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宫商角徵羽

从宫所居住的小山村顺流而下就到了南峡镇，南峡之所以叫南峡，原因就在于这个镇位于两峰（圣山与昆山）峡谷之间，不同于一般的城市发展规律，如此狭小的空间竟然孕育了一个千年古场。

成的父亲在某个冬天提议要带着宫去镇上求学，正是这个席间戏语，如一滴雨露打在干瘪的种子上，开启了宫自我意识的阀门；他开始看脚下的路，赏路边的花，听树上的鸟语，闻空气中的芬芳。

他不再活在一个没有自我的自我世界里，形形色色的人事物闯进这个空白的世界，宫小心翼翼地把他们布置起来，或许他自己也想不到，这里会演变成一个包含宇宙沧桑的大世界。

徵是第一个破开宫封闭世界的人，紧接着商、角、羽、强、建……无数人蜂拥而至。

在镇上的两年小学时光里，宫就只交到了徵这一个朋友，其他同学似乎都有意避开他。

徵和他的几个兄弟都是他们爷爷带大的，老爷子在教育方面颇有心得，个个是精英。他们兄弟几个性格迥异，强哥温润如玉，建哥刚毅果决，要说徵的话，因为一起上学，徵是一个沉稳缜密的人，好像做任何事都没出过意料之外的状况，这点比较奇！

其实兄弟几个还是有相同之处的，那就是崇尚军戎，这对宫有着极大的影响。

但宫在家乡看到的大多隔代教育都是失败的。相较之下，宫心里非常感激自己父母总是留在自己身边，虽然父亲偶尔会外出打工，家里重活一并留给母亲和两个姐姐，但宫总是最幸福的一个！！

随着年龄的增长，宫遇到的不幸之事越来越多，渐渐也有了不服输的脾气。宫总结了这几年的经验，在各个方面，自己的名字永远也不会闪耀在众人之前，像诅咒一般！

破除这个诅咒的人，到了中才开始与宫有了交集，商是一位拥有枭雄资质的人！

我们之所以对中学时期更加念念不忘，不是它有多么美妙，可能仅仅是因为我们对于不成熟的感叹，年少的我们尝试着用自己薄如蝉翼的见闻，去扇动从未接触过的阻碍，以至于多年后的夜晚，随手一挥便为曾经的困难撒出上百种解决方案。

对于宫而言，他的青春在高中时期就被抛弃，在他的印象中，初中如夏日清晨，金光灿灿，高中便是突如其来的雷暴，乌云盖顶，空气压抑。所以他对初中的记忆格外珍惜。

不管是多才多艺的英语老师，段子成章的数学老师，注重习惯的语文老师，一丝不苟的理综老师，和蔼亲民的文综老师，还是各色千秋的同学玩伴，宫脑子里都充斥着他们的好，以及满腔的遗憾。

依稀记得，有位腼腆的女生，陌生人说话就会哭。

有位帅气的女生，喜欢坐在桌上跟男生拌嘴。

有位口无遮拦的女生，满嘴流氓话，却因为撞到一位男生而躲在教室一整天。

有位较真的女生，经常纠正同学的普通话；有位专情的女生，每日为徵带早餐，最终默默吞下拒绝的泪水。

也有一些男生，对世界历史如数家珍；对老师的教训连连点头，转眼又溜出去打球了；说话风趣总是逗得一堆妹子花姿乱颠。

宫很后悔没有跟那位喜欢逗自己的女生多说话，没有对老是找自己讲题的女生多一点耐心，没有跟要跟自己拜把子的女生多一些交流。要说最后悔的，是没有在一开始好好珍惜那位叫做商的同学。

商同学心底有着枭雄潜质，他在学校各方面表现都非常出色，并且谁都看得出他事事都要争第一。他确实太优秀，优秀到身上的光芒能刺伤人眼。

但他身上也有魔咒，因为班上还有位女生，只要她愿意，她随时能盖过商的风头，这位女生竟也是宫的小学同学，羽。

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某种未知的力量操控，名为宫商角徵羽的五个孩子成了同班同学。

