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刚刚上任的里德大人死了！”

“啊！那可是为数不多的好人啊！怎么死的？”

“被他保镖一枪打死了！真是可恶！我诅咒那个该死的杀人犯全家下地狱！”

“里德先生是一位仁慈的人，即便是在这里我对他的仁慈都有所耳闻，可惜了！”

“这个操蛋的世界，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民间开始出现一些传言，都是关于不久前在马戏团表演的时候死去的联合工业子公司的一位董事的。

不知道是机缘巧合之下，还是什么力量在大力推动，群众很快就了解到了这位里德大人忧国忧民，堪称劳动模范的一生。

杰克也听闻了这些事情，但他认为这不过是资本的宣传罢了，那个里德根本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恶棍！

一个满脸横肉、一身肥膘的公司董事会成员，怎么可能会是清正廉明、乐善好施的仁慈之人！

直到马戏团内部也开始出现了这样的声音，那些和杰克朝夕相处，最为明白公司的恶心之处的同伴，竟然也开始吹捧那个他们甚至相貌都不记得的里德！

杰克周围充斥着流言。

“呕！”

杰克感到不适，一种恶心的呕吐感蔓延开来，他扶着墙慢慢跪了下去，在墙角剧烈呕吐。

……

“你说什么，你要退出马戏团？杰克，你认真的吗？”马戏团团长点了一根烟，看着眼前似乎有些虚弱的杰克，不解的问道。

“是的，我要退出。这个月的工钱也不用结了，我马上就会离开。”杰克没有什么留恋，他只想早点逃离这个让他不适的地方。

“团长，在我离开之前，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杰克看到微微颔首的团长，问道，“您认为里德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里德大人啊！可惜了！他是个仁慈的人。”

杰克抿了抿嘴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快速离开了。

杰克失魂落魄地在街上走着，所有人都落入了他们的圈套，所有人都认为里德是一个好人。

我是……恶魔的……送葬人！杰克这样想着。

突然，一个令他恐惧的念头从他的脑海中迸出来，如果当初那个瘦高的男人并非什么良善之人，而是某种隐藏得更深的恶魔呢？

他不敢这么想，长久以来他已经沉醉在杀掉恶棍给他带来的愉悦之中了，虚幻的正义感让他精神振奋，而一旦虚伪的谎言被戳破，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跌入了无尽的深渊。

“呕！”

杰克在路中间，双手抱住腹部，弯腰剧烈呕吐，他感到天旋地转，耳边出现了剧烈的耳鸣，眼前一片模糊，周围纷杂的人就像是断裂的色块，胡乱堆叠着。

或许是过了一个世纪，杰克才从那地狱回到人间，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衣物，好心人把他拖到了路边，正在对他施以急救。

杰克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里德先生是个好人对吗？嘻嘻。”

……

杰克愉快地走在空无一人的小巷子里，神情轻松，甚至迈着舞步。

“我们要面对最为真实的自己，不要被表象所迷惑。”他一边走着一边喃喃自语，“杀人是一个笑话，鲜血是掌声，我是一个戏剧演员，这个世界正义只会迅速消亡，唯有混乱和癫狂才能永存！”

“哈哈哈哈哈！”

“咯咯咯咯！”

杰克双臂伸出，他在欢迎，真实的自己。

杰克回到了自己的破旧公寓，这是他自己租的，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但是他并不在乎。

他换上了颜色鲜艳的西服，橘红的配色彰显着热情与疯狂，杰克开始化妆，他最为善长的小丑妆。

片刻之后，他极为满意地看着镜子中的小丑，即便是板着脸，那张脸也是笑脸，若是笑起来，嘴角便咧到耳边了。

“笑！笑！笑！”

“每个人都要快乐！”

“哈哈哈哈哈！”

“咯咯咯咯！”

杰克突然神经质般笑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他笑得直不起腰，双手捧着腹部，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和他在大街上呕吐的样子一模一样。

原来，痛苦和快乐的神情是如此的相似。

……

“先生，不要随地吐痰。”

正在街头抽烟的两个小混混看着眼前的戏剧演员，觉得有些好笑。

“什么？你他妈在跟我说话吗？”

一个混混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他用手拍了拍杰克的脸颊，回头对同伴露出了一个笑脸，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砰！

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散，眼神中已经充斥着惊恐和绝望，鲜血汩汩冒出。

杰克右手提着手枪，吐出了一条惨白的舌头，咧开嘴看着剩下的人，像是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

那人落荒而逃。

“哈哈哈哈哈哈！”

“咯咯咯咯咯咯！”

砰！

……

“喂！你有没有听说那个被杀的人的事情？他们都说那个里德是个好人。”维奥拉一边吃着面包一边闲聊着。

“跟我几把关系。”策兰随口道，只要和自己没有关系，他才懒得管谁生谁死。

“会不会聊天！”维奥拉恨恨地说道，狠狠的咬下一大块面包，又喝了一大口牛奶，像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北方教团送过来的资料似乎并不完整，我们或许要再去拜访一下其他教派了。”里尔克插话道。

“不如跟我一起去逛街！”维奥拉擦了擦嘴，在一旁捣乱。

“长夜教派，就是那个在圣城搞事的那个教派，似乎被收拾得很惨，我们可以先从他们入手。”里尔克建议道，这是他分析之后得到的结果。

“长夜教派吗？”策兰脑子里浮现出那个被教皇一把抓住的艾瑞克，随后点了点头，“可以。”

“可是，长夜教派不是和我们有仇吗？”维奥拉有些不解。

“北方教团和长夜教派的仇，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策兰反问道。

“虽然有仇，北方教团也没有把长夜教派赶尽杀绝，长夜教派也没有和北方教团死磕到底，两边都是老狐狸了，哪有什么绝对的恩怨。”里尔克补充道，“很有可能长夜教派还答应了北方教团一些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