木盆过来。

黄狗戏谑一笑,问他们道:“你们三个,谁是‘皮卡丘’呀?”

罗睺狠狠瞪了一眼黄狗,低声骂道:“你是不是想被扣钱?忘了自己的身份是不是?”

黄狗挑了挑眉毛,也不在意,这些天他大概摸清了罗睺的脾气,像他爹说的,没正行,但本性不坏。

蒸、泡、洗,而后由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展现手艺,按、捏、捶,最后上药包,一套下来,这两人都发出舒服的惨叫。

只有王不行进度慢了些,原因是他与身前的老师傅对视了半晌,直到老师傅有些不耐烦以后,他才脱袜入水,并且全程面色如常。

那老师傅也是较劲儿,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却也没让王不行哼一声。

出了水晶宫的大门,罗睺长舒口气,一拍王不行的肩膀道:“老王,感觉怎么样?”

黄狗在背后小声嘀咕:“洗前叫伯伯,洗完叫老王,花钱就能涨辈分,倒是会做人。”

罗睺头也不回就是一手肘,正打在黄狗的八块腹肌上,“呦呵,还挺硬。”

王不行回味一下,还蹦了蹦,“身体倒是轻巧不少,这功夫叫什么?有师承吗?”

罗睺和黄狗对视一眼,罗睺忍住不笑:“额……这叫《宝可梦大法》,门派创始人叫……西田!”

黄狗疑惑道:“从何讲来?西田是谁?”

罗睺侧头道:“皮卡丘嘛!西田是皮卡丘之母!”

王不行点点头,“是个人物。”

罗睺捂嘴,黄狗也觉得不笑出声为好。

“接下来干什么?”

“当然是吃饭,洗脚太耗费体力。”

黄狗问道:“怎么耗体力了?”

“叫啊。”

“……”

按罗睺所说,大东海物流公司的大楼附近他很熟,哪家馆子好吃他门清。

所以,领着两人来到一家大排档,“小龙海鲜烧烤”。

罗睺在摊子中找了一个居中的座位,拉开椅子坐下喊:“老板娘,老一套乘三,今儿带俩朋友来给你捧场,多加辣哈。”

一个肥胖但手脚利落的妇女迎了出来,系着围裙,双手在上面抹了抹,一见是罗睺,笑道:“罗少来啦。等着,先给您上毛豆。”

罗睺朝胖妇人比了个OK,转头对王不行道:“老王,山里没吃过海鲜吧?要说档次,肯定是那些挂星的酒店更高,但是山珍海味山珍海味,你在山里应该是把山珍吃腻了,今天兄弟给你换换口,尝尝海味!”

黄狗凑过来,“郝总让你给他接风,没让你跟他拜把子。”

罗睺一瞪眼,“怎么哪都有你!”

“我刚才在办公室门口听肖助理说,你爹见面就给他磕了三个头。明天中午,你当着你爹的面喊他兄弟,你猜你爹会不会给你也磕几个?”

罗睺先是目瞪口呆,转而恼羞成怒,骂道:“你滚!”

王不行一直没说话,打量着四周,十几张桌位,除了他们三人外,只有一桌已经喝高了的学生们吵吵嚷嚷,再就是两桌情侣,看样子快吃完了。

罗睺咳嗽一声道:“别看现在人少,这是还没到点儿,一会儿保准全满。这家店的麻辣小龙虾,味道绝绝子。”

说话间,胖妇人端上来一盘毛豆,一盘西红柿拌白糖,一提啤酒。

王不行不喝酒,偶尔磕一粒毛豆。

罗睺起了两瓶啤酒边跟黄狗喝着,边招呼王不行吃菜,“来老王,尝尝这道‘火山下雪’。”

一会功夫,凉菜吃完了,摊子上的座位忽然也坐满了,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赤膊光背,浑身描龙画凤,单是光头就有七八个。

黄狗察觉有些不对劲,王不行早就住口坐直,这会儿罗睺就着一盘毛豆,已经两瓶啤酒下肚,扒拉扒拉毛豆壳道:“哎,酒怎么停…嗝……停了?马上就上串儿,接着喝。来黄狗,旋一个!”