高中的第一年，刚刚经过军训的洗礼，大家心中都有着对军人的崇拜，那年的冬天，南峡镇意外地下了一场大雪。或许是名字的魔力，他们五人竟不约而同地想成立一个小团体。于是在一个雪后初晴地日子，五音穿上迷彩，带上奇奇怪怪地工具武器，结伴登上南峡镇背后地圣山。

圣山，南北向倒Y型山脉，西侧与鹿山形成长约百里的峡谷，南侧山势较缓，与昆山形成长沟，沟里住着南峡镇。圣山山巅位于南北走向的山脉中部，比昆山高出一半，海拔近两千米，空气已略感稀薄。

早上刚出门，山间还雾气茫茫，大雪盖住了林中小径，他们这一路自是披荆斩棘，艰难跋涉。渐渐迷雾散去，银装素裹的山地间偶尔闪烁晶光，几位少年不免舒胸开怀，吟诵几句古人诗词。越靠近山顶，覆盖的积雪越厚，在一片没有任何印记的雪地上印上脚印，反而让几人越爬越有劲儿，一番手足并用爬上一段长斜坡后，五人攀上南峡镇最高点。

圣山山顶，一方半亩空地旁有一颗粗壮地怪松，宫不顾气喘吁吁地身子爬上怪松向山下望去，山下薄雾渐起，但仍能看到从里峡延伸出来的前河蜿蜒流过南峡镇、小渡口，最终和中河、后河汇合形成州河再度向东出发。山顶东面是不久才因泥石流冲刷出来的斜坡，这是他们刚刚上来的路，西面远处还有几个山头隐匿在迷雾中，南面两条山脊向着东西方向波折而下。

大地之静，只听得林间偶尔发出的簌簌雪落。宫放声大喊，其他人也跟着喊，直到大脑缺氧，终于五人坐下来，将伞骨制成的弓箭，砍柴刀改做的朴刀，匕首，望远镜，三把玩具枪，以及登山绳索放在一边，从背包里取出袋装方便面，一大包橘子，两大桶水，以及零零散散的零食，宫商角开始收集柴禾，徵羽堆砌灶炉。

等小铁锅架到灶炉上时，大家围坐一块儿，讨论着小团体以后的发展，还确定了自己的外号：

宫——俊音

徵——风音

商——跫音

角——洛音

羽——精音

其中有个插曲，宫的外号是其他四人合力取的，说是与他性格很搭。

为作记念，商将路上所感编撰出了一篇序言：

辰岁始，乍寒将去红染层，灵池呼唤心满盈。尊齐大地，妙莲艳异，逆风九散楚天端，善兮人合境甚者也。乎乎然登太宇，扪宿历广行天游，阴阳异对绚乎哉，遣东风，遗灵渝，着神音坛，善扬九州岛，令其行，于己身，安矣。

淡雅德馨，入脾深醉，去忧还愁，坦荡如洁雪澈水。凌凌及世，五蕴相生，赤子之心，可共鉴矣！九江东逝，入海而止；一叶扁舟，出没风波。生命未止，奋斗不息，人生漫漫，道阻且跻。警钟长鸣，希望常在，彼岸遥遥，波惊亦骇。人之生也，遇乱正之。困苦角逐，持者定胜；沙场炼兵，疏敖必没。心不狠，站不稳，走一步，少一步；无畏而志大，谨慎而步稳；持恒破万难，怀冀达高峰；望洋兴叹，卒于未始。

出没风波，跌宕起伏；伐灌取道，披荆斩棘。事之以恒，待之以谨；怀揣信仰，一往无前，无怨无悔，永不气馁。滔头浪尖，驾轻就熟；络绎阡陌，终通阳关。月浸珠，将往绩从头细数，达观尘世百态，笑看人间松放!

