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最后一场华丽壮阔地大合唱结束以后，音乐会也到达了尾声。

主持人上台念叨着年年都一样的台词，许多人都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场。

这个时候，主持人突然话风一变：

“…也感谢所有参加这一次音乐晚会的同学们的认真准备，为了回馈同学们的热情，学校准备进行一次最受欢迎节目的票选。”

“前三的节目将会由学校微博推送发布，让更多的人感受到我们学校的风采。”

全场安静了一下，很快又躁动起来。

“呕吼搞事情啊！”

“快快快怎么投票！”

主持人继续说：

“投票通道的链接已经通过各位老师发布在各学生群里，请大家踊跃参与，一共可以投出三票，投票通道限时八分钟内关闭。”

“刺激啊！”

“快快快投刚刚那两个漂亮学妹啊，当之无愧的第一好不好！”

“歌唱得太好听了，我感觉我的头皮还在发麻。”

“架子鼓也超帅的！”

“确实！还有一个走T台的也好看！”

“小净子快快快投我们自个儿！”田阮阮已经迅速投完，然后就凑到甘净手机面前准备帮她按按钮了。

滑倒第八组的选项，果然是她们的节目名称配上审核时拍摄的照片，照片里两个女孩一个明艳一个可爱，很是抓人。

八分钟过得很快，在不少人还在吐槽网速太慢加载不出来的时候，投票通道迅速关闭。

大屏幕上投票的数据化成柱状图快速上涨着，处在第一位的正是《淋雨一直走》。

“啊啊啊啊啊小净子我们第一！”田阮阮兴奋得抓着甘净的胳膊止不住地晃。

甘净也激动，但是比田阮阮在表面上更克制一些，她笑着稳住阮阮的手：“嗯，第一！”

“恭喜我们三组获奖者，有请我们三组选手派一位代表上台发表感言。”

啊？这感言也是突如其来。甘净还没反应过来，田阮阮直接拉着她就站起来：“小净子，上！”

“不是阮阮我……”

“姐妹加油！”

不错，这种卖队友的姐妹可以埋了。

她们坐在舞台两边设置的演员区的第一排，离舞台很近。田阮阮几下就把猝不及防的甘净推上了台阶。

她也不好再回去，嗔了阮阮一眼，干脆一转头迅速恢复了从容的模样，径直走上台接过话筒。

“学妹！”

“歌好好听！”

台下的欢呼此起彼伏，似乎所有人都在这难得的沉浸中放飞青春。

好在这种即兴发言甘净也是手到擒来：“感谢同学们的喜欢和支持，也祝贺在场新大一的学弟学妹们成功迈过高考大关进入临宜大学。

“让我们坚信每一次命运的转折都是为了遇上对的人和对的机遇，希望大家能以这里为起点，不怕挫折、坚持不懈地实现自己梦想！”

这种官方却真诚的发言她是真的很熟，属于顺嘴就来的那种。

结果主持人还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甘净同学，刚刚你唱的这首歌，据说是你自己谱词谱曲的是嘛？”

“是的。”

“能听得出来这整首歌都非常独特，不像是一个女生能写出的，可以问一下你是以什么心态作出这首曲子的嘛？”

甘净奇怪地瞟了主持人一眼，这分明是在质疑这首曲子不是她写的啊？这不故意为难她吗？可原身的记忆里没有得罪过她啊？

果然台下开始骚动。

“也是，她说自己是原创诶。”

“确实不像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生能写出来的歌……”

台上，甘净很快观察到主持人的眼神频频向一个方向瞄，顺着她看目光望去，然后…

施海望，果然有些人渣是不能留后路的。

甘净狡黠地一笑，眼神变得极度的锋利，她清了清嗓子，开始演讲：

“也是因为我自己的一些遭遇吧，曾经做过非常错误的选择，被脚踏两条船的渣男pua过，一度变得自卑怯懦不敢见人。”

“但是幸好，我接受过良好的教育，身边也有很好的朋友和温暖的父母在鼓励我，我开始慢慢正视现在的生活，自清自省，自强自立。”

“所以我说‘淋雨一直走’，这就是我心中永不放弃的代名词。”

甘净那种从容不迫的气势一下子把在场的人震得死死的，没有人再去质疑她的话，她转身看向主持人：

“而且主持人小姐，我认为写出什么样的歌主要是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分男女，你觉得呢？”