黄狗在桌下一拉罗睺的手臂,紧盯着新进门的一伙人。

这伙人的头头儿很瘦,脖子上带着金链子,染得白头发,脸上纹着一只黑蝎,翘着嘴角打量罗睺他们,随后走到那桌学生们身边,一脚踹翻一人道:“滚!”

学生们也有气性,几个性急的拿酒瓶在桌沿上一磕,举着茬口就要骂街。

但社会人不怕这个,那伙人纷纷从后腰抽出一把把寒光闪闪的片刀拍在桌上。

那伙学生里还有没喝酒的,拉着醉了的赶紧走,不愿意把自己的前途毁在一帮人渣身上。

蝎子脸坐下来喊道:“老板,上酒!”

胖妇人见惯了这类人,倒是不怕,但放下酒以后还是躲去了后厨。

罗睺看这架势,低声道:“要不咱也滚?识相点儿,别等人家把刀片拍咱们桌上。”

黄狗哏着牙道:“你好歹也是一个帮会的太子,社会点儿,别这么掉价好不好?”

罗睺回道:“我不是不行,我是怕你不行,你不是保镖吗?还有你看老王。”

黄狗转睛一看王不行,竟然发现他有些……郑重。

就算在空顶山,面对会使铁布衫的平老头时,他也是面无表情啊。

“难道还有隐藏的强敌?”黄狗心想,四下寻摸着,表情也慎重起来,对罗睺道:“万一真不行,你先走,不用管我,更不用管王不行那个疯子。”

罗睺一愣,“疯子?什么意思?”

不等两人再商量,隔壁桌的蝎子脸将一只酒瓶丢在罗睺脚下。

“啪”的一声,碎了一地。

罗睺一见真是冲他们来的,脸色不怒,拱手一笑,想先问问怎么回事。

没想到蝎子脸嘴一咧,抢道:“不用问,我跟你明说。咱们是兴安会的人,那边的兄弟是独眼龙的人。今天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想借罗少俩腰子使使,拿去跟你老爹换块地盘营生,还请罗少慷慨破肚啊。哼,哈哈哈哈哈。”

自己家的事,罗睺肯定是知道的。对头找上门,这是没法善了了,也把嘴一咧,抄起一只酒瓶,快稳狠的甩到蝎子脸脑袋上。

瓶子碎了,蝎子脸满脸都是血,啊啊大叫,谁都没想到这小白脸动手这么果断凶狠。

黄狗一拉罗睺,自己挡在前边,眼见兴安会和独眼龙的打手从四周围了上来,每个人都高举砍刀,寒光凛冽,耀人双目,这是要把三人一齐剁成肉酱。

说时迟,那时快,一张桌子翻滚着飞出,先将近处的打手拍捯一片,又一张桌子横空,唬的远处的打手四散躲避。

围攻之势立解,四围只剩下三个及时蹲下躲避的打手,其中就包括那个蝎子脸。

罗睺根本没看见王不行怎么动的手,桌子就飞了出去。紧跟着眼一花,王不行身如鬼魅,手中一根筷子毫不犹豫的从动脉处刺透蝎子脸的脖子,鲜血呲涌而出。

两道“噶”声响起,一声是蝎子脸临死前的挣扎,一声是吓着了的罗睺。

打手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傻了。动辄杀人,这跟他们平常械斗的套路根本不一样啊。

王不行手中还有筷子,马上选定了下一个目标。

罗睺嗷的一声叫道:“快跑!”

跟着拦在打手和王不行中间,拉着王不行就跑。

罗睺不担心殿后的黄狗,他料定那帮打手在死了人后不敢再追了。

他现在心里很慌,边跑边骂,“完了完了,他妈的,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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