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挥洒在荒草地上，

地面还沾着清晨的露珠，再加上一地血水，潮湿滑腻，

两军就在这堆烂泥中厮杀，

矛头飞舞，战斧滚滚，犀利剑刃染血而过，只留下手折头断，

约翰看到一支长矛丢出，砰然击中他的盾牌，

碰撞的冲击令他肩膀麻痹，

等他看向长矛丢出的方向时，

只看到那人被英格兰的步兵从肩头到腋窝上劈开，

若不是那人是诺曼底的面孔，

约翰公爵一定会开心。

英格兰军队杀戮似是钢铁死神，

所过之处，大明那诺曼底人组成的中军，便只剩尸体倒下。

约翰公爵身边的护卫跃跃欲试，

连菲利普传令官都露出渴望的表情。

他们渴望战争的荣耀，

约翰公爵想到，

殊不知眼前的胜利，不过是大步走入烂泥一滩。

诺曼底人组成的大明中军难以抵挡英格兰军队的强大攻势，

硬生生被撕裂开一道口子，不断后撤，

但奇特的现象出现了，

布置在中军两侧的大明人士兵，开始向前冲锋，

这些骁勇善战，跨越了半个世界而来，

并且在此前的战争中，几乎没有消耗的精锐，是英格兰人的疲惫之兵所不能对抗的。

正因如此，

大明的中军不断后撤，两翼却向前挺近如剑。

战场的局势是运动的，

大明的军队阵型，因此变成了V字型，

而战局，便是在此刻发生改变。

孙绍一马当先，接过飘荡的军旗，

“大明将士听令！！！”

孙绍用大明官话怒吼道，

他手中的旗帜随风飘荡，如一条长龙划破天空，

“向中军收缩！！！！”

大明的将士们开始向中军收缩，

越来越多的英格兰士兵，在他们的冲击下不得不向中军拥挤，

“你们别挤过来！！！”

“圣乔治在上，我会砍到你们的！！”

“那边的白痴滚开点，你想被我砍死吗？！”

怒吼声传遍中军，空间被压缩的英格兰军队，就像饺子馅般，被紧紧包裹。

中军的密度越来越大，他们无法灵活挥舞刀剑与盾牌，甚至不得不小心砍到队友。

当中军的诺曼底人被压缩至极限，

孙绍带着护卫在周君寿身边的近卫出手，

他一马踏出，跨越人墙，手中长枪一甩，

挤成一团的英格兰士兵，如烂泥般倒下一列，

“哈哈哈哈，小杂种们！接着冲锋啊！！！”

孙绍嘲讽着他们，

而英格兰军只感到了恐惧。

这支兴奋的疲惫之军，在攻势被瓦解的刹那，

行军的劳苦，死亡的恐惧，全都涌上心头。

“妈妈！！！”

一个年轻的士兵跪在地上，哀嚎道。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大明士兵就刺穿了他的脑袋。

一些老兵还想反抗，他们握紧手中的盾牌，试图将大明士兵撞下马匹。

可就在这时，他们的腹部传来抽搐感，一阵呕吐感从口中涌出。

约翰公爵身边的菲利普传令兵，也出现了相同的症状。

看着这一幕，约翰公爵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是食物，是圣马丁德贝萨斯市民送上的食物，

里面必然掺入了某些泄下草药...

步兵中吃下这些食物的并不多，

但此刻，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战场的形式真如周大人在战争开始前所料相同。

他们切实的感受到了，周君寿的用兵如神。

大明的将士们开始狂喊：

“大明万世永昌！周大人战无不胜！！”

“大明万世永昌！周大人战无不胜！！”

战斗的狂热在此刻掀起，

那欢呼的声音让战士们头皮发麻，

他们只觉时间变得含糊，变得缓慢，直到停顿，

过去与将来都在战场中溶解，

他们，只剩下杀戮的冲动，肆意揉捏着人墙中的英格兰士兵。

他们忘记了伤口的疼痛，感觉不到铠甲的沉重，不再思考，不再感觉，不再是某一个人。

而是在周君寿那无声的指挥中，化作了一人。

驱使万兵如号令一人，这便是军事指挥的开悟之境

周君寿的手指缓缓伸出，对着英格兰军队深处的约翰公爵，做了一个落子的动作。

落子之时已至，胜负已定！

是啊，胜负已定。

约翰公爵咬牙切齿地想到，

他深知自己输的不冤，

对面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军神，

“大人，趁现在，我们逃吧！”

一位近卫兵握住约翰公爵的手臂说道。

约翰公爵的脸因憋屈，涨红如牛屁股，

但理性并未因愤怒消融，

“撤军！！全军后撤！！！”

约翰公爵高呼道。

可就在转身的刹那，约翰公爵手中的缰绳缓缓放下。

“哈哈哈哈哈......”

“我真是白痴......我居然以为，还有撤军的余地！！”

约翰公爵惨淡地看着，身后包围而来的大明骑兵。

这支骑兵消灭了英格兰的骑兵，

成为了周君寿落下的最后一颗棋子，

在战场的变化中，让大明军给英格兰军，包了一顿饺子。

“大人，只有您也好，请您下令吧！”

“英格兰的骑士并非一事无成，我们至少能带您突围！”

那位抓着约翰公爵手臂的近卫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我的好骑士。”

约翰公爵问道。

“保卢斯！”

约翰公爵悲悯地点头。

“保卢斯爵士，请您记住，兰开斯特家族的约翰，要如败家之犬般逃离了战场了。”

........

这场战争爆发之地，附近仅有一个村庄-猪尾巴村

当时有人将这场决定了诺曼底命运的战争叫做“猪尾巴之战”

但如今没人这么说了，

因为听起来，这场战争死去的三千五百人，是为了自己的“尾巴”还是“猪尾巴”而战。

哪怕是在大明的历史文献中，也没有“猪尾巴之战”这个名字。

他们有些浪漫的将之命名为“寒江雪之战”因为战后下了一场大雪，

而英格兰人，则称之为“圣诞节之战”。

那天是圣诞节，是弥赛亚降临世间的日子，

只是这次的弥赛亚，不再属于我们。

——————————神圣法兰西帝国元帅，吉尔.德.雷著于1440年《对大明远征的反思》

（这几章的剧情主要是参考了克雷西战役与坎尼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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