主持人一时间非常尴尬，她握着话筒的手慢慢收紧，不忿地往人群中的某一个点瞪了一眼，然后尬笑着点头说：“对对。”

“甘净学妹我爱死你了！”

台下发出一声女生的尖叫，还是刚刚说“学妹我爱你”那个。

甘净笑着说着谢谢，然后优雅地走下舞台。

“哇！小净子！你太厉害了！”田阮阮就在台下一把抱住了她，“你是不知道我都紧张死了，那个主持人什么意思嘛！”

甘净揉了揉她快炸毛了的头发，笑而不语。

接下来就是第二和第三名的上台，分别是T台走秀和一个教授大合唱。

这次两位代表也就只各自发出一段官方的感言，然后晚会正式结束。

“叮！系统正式结算《淋雨一直走》歌曲所得经验值，正在加载中……”

甘净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好家伙差点把这回事忘了。

“结算完毕，获得经验值5872，等级升至三级，后续经验值如有追加，会继续合算。”

“五千多！你这什么算法？”甘净震惊，她以为获得一点经验值很难呢！系统怎么从来没跟他说清楚过？

“我们是通过影响人数的正影响值相加，然后四舍五入取整数得到总经验值。影响值超过1，视为正影响值，正影响值最大值为2。”

“你可以通过升级获取抽奖机会，兑换需要的文娱作品，继续金手指之路，达成世界完整性。”

甘净呆了，好家伙这是要让她奋力工作到天荒地老，把那个世界都搬过来嘛？

她抓起一旁的矿泉水咕噜咕噜往嘴里灌，妄图平息自己内心的躁动。

“四级升级需要一万经验值，宿主加油！”

“噗！”一口矿泉水直接从甘净的嘴里喷了出来，刚躁动起来的心一下子熄火了。

“小净子你怎么了？”一旁的田阮阮吓了一跳，忙去拍她的背。

“没事没事。”甘净确实脑子嗡嗡地，合着这经验值是按指数增长的！

亏她刚还觉得验值值好挣呢，原来是根本是因为不值钱啊！

“系统！你给我解释一下，照你这个算法，一百级你怎么到！”

100的100次方，计算器上都显示数字错误的数据，你搁这玩呢！

“宿主不要激动，这只是前十级的算法，后面会改的嘛……”

“前十级也要10亿好不好！你之前咋不说清楚？”

“这…你也没问啊…”

“你个龟孙，你…你给我闭嘴！”

甘净气得胸口不断的上下起伏，自己这是被狠狠坑了呀！如果到要到五级，就算每个人都算最大的正影响值2，也要累计50万人次的正影响值！

更何况刚刚在场约有三万人，正影响值相加却只有五千，也能看得出正影响值的要求很高，不是只觉得歌好听就能有的。

“走！回宿舍！”甘净此时只想在宿舍的床上静静。

“啊…啊好。”

察觉到了甘净情绪的不对劲，田阮阮还以为她是被刚刚主持人的故意刁难气的，一路劝慰着一路向宿舍急行。

“没事阮阮，我就是有点累了想休息，你也快去洗澡，十点了别老熬夜早点睡。”

感受着阮阮的关心，甘净起伏的心绪勉强平静下来，对着她温声叮嘱。

“好吧，你也是。”

田阮阮看着甘净确实有些疲惫的面容，想着这一个星期她白天忙于课业晚上急着排练的劳累，也赶紧让她洗澡休息。

收拾停当，甘净窝进了自己的床铺里，她的情绪完全安静下来，没好气地在识海的说：

“出来。”

“宿…宿主……”

系统的声音弱弱的，突然让甘净感觉有点可爱，她不由问：

“你们系统也会知道心虚嘛？”

“当然，我是有情绪代码的。”

“哦？那你有性别嘛？”系统机械化的声音根本分不清是男是女。

“这个…好像真的没有。”

“哦。”

静默了几分钟，系统先说话了：

“宿主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因为怕你拒绝任务藏私心没有跟你讲明白。”

甘净长叹了口气，她确实算是被坑了，本来这几天系统的模棱两可让她以为经验值虽然难赚，但是这个十万……

“算了，是我自己没问，也是，一件古董怎么可能这么好赚。”

她安慰着自己。

“话说你们系统为什么非得让宿主完成任务啊？”