孰为强者，千古江山？历危乘险，飞攀险阻，豪气冲天，勇闯荆丛，虽刺犹兴。盛林混向，协心克之，意赏瞰景，又友推鼓，念风光奋发向前。论强人者，亦各音者。轮回辗转，沧海桑田，烟波浩渺，时光如水，逝者如斯，挽回狂澜。年年岁岁，岁岁年年，青山不改，绿水千流。匪能诉情，匪能尽山。千古路短，吾汝当强，友情浸浸，意念神州，再续中华，光辉画卷。

宫慷慨激昂地朗诵着序言，昂首抒情之际，忽见天东边空拖着尾焰的飞行物朝山顶划来，便示意徵拿望远镜观察。

徵家里有着军方背景，也有着一些军事素质，这一路上山也都是徵扮演教员角色，他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起来：“确有直升飞机开过来，有两架，后面的看不出什么来路，但它似乎在攻击前方的军机，前方的飞机应该失去动力了，目测撞击点就在我们周围。”说罢收起望远镜，招呼大家收拾东西，赶紧往树林深处躲一躲。

众人跑下山顶，找了个坑洞躲了起来，三五分钟后便听见一声巨响，五人看到军机坠毁在了山下东侧百十来米的农田里，一个浑身着火的军人艰难爬出残骸，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连滚带爬的往树林蹿，而他奔跑的方向正式五音藏身之地，在离他们十来米的地方有个陡坡，军人摔了两次没爬上来，之后就倒在雪地上没了动静。

五人想去帮忙，仔细听了听天上的声音，另一架飞机似乎要在山顶平台降落，。

害怕，紧张，激动，责任……几个孩子在心底权衡思索着，很快，商就带着倔脾气自语道：

“我到底在犹豫什么？”

语气中充满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五人还是决定上前营救，他们迅速滑下坡，合力抬着军人往坑洞走。

军人浑身是伤，手上还拷着一个小箱子。

还没到坑洞军人就醒了，一开始他很激动，看清众人都身着迷彩就安静下来，之后又面露难色道：“几个娃，别管我，快把这个箱子送到派出所，或者任何政府机构，代号疙瘩汤！”

军人焦急地取下箱子，推搡着五人快走，一时气急又背过去了。

五人终于将军人挪到了坑洞里。

一阵慌乱之后，徵指挥大家用几根树枝把坑洞隐蔽起来，然后沿着南边山脊西侧下山，这个方向将离南峡镇越来越远，他们不敢走山梁上的大道，只得在西侧林间穿行。

万万没想到，前方竟有一断崖，五人要么返回，冒险迎着追击之人绕道东侧山脊下山；要么翻过山脊走东南侧。大家最终还是选择翻过山脊，前面打头阵地宫刚从山脊冒头就迎面撞上了一个全副武装的大块头，而大块头一看见身着迷彩的宫就开枪扫射。。

电光火石之间，宫原本想要闪避的身形却开始尽力舒张开来，有点像是在挡子弹。

身后的四人不知宫脑子里在想什么，只是他们四人脑袋一阵蜂鸣，视力模糊间，看见在场所有人的身体轮廓的光华亮起，这些光华被宫所吸引，特别是那个那块头，他身上的光华直接被宫抽走一大半。也就一个呼吸，众人恢复了正常，宫与大块头身体瘫软倒地。四人赶紧托着宫的身体往回撤，找了个隐蔽的山坳喘气，同时检查宫的身体，奇怪的是，宫身体完好无损，就是昏迷不醒。

“那个……你们刚刚是不是也看到了人体光华？”徵试探性的问，看到另外三人肯定的点头，继续说道：“我是在小的时候，因为遭受到生命危险，第一次看到这种光华，之后每当我身体虚弱之时就能看到自己和别人身上的光华，身体恢复后就看不到了。”众人再次点头。

商也接过话茬：“我问过家人，他们都没这种能力，我爸还说如果我所言非虚，那我可能是万中无一的修仙天才，这也是我为什么处处都要争第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