“因为就像宿主想实现人生价值一样，我们系统也会有自己的追求嘛……”

“噗，你们系统真的是用代码编出来的吗？又有私心又有理想，但是好像挺…”

单纯两个字甘净最后还是没说出口，毕竟就是因为觉得这个小家伙的单纯，她直接被坑进这个任务来了。

其实她也觉得很奇怪，这样重要的决定平常她做出来的时候都是要反复思量的，怎么这次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可能是因为是这个小东西是处于自己脑海中的亲切感？或者是第一次有一个人愿意为自己指明方向？

甘净闭了闭眼，这些天她能感受得到自己对这方面的兴趣比想当老师要强的多。

而且往好了看，其实正影响值，也正精准地展现了她所做的一切所带来的价值。

“既然想实现你的追求，现在就完完整整地把正影响值的评判标准告诉我。”

“是，正影响值是除了要对人产生沉浸其中的感受，还要有情绪上的巨大起伏，最大值甚至到达了改变或者确定人生目标，对人精神上的发展有重大裨益。”

甘净点点头，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小系统，其实我挺感激你的。你也放心，我甘净决定的路只要不是没任何希望，我就会付出百倍努力做到最好！”

上辈子她为了成为最优秀的老师，真的是努力做到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超级学霸，只是因为老师这个职业需要的全能性。

“所以以后有什么就直说，我们互相信任好嘛？”

“好，宿主！”

系统的声音依旧是机械的，是那种铿锵有力的机械感。

甘净心中的疲惫总算一扫而空：“现在跟我说说你那个什么升级的抽奖奖励是什么？”

“一级升级奖励为一次抽奖机会，二级升级奖励为两次抽奖机会，一到十级级以此类推，开放抽奖大厅，开放幸运数值统计。”

“抽奖中奖率为百分之百，奖品等级不定，现在总共有六次抽奖机会。”

“现统计抽奖幸运值为72，幸运值可能会影响抽奖所得物品等级，且数值变化非常随机全凭欧气。”

好家伙拼运气了，还是可见的运气。

“嗷～72，百分之百的话，那先浅抽一次？”人都是有赌徒心理的，甘净摩拳擦掌地好奇会开出什么盲盒。

“OK！开始抽奖。”甘净脑海中幸运值那一栏一下子跌到了12。

“获得S级《明朝那些事儿1—7》文稿。”

“文稿啊…嗯……《明朝那些事儿》…《明朝那些事儿》！”

“当年明月的《明朝那些事儿》？！”

甘净感觉自己的心又开始“砰砰”地跳得好快，眼睛都有点发晕。

不说虚的，当年她爱上历史，有80%的原因是因为这本书把她带入了这个世界，她第一次感觉历史的不可思议。

那是一个朝代的救亡图存，一个朝代的无可奈何，心酸血泪正义枉然的纠葛让她欲罢不能，每个历史人物都不算是黑白色，但是每个人都活灵活现，有血有肉的深刻！

系统似乎也懵掉了：“72点幸运值开出S级奖励，好厉害……”

“我这什么运气啊！”

甘净第一时间打开识海里的文稿“序言，印子…第一章童年……”

诙谐的笔锋，沉重的味道，甘净心里一下子变得安静而踏实，像是被重新卷入九年前刚读这本书时的静谧。

甘净突然就无所畏惧了，她记得书中说过：“弱者和强者之间唯一的差别，只在信念是否坚定。”

“好了，准备继续熟悉歌曲吧！”甘净的神经重新兴奋起来，在脑海里翻出歌曲清单，一首一首地认真熟练和解读。

“宿主要不要这么拼啊……”

这个宿主真的很可怕，除了早上的上课和排练的繁忙，晚上一点之前都会认真地整理和熟悉各种歌曲，再早上6点起来复习。

系统感觉她都不会累的。

“这不是拼，这是一种享受。”甘净笑了。

“所以为什么我说我其实感谢你，因为你让我找到了我真正喜欢的东西。”

“能把优秀的作品送来这个世界让更多人看见和感受到其中的魅力，即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荣幸。”

歌曲在脑海里一遍遍回荡，甘净用从前都没有细心地感受歌词里的意思和曲调的特殊，恍然有种心神荡漾的感觉。

“怪不得我会匹配到你……”

“什么？”

“……”

系统没有回答，但是甘净莫名感觉他在害羞。

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